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巖島上突生異數(shù),整個島嶼回響著低沉的螺音,似乎是在傳遞什么信息,又像在尋找什么東西。
錢掌柜早早的關(guān)了店鋪,掐指一算,幻巖島百年一遇的血月之夜快要到了,近期來島上探險的修士可能會增多,又是一筆商機。
“南大哥你走吧,趁著他們還沒發(fā)現(xiàn)這里,盡快離開此島。我必須得回去完成祭祀,不然祖父會將我的父母和族人都殺掉,那個可怕的人眼中,沒有任何血族親情,只有他的計劃?!?p> 彩依依聽到螺音,知道他們在螺音中的傳達的信息,只要她晚回去一個時辰,就會屠戮她的一個族人,那個瘋子向來脾氣沒有那么好。
南楠抱劍立在一旁,她沒有左右別人選擇的權(quán)利。雖然這只花蝴蝶平時話癆挺煩的,可是此時竟然心生一點點的憐惜,可能是對她的命運感到嘆息吧。
“喏,這個給你,當(dāng)做引路的報酬?!?p> 彩依依眼角有些濕潤,初遇的時候:......
“南大哥,那你會付我什么報酬?。俊?p> “靈石”
“依依不要靈石?!?p> “礦石”
“依依不缺礦。”
“那就沒有?!?p> “不行,到時候南大哥要贈與我一樣?xùn)|西做紀(jì)念嘛?!?p> ......
看著冷俊的背影消失在原地,彩依依徹底控制不住哭出聲來。她不想族人因她而死,她想繼續(xù)和南大哥一起旅行探險,她想走出這座島嶼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可以的話,她不想死啊。
雙手將南楠贈與的木偶娃娃緊緊握在胸前,娃娃的背后還刻著她的名字-彩依依。
‘這是依依此生收到的最好的禮物?!?p> 彩依依將木偶娃娃貼身收了起來,取出吟螺,沒一會而巫修就找到此處,將她帶了回去。
靜謐的岸崖邊又恢復(fù)平靜,聽著海水拍打礁石發(fā)出凄異的回響。南楠貼在峭壁之上,淺墨色的瞳孔里泛出一絲精光,百年一遇蜃氣樓,她怎么能錯過呢。
彩依依被帶回幻影峽谷,殷族世代藏身的隱居之地,南楠跟蹤到峽谷外圍就無法再前行了。峽谷之內(nèi)遍布瘴氣,血夜將近守衛(wèi)森嚴(yán)。
彩道息命令將圣女禁足起來,彩依依被關(guān)了三天,任何人無法靠近。血月當(dāng)天,整個幻巖島上如起霧一般遍布瘴氣,其中幻影峽谷之中瘴氣濃度最甚。
祭祀當(dāng)晚,殷族所有人都換上特殊的服飾,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密不透風(fēng),就跟那些穿的跟烏鴉一樣的巫修差不多。彩依依也換上五彩絢麗的圣女服飾,被兩名巫修押送到祭臺。
彩道息帶著厚厚的帷帽,只漏出一雙蒼老枯瘦的手,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他將親自結(jié)束依依的性命,血祭蜃氣樓。
臨近午夜時分,峽谷內(nèi)的瘴氣濃度達到頂峰,十米之內(nèi)都看不清人影。血月的光輝將整個島嶼籠罩著一層妖異的紅色,幻影峽谷有一處天然的隕坑,祭臺就設(shè)在隕坑邊緣。
一座血色高樓由蜃氣之中顯形,由虛化實,高約十丈。彩依依被兩名巫修押送到祭臺之上,臺下的殷族族人都開始吟唱,祭臺中央有一個石盤,石盤上雕刻著復(fù)雜的紋路,正中間有一塊鮮紅的石頭。
彩道息一把抓住彩依依纖細的手腕,鋒利的刀刃泛著寒光,彩依依驚恐的睜大雙眼,此刻害怕到了極點,眼中滿是絕望,懷中的木偶娃娃也不能使她安定從容。
“祖父,不要...依依不要死,祖父,”
“天道所歸,依依不要害怕,你將為殷族的偉大復(fù)興獻上生命,你應(yīng)該感到光榮?!?p> 彩道息平靜無波的說出無情的話語,一邊用利刃割開依依纖細的手腕。鮮血如注,落到石盤之上,圣女的血液浸透到石盤的紋路當(dāng)中,順著復(fù)雜的陣紋流入中間的陣眼。
那塊鮮紅的石頭接觸到血液之后像活了一般,瘋狂的將血液吸食殆盡,陣紋中的血液流速也開始加快,彩依依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血液的加速流逝,加快了她的死亡時間。
“快看,門開了!”
“門開了..”
“哈哈哈~這次絕對要找出殷族詛咒的秘密!”
蜃氣樓底座似一個巨大的貝螺,正前方出現(xiàn)一個黑漆漆的洞窟,正是進入蜃氣樓的通道。彩道息一馬當(dāng)先,第一個躍身進入通道,隨后又有不少巫修的精銳部隊接連進入。
彩依依也撐到了極限,較弱的身軀往石盤上倒去,原本看守她的巫修突然動了,一把接住倒下的彩依依。冼月劍祭出,將祭臺上的另一個巫修砍倒,將彩依依攔腰夾著,疾速向通道口掠去。
“不好,快將他攔下!”
