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糖,你怎么心不在焉?”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
“???我沒事。累了吧,我煮了紅豆湯?!被剡^神來,臉色不太好。
涼溪聽見有人來了,以為是他,轉(zhuǎn)過頭來卻看見一個和自己年紀(jì)相仿的女孩子。倆相對視,她的眼睛猶如湖水般干凈透徹,淡藍(lán)色的眼眸像美玉一般不含雜質(zhì)。世間任何骯臟的東西都入不了她的眼。
見她一臉錯愕,對門外的李陌糖說:“你撿回來的?”門外的人只是淡淡的嗯了聲。
房內(nèi)一片無聲,離柚喝著甜甜的紅豆湯沁人心脾,舔舔唇還有些濕潤:“你的藥還沒喝,涼了就沒有藥效了。”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的人兒說,涼溪的眼神有些不友善看著藥。她不喜歡喝藥太苦澀了,砸了咂舌,費(fèi)力坐起來。雙手有些顫顫巍巍的端起藥,面部有些不悅,吸了一口氣一口悶了。好苦?。?p> 離柚喝著甜甜的紅豆湯,她卻要喝這么難喝的藥,到底是心里苦還是藥苦?
“你怎么不說話?”離柚問。
“我不喜歡,有意見?”聲音里充滿不友善,這來源想來也是和李陌糖有關(guān)。
“你可惜了這雙好看的紫眸。脾氣這么倔,就同他說的一樣?!笨粗难凵衲芸赐敢磺兴频?。她的眼睛很容易看出來死寂,沒有光。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門外的李陌糖,是??!她沒有感情的。自己這么多年在期待什么?轉(zhuǎn)身進(jìn)屋,有了幾分清醒。可這句話也刺到了涼溪,這憤恨的眼神怎么回事?
“你別誤會,她是離柚。我的...姐姐?!?p> 涼溪眨巴著眼睛,心里多了幾分高興:“姐姐?可你不是...”
“我舅舅家的女兒,是藥師?!?p> “離柚?等等,素手回春的藥師?”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變。
“對對對,我就是。你現(xiàn)在還不能下床,情緒也不宜太過激動。你的筋脈受損需靜養(yǎng)?!弊哌^去把了把脈。天下所有人都知道醫(yī)師宋廉袔,卻無人知道離柚,江湖之人受傷若是遇到宋廉袔那便可痊愈,遇到離柚你就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受傷第二次。這意思就是宋廉袔救人是恢復(fù)如初,離柚救人救骨,強(qiáng)身健體。江湖上大有名氣,可也是如此導(dǎo)致別人一概不知。居無定所毫無蹤跡,三年出跡一次。
這幾天她知道離柚不會做飯,不會做洗衣。只會制藥和吃,就和孩子沒啥倆樣,傻里傻萌極好相處。
“小柚,你喜歡啥呀?”涼溪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圍在離柚身邊問。
“我喜歡吃!但是陌糖做的我都吃膩了?!惫膿v著自己的藥杵,給了碗藥讓涼溪喝下去。
接過喝了下去,苦的眉頭發(fā)愁,擦了擦嘴:“那你和我會浮生如何?那里好多好吃的!”
“真的?那我和小俞去浮生!”【你這容易被拐賣啊】
“就等你這句話了?!睆亩道锾统鲭[閣特有的煙火,方便找尋同伴。這幾日估計(jì)玄也找瘋了吧!不能讓長老們知道,還要穩(wěn)住陣腳。這地方如此隱蔽連她都不一定能找到!遲早自己都要回去,為什么不把他們帶上。也好彌補(bǔ)自己對他的傷害,這幾日李陌糖就沒和她說過幾句。每次自己要開口的時候總是被打斷,看樣子這小子還沒原諒她。沒事以后我就把你帶在身邊,不會再放過你了。
太后憔悴了,幾日沒合眼。每天晚上都會想起涼溪跳崖的景象,想著明天一定可以找到她,日日如此。一方面找涼溪,還要調(diào)查兇手??赡魏萎?dāng)時沒留活口,連尸體上都找不到。昨日找到了兇手,今天的朝會怕是會很熱鬧。
幽暗的大門被打開,清竹看著她:“娘娘,該上朝了?!彼诖蟮钪醒?,手扶著額頭,臉色很是蒼白,這幾日心浮氣躁,宮中乖靜了許多。
“知道了,涼溪有消息了嗎?”穿著自己成為太后時的黑楓連袍,金線串成的鳳凰栩栩如生,腳上是錦鯉祥云。一副母儀天下的威嚴(yán)沉穩(wěn)。
“目前,并未有小小姐的消息,不過玄大人一早就去找了?!?p> “走吧。”
關(guān)于刺殺一事今日必須給出定奪。
“太后皇上駕到——”劉公公叫著。
眾人很是疑惑,太后是要垂簾聽政了?小白一身正氣,手上拿著大蘋果,太監(jiān)們抱著一堆蘋果站在邊上很是艱難。小白紅色眼眸微微一動,勾唇淺笑:“這是今年第一批玉適蘋果,朕賞你們一人一個嘗嘗,對了。朕說吃再吃?!?p> 大臣看著各自手里的蘋果一臉蒙圈。大殿上響起了渾厚的聲音:“皇上這是何意?”金大臣問。
“今日,是來說前幾日太后出游遇刺之事。太后的師妹,也就是朕的皇姨到現(xiàn)在還未找到。謀害皇族的兇手找到了。但是該如何定罪?”把玩著手里的蘋果。
“謀害皇族?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紛紛差意,他們早就知道了。只不過裝裝樣子罷了。
太后幽靜的聲音溢出,雖然不大但足夠讓他們安靜了:“惡心!各位大臣早就心知肚明,何必裝不知情?”
