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jīng)天亮了。
陳允本來忘了和學校請假,誰知道琴澤修已經(jīng)幫她請好假了,手機上只有張睿的消息,只是敷衍地回答。
感覺自己挺渣的吧,剛和蘇琛斷了曖昧關系沒多久,就有了張睿,可心卻在琴澤修身上,張睿不過是一層被利用的關系。
好像什么都做不好,只會一味地依賴別人,感覺特別的不好受。
明明是要遠離琴澤修的,卻還是不能沒有他。
“陳太太需要留在醫(yī)院多觀察幾天,建議先準備好住院手續(xù)?!?p> 冰冷的病房里,回蕩著醫(yī)生沉著的聲音,卻十分的冰冷。
他們家,哪還付得起這筆錢?
陳序拖著帶著病的身體,坐在昏迷的葉玲的床邊,一瞬間看起來老了很多。
這時候,病房門開了,進來的是韓錦原先生,后面跟著琴澤修。
果然和琴澤修脫不了關系啊。
韓錦原和陳序聊了起來,都是生意上的東西,似乎是有什么交易,陳允沒聽懂,跟著琴澤修出去了。
琴澤修說:“大人的事你就別管了,晚上送你回云市,快高考了,別被這些事擾亂了心?!?p> 陳允只能點頭,她知道自己無能,所以只能做自己眼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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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仿佛過得特別快。
很快,距離高考只剩下一個月了。
好像只是一眨眼的瞬間,陳允除了念書,還有練習不曾卸下的格斗,也沒和張睿有太多正面的交集,說是在交往,更像是在網(wǎng)戀,估計都沒幾個人知道。
日子如水般度過,才終于發(fā)現(xiàn)到了生活中的異樣。
那天大掃除,他們班負責打掃圖書館,一個男生站上梯子換燈泡,旁邊的人在打鬧,撞到了梯子,一不穩(wěn)人和梯子都要倒下,她恰好經(jīng)過及時用手擋住了,人都沒事,但是手上受了傷。
當天琴澤修突然來學校接她,明明她什么也沒提,他卻直接帶她去醫(yī)院。
一次被老師針對,還被懲罰,特別委屈,琴澤修二話不說來學校把這件事處理了,而她知道的時候還在受罰中,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不論發(fā)生什么,琴澤修總會第一時間出現(xiàn),完全超越了單是青梅竹馬的關系。
陳允滿是懷疑,總算有一天,逮著他來問了。
飯桌上,只有她和他面對面坐著,父母去醫(yī)院檢查了,屋里只有他們倆。
他吃著飯,動作依舊十分優(yōu)雅,舉手投足間都散發(fā)著矜貴的氣息。
陳允沒什么胃口,放下碗筷,開口道:“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琴澤修像是被嚇到了一樣,嗆了一口飯,猛地咳了起來,陳允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才給他倒水。
看看這家伙,即使是被嗆到了還是那么不失風度。
見他沒有止住咳嗽的意思,陳允下意識站起身給他拍了拍后背,他長得高,所以就算隔著桌子也不礙事。
突然他抬起了頭,一瞬間她才意識到他們離得很近,近到能看清他纖長的睫毛,他湛黑的墨眸倒映著她的影子。
只是一瞬,卻仿佛開了慢動作,隔了一個世紀,很長很長。
心底的悸動,無法停下。
這時候,他放在手邊的電話亮了起來,隨著響起了略顯急促的鈴聲,在回過神時,她無意間清晰地看見了備注上面的兩字——劉浩。
琴澤修似乎有些錯愕,連忙拿起就掛了,然后將手機正面往下蓋。
“劉浩?修,你們認識?”陳允看向琴澤修。
琴澤修咳了兩聲,抿了口水像是在拖延時間思考般,他若無其事地笑了笑:“你哥的朋友,之前你和朋友出外遇上混混時,他也有一起去干架?!?p> 聞言,還是有點驚訝的,那么久的事情了,原來劉浩也有參與在內(nèi)?
