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
已經(jīng)接近中午時分,府里的雜役們也發(fā)現(xiàn)本該早就回來的吳三河遲遲未歸,眼看就要到飯點了要是讓老爺子等著那可不妥當。
幾個曉事的仆役連忙出門尋找,以為吳三河是被什么突發(fā)狀況給耽誤住了??墒茄刂罡綎|市場的街道來回找了兩趟根本就沒有看到吳三河的影子。
“吳管事失蹤了?。俊?p> 仆役將沒有找到吳三河的消息報了上去,很快本來坐在飯廳里準備享受吳三河手藝的李家老爺子就得到了這個消息。
李家老爺子就是李炳的爺爺,名叫李滄烈,今年八十九歲,八品子爵。
同時得到消息的還有李炳的父親李隆成,今年六十七歲,五品子爵。
這父子兩和李炳不同,他們都是從戰(zhàn)場上下來的,經(jīng)歷過反復(fù)的生死場面形成了一種萬事謹慎的固執(zhí)習慣。
“讓府上的侍衛(wèi)和雜役全部散出去找人,同時聯(lián)系黎城衙門讓他們派差役幫忙找?!?p> 等又一名管事得到了主家命令匆匆離開之后,李滄烈和李隆成父子兩相視一眼默契的一同走進了僻靜的書房。
李隆成先開了口:“父親,為何不讓人把李炳叫回來?我總感覺不踏實,像是有什么壞事要發(fā)生了?!?p> “你也有這么感覺?呵,我也有,好多年了,自從我從拙火關(guān)退下來已經(jīng)三十多年沒有這么危險迫近的感覺了,嘖嘖,還有些懷戀。
至于炳兒,事情還沒到那份兒上,用不著叫他回來?!?p> “......”李隆成聞言有些無語,他父親一把年紀了,可越老越是捉摸不透。不過父親的這番話也讓李隆成記起來自己父親年輕的時候可是號稱“瘋狗”,似乎瘋狗喜歡危險的感覺也很合理?
沉默了一會兒李滄烈突然開口道:“吳三河來咱們家好像有二十來年了吧?”
“嗯,是的,差不多二十三年了?”
“是呀,這么多年他還是忠心耿耿的,雖然只是廚子出身可辦事穩(wěn)當,腦子又活泛,所以我當年升他當了管事,后來你又升了他大管事,對吧?”
“是的父親,吳三河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我升他當大管事以來從來都沒操過心,一切都讓他安排得很妥當,而且對外事務(wù)也處理得很好。”
說到這里李隆成的臉色有些陰沉。
李滄烈搖頭道:“你也想到了吧?吳三河這些年來得到了我們的信任,參與甚至經(jīng)手了很多機密事務(wù),甚至連賬目都是他在負責打理。如今他在李家可不單單只是一個大管事這么簡單了??墒牵覀兇笠饬搜?,居然沒有想到給他配置一些侍衛(wèi)?!?p> “父親,你是說吳三河被人擄走的?”
“還能有別的原因嗎?從咱家到東市場才多遠的路?又是大白天,吳三河不可能走丟或是出什么意外,唯一的解釋就是被人擄走了?!?p> “如果真的被擄走了的話......”李隆成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卻已經(jīng)很明顯了,一旦吳三河被人擄走那對方的目的絕對不會只是吳三河本身。
李家有大麻煩了。
直到臨近傍晚,尋找吳三河的人通通無功而返。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吳管事是在一家米酒鋪子里被擄走的,同時不見蹤跡的還有米酒鋪子的店小二和老板?!?p> “今日出城的馬車并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所以衙門那邊還是認為吳管事仍在城中的可能性最大?!?p> 李隆成看了一眼坐在太師椅上的父親,暗道:真被他猜中了。
“將李炳叫回來吧?!?p> ......
李炳是被家里的老仆從錦繡閣里喊回來的。來的如果不是這位跟隨在他父親身邊的老仆的話李炳還沒那么干脆回來,下了差去錦繡閣里玩樂早就是他雷打不動的消遣了。
剛回府里李炳就感覺到了異樣,府中的侍衛(wèi)明顯要比平時多了許多,顯然是被加派了職役密度。
路上老仆受過交代沒有對李炳說起關(guān)于吳三河的事情,所以李炳進了書房聽到父親李隆成將吳三河失蹤的事講出來也是一臉鐵青。
砰!
李炳用力的砸了一下桌子,惡狠狠的說道:“一定是唐清源在搞鬼!”
“為何是他?”李滄烈端起茶抿了一口,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
李炳理所當然的道:“之前成立了黑旗營,唐清源親點了一個無根無靠的渣滓擔任總旗官并且縱容那混蛋查我的卷宗。擺明了背后就是唐清源在授意?!?p> 李隆成也點頭道:“之前李炳告訴過我,還讓我聯(lián)合黎城和封日城的諸多勛貴給封日城玄清衛(wèi)千戶所去過一份告信?;蛟S唐清源就此準備和我們李家硬磕?”
李滄烈搖頭道:“唐清源什么秉性你們不清楚?看似有城府很沉得住氣可實際上就是膽小怕事之輩,他能當上黎城的百戶官靠的莫不是姜成的提攜,不然他也配?
所以就算上次你們聯(lián)名給封日城千戶所去了告信讓唐清源很惱火但他主動想要和咱們李家死磕也絕無可能?!?p> “您的意思是?擄走吳三河的不是玄清衛(wèi)的人?”
“不能確定。只是從唐清源的性格上分析他不太可能有這么大的膽子?!?p> “可是要是是別的人馬對我們動手的話那也用不著擄走吳三河呀?而且這里是黎城,要想藏一個人不被我們找到除了玄清衛(wèi)別人都很難辦到吧?”
邊上李炳拍著胸脯道:“何必猜來猜去,我馬上去一趟衛(wèi)所,里面要是新關(guān)了人進來很容易就能查到,不要多久,您們家里寬坐,我去去就回!”
李炳風風火火的就出了門,但回來卻是足足一個時辰之后了,并且臉色沉黑,胸口起伏得厲害,明顯被氣得不輕。
“地牢被嚴管了,沒有唐清源的手令根本不讓進去,連試百戶官的批條都沒用。而且所有刑訊檔案都臨時存放在了百戶親衛(wèi)營手里,今天到底新關(guān)押了多少人、都是些誰一時半會無從查起。只能等明天衛(wèi)所里刑訊的那幫殺才上差了才能問到?!?p> 李隆成和李滄烈已經(jīng)從李炳的言語里聽出了異樣。
李隆成旋即問到:“以前地牢也有過這種嚴管的時候嗎?”
“有過,但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當時是因為地牢里同時關(guān)進去了四名邪門修士所以才嚴管的,最近根本沒有這種案子,奇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