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黎羲的前一日,南楠準(zhǔn)備妥當(dāng),來到師傅的居所辭行。她穿了一身黑衣,披了一件厚重的斗篷,將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席陌湮沒有多說什么,讓她萬事小心。
拜別之后,南楠便帶著蘇蘇離開,想到玉匣里的點心,有些猶豫。她也摸不準(zhǔn)師傅的喜好,只是想到拜師禮的事情,猜測師傅可能不討厭美食吧。
但面對淡漠的師傅,終究還是不好意思拿出手,看著跟隨她們一道出來的四尾小狐,南楠將玉匣放在臺階上。
“小狐貍,下次回來我再問你名字,這盒點心,便送與你吃吧?!?p> 南楠打開玉匣的蓋子,輕撫了一下毛茸茸的小腦袋,轉(zhuǎn)身便御劍朝著厲昭峰飛去。
飛出阡陌峰后,南楠便將特制的頭套戴上,只留了一雙眼睛在外面,手上也戴上漏指的手套,將手背和手腕上的咒紋掩蓋起來。
再將斗篷的帷帽拉起來,整個人就如陰氣沉沉的黑山老怪,不過這樣總不會暴露她身上怪異的符文。
通過厲昭峰的傳送陣,南楠來到黎和峰的廣場,在此早已集聚了大部分入選弟子,南楠算是來得晚的一批了。
玹清宗不愧是西海之首,這可容納上千人的傳送陣,說建就建。廣場的正中央,巨大的陣紋就如瓷磚鋪上去的,傳送陣的外圍有一層淡藍色的屏障結(jié)界,從夜間開始,便可陸續(xù)進入傳送陣當(dāng)中。
南楠將靈心玉牌和身份玉牌貼在結(jié)界的屏障之上,跟隨著大部隊一起進入了傳送陣,隨意撿了個角落打坐,其他人也一樣,除了與相識的同門聊聊天就是獨自打坐。
今夜月朗星稀,黎和峰頂一束藍光直達天際,月起月落,當(dāng)黎明的第一束曦光劃破天際,所有弟子都不約而同的睜開眼睛,站起身來。
“傳送陣即將啟動,各位弟子固守心神!”
三千弟子由著十位元嬰及以上的前輩保駕護航,浩浩蕩蕩的朝著南域蓮凈山而去,黎和峰頂突然白光大作,驟然的亮光吞噬了周圍的景象,所有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這超級傳送陣的感覺怎么說呢?就像從一個摩天大樓的跳樓機上飛速墜落,那種眩暈感已經(jīng)超越暈車,直到雙腳落地,也沒有恢復(fù)實感,腿軟的可能就當(dāng)場跪了下去。
比如,站在南楠身邊的那位道友,死死的攥住她的斗篷,差點給她一起拉倒。
“兄弟...扶我一把。”
“...”
呃,好吧,她現(xiàn)在裹得跟個反恐精英里面的匪徒一樣,的確看不出來性別,而能穿成這樣的,估計也不可能是位女修吧。
這幅裝扮之下,南楠也刻意壓低嗓音,偽裝成一名青年男修。
他們落地的地方是一處極大的廣場,應(yīng)該也是提前溝通好,此時還有不少前來接待的南海修士,正在恭候他們的到來,所以,即使再暈,也不能倒。
此處的景觀與原文描述的一致,寺廟禪院,而那些接待他們的修士也都是和尚打扮,這便是南域修士中比較有特色一支代表—南海禪修。
南海的修士在外界人的印象中,就是斷情絕欲,修的都是無情道,當(dāng)然不全都是,只是大部分主流修士都是講究清心寡欲。比如西海的修士大部分都不會禁制欲念,會締結(jié)道侶,傳宗接代什么的,不過也有一小部分會禁欲絕情。
在宗教思想盛行的南域,其中影響最廣傳播最深的當(dāng)屬禪修的思想理念。提倡斷情絕愛,欲望乃是雜念,修仙問道便要心無雜念。若是身染欲念,特別是身陷情愛‘孽障’的弟子,那都是違反門規(guī),輕則逐出師門,重則得清理門戶的。
蓮凈山便是南海禪修中比較有名氣的一處宗教,這里的弟子身著白色蓮紋僧服,剃度落發(fā)都是光頭,還好沒有戒疤,不然就真跟和尚無異了。
他們作為遠(yuǎn)道而來的西??腿?,對方十分友好的恭候在此,作為領(lǐng)導(dǎo)的幾位前輩,也自然的上前交談,看來玹清宗在外域的外交還算不錯。
梵音秘境是屬于蓮凈山獨有的資源,但除卻本門弟子外,也開放給外界進入,不得不說這樣圣母的舉措很得人心。
不僅是開放給南海本地的宗門,連遠(yuǎn)在西海的玹清宗也能分得一杯羹,當(dāng)然整個西海也只限玹清這一方霸主,獨一份受到邀請罷了。
除了西海玹清外,據(jù)說今年也會來一批東域的修士,梵音秘境在此之前也就開啟了三屆,今年算是又拓展了外交領(lǐng)域。
梵音秘境每一百年才開放一次,主要就是給弟子提供歷練場所,也為了讓秘境里的草藥靈植有生長的時間。不得不說蓮凈山的禪修還很有可持續(xù)發(fā)展的觀念,這要是擱玹清宗,不到一百年就給你挖空,幾千萬弟子輪番掃蕩,渣都不剩。
秘境開啟是在三天后,這段時間他們可以在這里自由活動,當(dāng)然不要擅闖什么禁地就行了。在他人的地盤,做好一個外客的本分,便不會有什么問題。
前輩們都被引進備好的禪院,簡單交代完幾句過后,他們便可以自由活動了。客房是不可能備那么多的,幕天席地對于修士來說并不是什么大事,但還是有大部分弟子愿意去購房入住。
雖說南海禪修都追求無欲無求,但也不會跟靈石過不去啊,想要住房可以,繳納房費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南楠與大部分弟子一樣,都是初次離開西海,來到其他界域,內(nèi)心不免有幾分新鮮勁,人群都四散觀光起來。
蓮凈山雖說取名蓮字,但是山上的蓮花并不多,只有山谷中央的一處蓮湖,接天蓮葉無窮碧,一望無際。
南楠乘坐梭子,高高的立在云端之上,俯瞰山谷中央的那片景致,底下來來往往飛行的修士很多,都像來景點打卡一般。
“師兄,你這是在做什么?”