小白輕笑著:“犯人你們猜猜是誰?這個人你們一定會驚訝的。”就喜歡看他們慫的樣子。
“皇兒不妨給些提示?!碧笳f著。
“嗯!此人也是皇親國戚哦!”
此話一出直接驚到了在場的所有人,這人不管是誰罪名已定。殺!
“金大臣,聽說嘉兒在中書令家中不太安分??!”小白微笑著。就怕這時點(diǎn)名字。
咽了口口水,心中有了些答案:“回皇上,小女怕是不適應(yīng),想回家罷了。多謝皇上關(guān)心!”
“嗯,她怕是更關(guān)心太后吧!”眼眸閃爍著匪夷所思的神色。
金大臣直接跪下了,心中的答案慢慢浮現(xiàn),矛盾使他后背發(fā)涼,顫顫巍巍說著:“太后娘娘是...是她的姑姑,關(guān)心是應(yīng)該的?!辈桓铱葱“?,紅色的眼睛像是釋放了無窮的壓力,讓人有些喘不過氣。金大臣狠狠咽了口口水,倆只眼睛都是驚恐,都快要奪眶而出了。
“太后想她了,今天早上上朝前就把她接到宮里了。”這一句像是五雷轟頂直直劈向他,如果...如果是嘉兒的話,以太后的手段...怕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成人樣了。想到這,腦海中就浮現(xiàn)了自己女兒的樣子。手腳被擰了過來,身上血肉模糊被丟棄在一邊。幾個太監(jiān)手上拿著鞭子...
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砸在地上,雙腳像是綁上了鐵塊拉著他向下拖。從心理上,他就已經(jīng)崩潰了吧!
怎么辦?怎么辦?是嘉兒嗎?不是吧,嘉兒那么喜歡太后。不是她,肯定只是簡單的問問而已。嘉兒不會干這事的!萬一要是呢?太后為什么要把她接到宮里呢?嘉兒有時回來說什么的...好像是說太后的吧。以她的脾氣,這事她也能干出來吧!啊啊啊...現(xiàn)在怎么辦?看著精致的地毯,感覺眼前在動。耳朵一陣耳鳴,心臟要跳出來了。
小白看著地上喘著粗氣的人:“金大臣這么喜歡這地毯嗎?你都盯了好久了?!?p> 這聲音把他拉回來了,要是再這樣下去怕是要中風(fēng)啊!所有人都不敢動?;噬峡此泼嫔蠋еθ?,可這心理戰(zhàn)實(shí)在太恐怖了。平靜如水的太后誰知道是不是在凝視著誰?
“臣,臣惶恐?!?p> “惶恐?惶恐什么?起來吧!這手上的蘋果都快被你壓壞了。吃一口嘗嘗?”饒有興趣的看著50來歲的老人,掙扎了好久才好不容易站起來。一臉的蒼白,眼睛都透露著害怕。
“你熱嗎?怎么流著么多汗?快吃口?!痹捳Z很溫柔,卻讓人不敢不從。
舉起手里鮮嫩多汁的蘋果,卻沒有一點(diǎn)食欲。遲疑了一會還是咬了一口,這還沒拉的及咽下皇上說了一句:“你的女兒派人刺殺太后...”手托著臉,看著他。像是看著獵物,想看清他臉上所有的變化。
蘋果卡到了喉嚨,一陣猛咳,手里的蘋果掉落。癱在地上一只手撐著地面,另一只手死抓著脖子,身體上的難受讓他的眼睛里充滿霧氣,看著皇上。呼吸都困難還用沙啞的聲音艱難的說:“皇上,啊!皇...皇上這件事老臣,不知情??!”又一陣猛咳蘋果隨著口水掉在了地上。剛剛的疼痛緩解了些許,大口大口喘著氣。
小白的笑容不知何時逝去了,好像不滿意:“朕是真沒想,你的第一句話竟然是為自己開脫。聽到了嗎?”
所有人疑惑之時,側(cè)門被打開了。金嘉兒被綁了上來,眼角還掛著淚痕。他本來覺得自己的爹一定會為她解釋,看著爹被蘋果嗆到的樣子還有些心疼,可當(dāng)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被自己的驕傲親手推入深淵。
還喘著粗氣的金文洪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女兒,看著自己女兒眼神一點(diǎn)一點(diǎn)變得冷清?!笆俏遥∈俏抑\害太后,與他人...無關(guān)?!笨粗倪@番回答,金文洪有些欣慰的笑了笑。
嗖——從簾后飛來一顆珍珠,剛好打在金文洪的臉上,咳——倆顆牙被打掉了。
簾后的太后看著他那惡心的笑,眼眸生出一股憤怒。
“把她帶下去吧。別讓這孩子看見一些惡心的東西?!彼F(xiàn)在是萬分不會放過金嘉兒的,但是她更不想讓腌臜的東西臟了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