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比危險先一步來到我身邊,替我平了眉間川。我無力反抗,最后只好繳械投降?!S失
許失轉(zhuǎn)頭,看見的便是這個畫面。
其實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剛剛為什么突然叫了他一聲。
可能是心念一動,這暮色襯景,讓她突然想起了很多事。
她想起來某一次放學,自己被幾個混混模樣的人堵在墻角要微信,當時謝忘不知道從哪里出現(xiàn),于黃昏下走了過來,替她擋了他們的視線。
她想起來,孟梓軒被許井澤勒索那次,謝忘也是在巷子里出現(xiàn),護住了她和孟梓軒。她當時其實挺慌的,許井澤他們?nèi)硕?,她壓根沒想清楚當時抓他手腕的后果。好在,謝忘來了。
她想起來,也是在這個狹窄的巷子里,她遇見了那個瘋子,然后謝忘護著她回家。之后,他把瘋子打了一頓,搞得自己手臂上血淋淋的。
她還想起來,那次她發(fā)著燒在教室睡著了,腦袋熱的有些發(fā)暈。溫柔暮色下,謝忘拿校服替她擋了陽光。
仔細想想,原來,他總是比危險先一步來到自己身邊。
可能是因為這些過往的緣故,讓她突然鬼使神差地卸下了偽裝,第一次向別人展露出了自己敏感的內(nèi)心。
謝忘依舊眉眼懶懶地,在等她說話。
許失終于開口,沒頭沒腦地說對他幽幽說了聲:“我殺害了一只貓?!?p> 謝忘聞言,愣了片刻,而后似覺得有趣,忽地笑出了聲。
許失看著他:“你笑什么?”
謝忘抬了下眼皮:“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許失蹙眉:“你不信?”
也許是見許失的神情過于認真,謝忘覺得莫名有些壓抑,便斂了笑意。
他語氣堅定:“當然不信?!?p> 連雨后地上爬過的一只小蝸牛,都要蹲下來跟它自言自語半天的許失,可愛的要命,又怎么會干這種事。
許失一怔愣,盯著謝忘的眸色看了好一會。
良久,她聲音輕淡:“若我真的殺了呢?”
“那便是它該死?!?p> 謝忘聲音漫著懶意,毫不猶豫地回了句。
許失的心莫名一滯,不解他為什么這么堅定地站自己的立場。
她茫然地看著他,問:“謝忘,你為什么信我?”
在一棟公寓里生活了那么久的人,個個都不清楚她。反而是一個認識才將近兩個月的謝忘,對她的為人如此深信不疑。
謝忘依舊是沒個正形,整個人于這昏昏暮色之下,神色倦倦,聲音玩味又低懶:“因為我的靈魂生來就是與你相匹配的,它注定愛你,不信你信誰?!?p> 他說:“許失,我從來都信你?!?p> 許失承認,這一刻的謝忘,迷人的有些過分。
她的心顫了顫,只因為他打趣般的話語。卻在自己迷霧抹黑的心緒上,漸漸散開了一點光。
四下無人,除了他和她。
許失凝著謝忘的眸色,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不了解我?!?p> 她緩緩轉(zhuǎn)過身去,垂眸輕聲呢喃了句,語氣辯不出哀喜:“如果你更了解我,會不會開始反感我了?”
所謂喜歡的城墻,會不會,在他知曉很多事情之后,開始一點點的瓦解,化為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