看守祭祀的巫長發(fā)現(xiàn)這邊的動靜,心下大駭,竟然有人混進來破壞祭祀,圣女的生命是最后的獻祭,若是中斷,蜃氣樓的通道將會立即關(guān)閉!
“快攔下,不能讓他進去!”
南楠突發(fā)制人,祭臺到通道口不過百米的距離,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上前阻止,南楠已經(jīng)帶著彩依依跳進通道。巫長癱坐在地,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故,眼見著剛剛打開的通道,轉(zhuǎn)眼間又開始閉合。
完了完了,彩道息還能不能出來是其次,殷族所有精銳巫修全部進入,折損的可是幾百年都恢復(fù)不過來的實力。而且就算彩道息出來了,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祭祀沒有完成,也不知道蜃氣樓里會發(fā)生什么樣的變數(shù)。
南楠跳進通道之后,就像進入一個巨大的海螺內(nèi)部,順著一個螺旋通道不斷向下滑行,她最擔(dān)心的不是通往何處,而是遇上之前進入蜃氣樓的彩道息和巫修部隊就尷尬了。
不過隨后她便發(fā)現(xiàn),這蜃氣樓通道的去向是隨機的,南楠帶著彩依依落地之后,并沒有看見其他人影。此時所在的密室上空是星辰遍布的虛空,四個方向懸浮著四個不同顏色的門,看來只有選擇其中一道門才能離開此地,而不同的門后將會面對什么都是未知數(shù)。
現(xiàn)下最重要的還是先看看彩依依的狀況,她給依依的木偶里面藏了一張滴有她精血的符篆,所以南楠能夠準(zhǔn)確定位彩依依關(guān)押的位置。
南楠先是在峽谷外解決掉了一個巡邏巫修,通過易容術(shù)混入殷族,為了更加接近彩依依的位置,不斷的尋找目標(biāo),再通過易容術(shù)成功替換。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端倪,步步為營,直到去押送彩依依的路上,南楠才成功替換掉押送的巫修。
趁著祭祀上每個人的關(guān)注重點都轉(zhuǎn)到了通道開啟上,今夜所起的瘴氣又是最好的掩護,這才有了祭臺上的一幕。此時褪去黑壓壓的巫修服飾,南楠恢復(fù)原本易容的男修模樣,不然彩依依醒來,解釋也是很麻煩的事情。
南楠將丹藥送入依依口中,將稀釋的靈泉水灌入,一抬下頜,丹藥順著咽喉滑入腹部,藥效對于凡人身軀立竿見影。沒一會兒彩依依就悠悠轉(zhuǎn)醒,手腕上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了,失血過多所虧損的元氣也在極快的恢復(fù)中。
彩依依盯著頭頂上虛空,有些迷茫的坐起身來,看著有些熟悉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發(fā)出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南...南大哥?這里是...我們都死了嗎?”
南楠正站在這幾道門前觀察,紅色的門上有一道烈焰的標(biāo)識,上面篆刻著一句話‘焚惡煞,朱顏轉(zhuǎn)瞬成枯骨’;藍色的門上有一個水滴的形狀,上面寫著‘吞七欲,天水自困最無情’;還有一道黑色的門和一扇白色的門,上面什么東西都沒有,但是直覺上這一黑一白兩扇門最危險。
聽見彩依依出聲,南楠轉(zhuǎn)過身來,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沒死,我們現(xiàn)在在蜃氣樓里?!?p> “蜃氣樓?”
彩依依體力恢復(fù)的差不多,已經(jīng)可以站起身來,雖然不清楚周圍是什么樣的狀況,但是能再與南大哥重逢已經(jīng)是她不敢奢求的事情。
“南大哥是你救了我?依依竟然能活著再見到你,我...”
“你別哭,我只是想來探索蜃氣樓,順道帶上你,并不是特意為了救你?!?p> 南楠此行的動機就是為了機緣,救人只是順道,她真的感覺自己越來越冷漠無情,面對別人飽含淚水的感謝反而有點不適應(yīng)。
咳咳...彩依依摸干眼角的淚水,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南大哥還是一貫的高冷無情。雖然口出涼薄之言,還不是救了自己的性命,殷族祭祀,哪那么容易只是順道啊。
“南大哥,我們現(xiàn)在要走哪道門?”
彩依依環(huán)顧四周,也明了目前的境況,只有選擇一扇門,才能離開此處。
“這扇紅色和藍色,你會選擇哪一扇?”
南楠對比著這兩扇門上的題字,一時間也猜不到是什么意思,總歸不會選黑白兩道門,隨口這么一問也是想聽聽彩依依的想法。
要知道她貌似一向氣運不怎么好,出來歷練這些時日,幾番將自己置身險地,她甚至懷疑是否天道對于她這個活下來的炮灰更加苛刻一些。
“紅的吧”
“藍的”
彩依依笑嘻嘻的道:“那藍的吧,我都聽南大哥的”
“還是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