樓道里,動靜越來越小,腳步漸行漸遠(yuǎn)。
趙瑞雪打開門偷看,宿管會的人已經(jīng)走了,應(yīng)該是去四樓檢查。
她拿起傘,準(zhǔn)備下樓等呂秋實。
即便暫時無法帶回宿舍,至少能陪在他身邊,為他遮風(fēng)擋雨。
“陽臺好像有動靜?!?p> 孫曉曉的床鋪,距離陽臺最近,隱隱聽到異響,似乎與雨打聲不同,急忙起身前去查看。
剛來到陽臺,便看到一只橘貓叼著倉鼠,蹲在窗臺上。舉著小jiojio,一下一下的拍打著窗玻璃。
“是豆丁和迪奧!”
“你們快來,它們都在這兒!”
孫曉曉打開窗戶,趙錢李火速趕至。
呂秋實鉆進(jìn)陽臺跳下地,吐出豆丁,走到陽臺另一側(cè),瘋狂抖毛,水珠四濺。
錢蘭看看在自己腳邊抖毛、水滴濺到自己腳上的豆丁,又看看陽臺另一頭抖毛中的呂秋實,感慨萬分:“它真的好乖,還知道離遠(yuǎn)點,不讓水濺到咱們身上?!?p> 找回一貓一鼠,四個女孩紙揪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擦水、吹風(fēng)、上措施保暖防感冒……
忙碌一番,安頓好兩只寵物,四個女孩紙再次來到陽臺,想要弄清楚呂秋實和豆丁的藏身地。
這回她們將目光投向窗外,很快便發(fā)現(xiàn)側(cè)上方的空調(diào)外機(jī)上,有個裝化妝品禮盒的手提塑料袋,袋口敞開。
四個女孩紙同時腦補出一幅畫面:
宿管會突擊查寢,呂秋實提前覺察,叼著豆丁跳到空調(diào)外機(jī)上,順手帶走手提袋,躲在里面遮風(fēng)擋雨……
實際情況和她們腦補的,差得不太多。
呂秋實起初只帶走了手提袋,壓根兒沒想過豆丁。后來考慮到豆丁的存在,有可能導(dǎo)致自己暴露,才返回宿舍叼走豆丁。
錢蘭咂咂嘴:“貓能聰明到這種地步?小雪,你別是租了只假貓……”
……
下午五點多,雨漸漸停了。
趙瑞雪接到趙峰來電,得知父親正在西門外等自己,便和舍友打聲招呼,拜托她們周末照顧呂秋實,背著包準(zhǔn)備回家。
錢蘭問道:“你不帶迪奧回去?”
不能帶。
這要是讓趙瑞誠發(fā)現(xiàn),還不知道怎么埋怨她呢,搞不好她這個姐姐的威嚴(yán)也會徹底崩塌。
再者說,她已經(jīng)確認(rèn)貓薄荷對呂秋實有效,將來有的是時間培養(yǎng)感情。
“兒砸,媽媽后天回來。這兩天大姨和小姨會替媽媽照顧你,你要乖哦。”
你最好別回來,省得天天占我便宜。
呂秋實不耐煩的掏掏耳朵,躺在貓窩里,繼續(xù)籌劃明天的行動。
明天,只要不下雨,地不濕,一定要去男生宿舍樓看看。
先前懷疑江大是自己母校,把握不足七成,現(xiàn)在提高到了九成。
下午宿管會突擊查寢,他聽到后心慌得一批,有種強(qiáng)烈的心虛感。生怕被查出自己在女生宿舍,第一時間逃到陽臺躲藏。
變成貓差不多一個月了,還從未像今天這般慌亂,被猴攆的時候都沒有。
陽臺也無法讓他安心。
腳步聲越來越近,小貓心越跳越快,撲通撲通的,似乎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心虛,慌亂,緊張,難堪,尷尬等情緒齊齊涌上心頭,腦海中莫名浮現(xiàn)出一幅畫面。
畫面里,宿管會在查寢,他藏在女生宿舍陽臺大氣不敢出,兩個女孩紙擋在陽臺門口,和查寢的學(xué)生各種交涉。
最后有沒有被抓到,畫面沒顯示,他也記不得了。
但畫面中的陽臺,非常熟悉。
叼著豆丁跳上空調(diào)外機(jī),鉆進(jìn)手提袋里,目光不由自主的,再次望向?qū)γ鏄牵?25宿舍陽臺漸漸與畫面中的陽臺重合……
第二天天氣很好。
風(fēng)和日麗,萬里無云,被雨水打濕的地面,大部分曬干風(fēng)干,是個適宜外出的好日子。
呂秋實吃完早飯,在錢孫李六目睽睽下,跳起來打開門,尾巴高高豎起,滿心希望的跑了出去。
太陽東升西落,轉(zhuǎn)眼已近黃昏。
呂秋實在墻頭上邁著貓步,耷拉著腦袋,尾巴低垂。橫斜的夕陽灑落貓身,在地面上投射出一道長長貓影,大寫的寂寞。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他在眾多男生宿舍樓外,轉(zhuǎn)悠了整整一天。
用心感受每一棟宿舍樓,每一個陽臺,心底卻始終沒有生出半分熟悉的感覺。
倒也不是沒有收獲。
比如說,他對江大的校園分布了如指掌。
早上出門后,直奔男生宿舍區(qū),輕車熟路不假思索。即便偶遇流浪貓狗騷·擾,不得已改變路線,目標(biāo)和方向從未出現(xiàn)混亂。
還有實驗樓、大禮堂、教工宿舍、綜合服務(wù)大樓、國際交流中心……
一幢幢高矮不同、外形迥異的建筑,遠(yuǎn)遠(yuǎn)看上一眼,便知道那里的名稱和功能。
就像現(xiàn)在,他很清楚自己正走在三食堂后面的圍墻上;前面會有片小樹林,以美化校園為主,里面沒有供人休息的長椅;再往前拐個彎,正對著的應(yīng)該是12層高的江大圖書館。
一切,仿佛刻在自己的潛意識里。只要他想,隨時能夠調(diào)出來。
為什么我的潛意識里,沒有我的個人信息?
“哦,好爽……”
一個男人的喘息聲,從身后傳來,其中夾雜著大量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呂秋實下意識轉(zhuǎn)頭,耳朵輕抖,瞬間捕捉到聲音來源——不遠(yuǎn)處的拐角后面。
那兒是垃圾堆啊。
平時三食堂的廚余垃圾,都會倒在那里。
大白天的,在垃圾堆行茍且之事,要不要這么饑·渴?
學(xué)校外面一堆快捷酒店呢!
他搖搖頭,嘆了句“江大淪落至斯”,抬起小jiojio,打算盡快離開。
咦?
那個男人的聲音,怎么聽起來有點耳熟呢,賤賤的……
呂秋實豎起耳朵細(xì)細(xì)分辨。
沒錯!
就是前晚的聲音,罵我“沙雕貓”那個!
他不急著走了,跳下墻頭放輕腳步,貼著墻根兒,躡手躡腳來到拐角,悄悄探出腦袋。
入目的是一排垃圾桶,堆放在墻邊。
有的敞開,有的蓋著蓋子,還有的已經(jīng)裝滿垃圾,鼓出個小山,臭氣熏天,引得蒼蠅嗡嗡亂飛。
墻面遍布污漬,地上垃圾散落,淌著不明液體。
男人的喘息聲和污言穢語,不絕于耳,但是——
沒,有,人!
只有兩只耗子,在垃圾桶上放飛自我,其中一只大黑耗子“吱吱”叫著……
o成佛o
感謝漠皓羲同學(xué)的再次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