“我用采影螺將這片景致收錄下來,回去給師妹看看。”
“哦~~~我怎么沒有想到。”
“滾開,別妨礙我。”
“......”
視線環(huán)顧一周,又落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身上,那背影,不會錯的,凌落歌?神識掃過,底下的人也感應(yīng)到有人打量,回首抬頭朝著空中看去,沒有看到是誰,那種熟悉的感覺讓她十分敏感。
此時南楠將梭子升至云層之中,避開了凌落歌的視線,不過內(nèi)心的驚訝沒有減少半分?;ǘ忌叫≡嚨臅r候,女主不過才筑基初期的修為,如今已經(jīng)突破筑基中期。原本并不穩(wěn)固的境界,現(xiàn)在氣息穩(wěn)健,隱隱有接近筑基中期大圓滿之勢。
吃金坷垃了?如果這不是女主,她都要懷疑是不是開的外掛,還是之前凌落歌也和她一樣,隱藏了修為?
凌落歌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便嘗到血丹的甜頭,不僅傷勢恢復(fù),修為也精進不少,看來這個魔族殘魂并沒有騙她,陰陽鼎果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寶貝。
想到如今她不過是拿一些低階妖獸煉丹,就能有如此大的進步,以后再捕獵一些高階妖獸鑄造血丹,拿傳說中的靈獸和越稀有的血肉鑄造丹藥,那她的修為便能得到突飛猛進的增長。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饕餮老怪自有自己的算計,等凌落歌完全依賴上陰陽鼎,到時候總會開始鑄造魂丹的。每使用陰陽鼎煉一次丹,他便能汲取一份力量,等他神魂足夠強大,便能奪舍了這個人族。
凌落歌也知道魔族肯定沒有這么好心,但是就目前來說也危及不到她,不過是一絲殘念而已。她心里也算計著,等自己強大起來,就徹底抹滅這一絲殘魂的存在。在此之前,也不妨利用陰陽鼎先讓自己快速成長起來。
她記得梵音秘境之中便有一只隱藏的七階上古妖獸,也是梵音殿的守護神獸,四翼獅鷲。這只獅鷲就沉睡在梵音殿的底下,有相當(dāng)于人類化神修為的神通,一般人自然不敢冒犯到他的領(lǐng)域。
即使是前世有空間傍身,凌落歌也是避之不及,七階妖獸已經(jīng)有成熟的心智,其威壓一般人也承受不住。不過這只獅鷲不知道因為什么意外陷入沉睡,她也是在取的梵音殿之后,才發(fā)現(xiàn)有一只七階妖獸的存在。
那時候只顧得逃命,沒有細(xì)想為何這只獅鷲一直沉睡在此,有人涉足領(lǐng)地也沒有動靜。難道是只有取走梵音殿才會驚醒它,那么在此之前,是不是就有機可趁?
凌落歌為自己的瘋狂想法感到渾身戰(zhàn)栗,不是害怕,而是激動。要知道她現(xiàn)在不過筑基中期的修為,七階獅鷲相當(dāng)于化神修士的存在,越階都不敢越的這么離譜。
要是以她前世謹(jǐn)慎的作風(fēng),這種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別說去做了,肯定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重生而來,她的心智已經(jīng)不在是個筑基小白,通過豐富的閱歷,她知道這個猜想是有很大的機會。
若是她成功得手,煉了這只七階獅鷲,別說金丹了,連跳境界升到元嬰都不是沒有可能。再取得梵天神炎和梵音殿的絕對防御,那她外出歷練獵殺妖獸,基本上就可以橫著走了。
這么想想,比有空間傍身,無休止的修煉煉丹來的還刺激,重活一世,她的性格自然不會再如前世初入修行那般畏畏縮縮。
凌落歌不知道的是,她清純的眉目之間,隱隱透露著一股狂娟的妖媚,溫柔小白花可能正向著御姐方向發(fā)展。饕餮老怪則表示會盡力助她收服七階妖獸,幫她便是幫自己。
饕餮心里也不禁感嘆,這個人族小女娃,貌似沒有看上去那么柔弱無害,難不成受到血丹的戾氣影響?嘖嘖,可她好像還不自知,還是說,這本就是她真實的瘋狂與野心。
有時候,這個人族還挺對自己的胃口,比他的那些魔族廢物,強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