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回京上路
第二天一大早,女子早早牽上了自己的毛驢出了王家村,她沒有刻意去尋找王大毛,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她雖然好心將王大毛帶離這里,但是她也知道,故土難離終究是流淌在每一個人血液中的記憶。
不知走了多遠,女子的身后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姑娘,等等俺,俺決定了,俺要跟你去長安!?!?p> 女子一回頭,只見王大毛背著一個竹筐氣喘吁吁的從遠處跑來,一邊跑還一邊向她招手,看起來憨極了。
女子抿嘴而笑,王大毛這種人雖然有時會讓你頭痛,但大多數(shù)時候他還是挺有趣的。
王大毛跑到女子身前喘著粗氣,女子上下打量著他,只見其除了背了一個竹筐,竹筐中帶了些吃食與衣服,其他的便什么都沒帶。
“這就是你全部的家當(dāng)了?”
王大毛有些不好意思地又撓起了腦袋。
“本來俺是有些積蓄的,但是弟弟們?nèi)兆舆^得不容易,俺自己一個人也沒什么花銷,就都留給他們了?!?p> 女子氣的直扶額頭。
“你弟弟們對你都這樣了,你還這么在乎他們?”
王大毛有些疑惑的看著女子。
“當(dāng)哥的照顧弟弟不是很正常嗎?”
女子無語了,翻身騎上了毛驢,一只手伸出手指不停的點著,似是有千言萬語卻怎么都說不出來,最只能說了三個字:“你可以。”
“唉,姑娘,俺就兩條腿,你等等俺?!蓖醮竺分∶H一路小跑。
“跟緊了啊,跟丟了我可不找你?!?p> 聽到女子這么說王大毛害怕了,趕忙加快了步子生怕被小毛驢落下。
時近傍晚,二人一驢沿著官道走了一天,這都天黑了卻還不見有城鎮(zhèn)的樣子。好在天色不錯,加之本就是夏日,于是女子決定就地扎營,等明日再走。
王大毛心里可樂壞了,雖說是莊稼人出身不缺力氣,但是像這樣一直趕路他還有些不適應(yīng),一聽說女子要休息,馬上殷勤的找起了柴火,更是早早去一旁的河邊打了水來。
二人升了一堆篝火,兩人在火邊相對而坐,篝火上烤著女子常備的面餅。
王大毛見女子變戲法似的往出掏面餅感到十分驚奇。
“姑娘,你這是隨身帶了多少面餅???”
女子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了兩個字:“很多。”
“哦。”王大毛哦了一聲,隨后接著問道:“姑娘,俺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p> 女子將考好的面餅遞給王大毛。
“我叫白鷺薇?!?p> 王大毛接過面餅的瞬間一低眼看到了白鷺薇腰間有一塊金燦燦的金牌,不禁到吸一口涼氣,乖乖,這白姑娘不會真是衙門的人吧。
白鷺薇見其發(fā)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間,在意識到王大毛是在看金牌的時候,索性伸手將金牌摘了下來丟給王大毛。
王大毛雙手拿起金牌,兩個眼睛瞪得圓圓的,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白鷺薇有些得意,幽幽解說道:“不用那么驚訝?!?p> “乖乖,這上面還畫了兩條長蟲,真好看,這得是純金的吧。。。?!?p> 白鷺薇恨不得給自己給自己一巴掌,王大毛要是認識上面寫的什么就見了鬼了。
“誒,你別上牙咬啊。”
白鷺薇回過神時,王大毛已經(jīng)將金牌放到嘴邊了,好在白鷺薇發(fā)現(xiàn)的早一把搶了回來,寶貝似的用手擦了擦。
王大毛尷尬了。
“那上面寫的啥???”
“前面四個字是:鎮(zhèn)靈將巽,后寫的是:皇權(quán)特許,便宜行事,怎么樣,厲害吧?”
白鷺薇慷慨激昂的解釋只換來王大毛一聲:“哦?!?p> 白鷺薇又想給自己一巴掌,這不是自討沒趣么,他要是能聽懂就第二次見鬼了。
王大毛眼見氣氛凝固了下來心中有些忐忑,隨便找了個話題說道:“白姑娘,我一直想問你,但是之前都沒機會?!?p> “問問問,但是你自己想好問什么,要是再問入贅的事我可就揍你了。”白鷺薇有些煩躁。
“你給二毛和三毛的那顆珠子是怎么回事?。靠礃幼雍苜F吧?!?p> 經(jīng)王大毛這么一提醒,白鷺薇才想起來這件事,但是她不太想把真相告訴王大毛,王大毛要是知道了那是什么東西,可能又要碎碎念了,所以她找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表達方式。
“大毛,你信不信善惡有報?”
王大毛張著嘴想了老半天,然后搖了搖頭,搖頭的意思不是說他沒聽懂,他想表達的意思是,他不信。
“你不信報應(yīng)?”
“不信?!蓖醮竺珗远ǖ恼f道。
“為什么?”
“要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話,俺娘不會死那么早的,她能活得比菩薩還長?!?p> “可是她遇到了夤訴啊,若不是你娘,我這一輩子都沒見過夤訴,我也沒聽老人們說有人見過,這不也是善報嗎?”
“反正俺不信。”
白鷺薇被王大毛氣得笑出了聲,沒想到這家伙還挺有堅守。
王大毛突然反應(yīng)了過來。
“白姑娘,俺信不信報應(yīng)和你給二毛三毛珠子有什么關(guān)系?”
白鷺薇往王大毛身邊湊了湊,王大毛害羞的想要挪開,但是又有點不想挪開,終究還是坐在原地沒動。
白鷺薇一只手搭在王大毛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說道:“我評判人呢,是很分明的,就兩種,好人、壞人。像你這種人呢,我就把你劃歸到好人的一堆里,雖然你是個爛好人。但是你的兩個弟弟我就把他們劃歸到壞人里,小小的懲戒他們一下,你聽懂了嗎?”
王大毛要是聽懂了就怪了,他和白鷺薇的腦回路差了至少八十個彎,于是他很誠實的搖了搖頭。
白鷺薇也不惱怒:“我這么跟你說吧,那個“珠子”他可不是個普通的珠子,他是一枚卵?!卑樲钡靡獾膶χ醮竺袅颂裘济?。
“啥卵?”
“蟲卵,是一種叫嗤啞的蟲卵。那東西可很不常見,是我很久之前在隴右得到的,這種蟲的卵非常好看而且不易孵化,在很早之前的秦漢時期,將常被貴族當(dāng)做裝飾品??墒?,后來人們發(fā)現(xiàn)這種蟲卵雖然不會被孵化,但是長時間帶在身邊有一個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
“做噩夢,你最害怕的東西會進入你的夢境,每天折磨著你,輕則整夜失眠,重則精神崩潰?!?p> “那你把它帶在身邊不怕做噩夢嗎?”
白鷺薇瞇著眼睛進入了蓄力時間,隨后揪著王大毛的耳朵喊道:“這是重點嗎?我是在給你出氣!我要他們每天做夢都不安生!”
王大毛雖然覺得白鷺薇這么做有些過分,但是他又沒有膽子說出來,只能陪著笑臉,樣子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白鷺薇見王大毛這幅樣子也有些于心不忍出言解釋道:“不會很久的,若是僥幸孵化出來了,嗤啞就飛走了,就算孵化不出來,長則兩年,不對,現(xiàn)在還剩一年了,長則一年,短則半年,那顆卵也就死了,變成一個和石頭差不多的東西,副作用也就消失了?!闭f著白鷺薇對著王大毛眨眨眼,坐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王大毛長舒一口氣,這下總算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