陳允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左手臂,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像是過了很久,卻還是十分顯眼。
這道疤,是初二時為了救葉寧抗下的。
“那你為什么掛他電話?”陳允有點摸不著頭腦。
他握起筷子的指尖微不可見地顫了一下,他邊塞入一口飯邊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他打電話準沒好事?!?p> “哦?!币彩?,估計是找琴澤修收拾爛攤子吧,想想劉浩那性子,都街頭小霸王了,不惹事天估計得塌。
但是當晚,陳允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時候,突然腦子一激靈坐起身子。
她又被琴澤修忽悠了?怪不得琴澤修老損她腦呆!
劉浩是高一才轉來云市的,和初二那件事有什么關系?
越想越不對勁,她突然回憶起上回C班因班費栽贓陷害E班的時候,劉浩看她的那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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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明明一晚沒怎么睡,卻仿佛打了雞血一般特別精神。
今天到學校的時候還挺早的,距離早讀還有二十分鐘,劉浩不遲到的時候來得還挺早,他的書包已經(jīng)扔在了位置上,人卻不見了蹤影。
江辰璽打著哈欠慵懶地走了進來,陳允扭頭一問:“江辰璽,有沒有看見劉浩?”
江辰璽微頓了一下,有些詫異:“你找劉浩干嘛?”
“問點事而已,不知道算了?!边@段時間為了撮合江辰璽和舒微,作為和江辰璽同班的姐妹,陳允已經(jīng)和他混得差不多熟了。
江辰璽感覺有點被看不起,噘噘嘴說:“誰說我不知道?他去后院接電話了?!?p> 接個電話要到學校后院那鳥不拉屎的的地方?
突然腦海中閃過琴澤修的那通電話,她游神般走了出去,連丁雪叫她都沒聽到。
到了學校后院,這里平時沒什么人,還是一樣清清冷冷的,因為昨晚下過雨,泥地還有些稀,她看了看自己的白鞋,沒敢踩下去。
這里荒涼得只有一棵大樹,剛升起的太陽還有些刺眼,她沒敢往前再走,就站在墻邊東張西望。
突然,陳允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不大地在旁邊響起:“查過了,那個張睿,不是什么好東西,資料已經(jīng)發(fā)你了?!?p> “那個…蘇琛嗎?那個沒什么問題,哲哥早查過了。”
“這個,修哥,你還是自己來吧,我和她走得不近?!?p> “…然哥已經(jīng)畢業(yè)了,哲哥什么時候回來?”
陳允聽得一懵一懵的,張睿?蘇琛?難道和她有關?
‘哲哥’是他們平時稱呼陳哲的方式,‘然哥’是誰?我記得…琴澤修有些朋友也是稱他‘修哥’的。
突然陳允想起,在很多時候,不論是大大小小的事,琴澤修都仿佛知道一樣。
就像是上回生活營時,陳允需要衣服,他怎么會那么及時出現(xiàn)?
要么不讓她受委屈,偷偷把事情處理了;要么偶爾問候一下,像是知道她有話和他說和他分享……
然而這些事一般都只發(fā)生在學校。
而之前陳序發(fā)高燒時,她發(fā)了動態(tài),琴澤修沒看,卻是第一時間找到她問她是不是生病了。
當時,劉浩贊了。
劉浩和琴澤修,肯定脫不了關系。
突然,陳允聽見聲音離她越來越近了:“修哥,你可趕緊的吧,十幾年了都…”
突然他沒了聲,腳步聲也停了,陳允暗道不好,他不會發(fā)現(xiàn)了吧?但她知道他在拐角的墻后,還有至少十步的距離吧,他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行,她承認她腿短,十步對他們這種腿長的可能只是五步。
陳允冒著拼死的決心,一踏步就跑了,再也沒勇氣回頭。
回到了班上,陳允喘著口氣,突然一頓,不對啊,她為什么逃跑??
她明明可以說什么也沒聽見,這不是做賊心虛了嗎??
沒多久,在早讀課前劉浩踩著點進了教室,他還是一樣渾身濕刺,眼神冰冷,卻依舊能讓眾多女生拜倒在他的氣質和魅力之下。
對上他冰冷的眸,陳允有些心虛,但我能察覺他稍微斂了斂眸,收起了冰冷的氣場,回到位置時經(jīng)過我身邊,清晰地聽見了他嘆了一聲氣。
心里的疑惑似乎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