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雷爾默默看著馬車向前駛?cè)ィl(fā)現(xiàn)它停在了一家玻璃店鋪旁。于是,他也緩緩向這家店鋪走去。
等他靠近了店鋪,他特意整理了自己的服飾。等到自己的臉色變得平靜,他才步入這家店鋪。
映入眼簾的,并不是維雷爾所期待的安妮,而是兩個老頭子,一個站在柜臺里面,另一個站在柜臺外。里面的還在向另一個說著什么,由于距離較遠,并不能聽清他們談話的內(nèi)容。不過,從柜臺里老頭子的手舞足蹈中,可以看出來他很高興。
維雷爾走近,兩位老人注意到了他,回頭看了維雷爾一眼,但是柜臺里的老人并沒有停止說話。
維雷爾也不著急,他來到了這家店鋪,索性就在這里挑選一些玻璃器具好了。
他走向店鋪里的柜臺,開始尋找自己心儀的玻璃瓶子。等他將店鋪內(nèi)的各種款式的玻璃看完,并沒有找到自己心儀的那種。
此時兩位老人已經(jīng)停止交談,看著維雷爾走來走去,坐在柜臺里的老人有些惱了,對著維雷爾喊道:“怎么,小伙子你并沒有看上我這里的東西嗎?”
維雷爾聽到這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回過頭,歉意地笑了笑,說道:“您這里的東西都很好,只是沒有我需要的?!?p> 還沒等維雷爾繼續(xù)說下去,柜臺外面的老人便笑了:“哈哈,沃德,小伙子看來是有要求的。先別動怒,聽聽他的要求,也許能激發(fā)你的制作靈感?!?p> 維雷爾抬頭看見了這位老人的正臉,意識到他是誰——安妮的父親,謝恩。
從剛才看到側(cè)臉,維雷爾就對安妮為什么到這里來有了猜測,如今更是驗證了自己的猜測——安妮是來找她的父親的。
“不知道米哈爾死去,作用于謝恩身上的力量有沒有消除?嗯,或許安妮也被影響了……”維雷爾這樣想到。
維雷爾注意到名叫沃德的老人看著自己,于是說道:“我想用他們裝一些食物,嗯,我想這還沒有人做過……”
還沒等維雷爾的話說完,沃德便生氣地說道:“什么,你是在消遣我嗎!用這些東西裝,他們可存放不了多久!你這是在……”就是謝恩,也有些怪異地看著面前這個年輕人。
維雷爾笑著打斷他:“那是因為沒有將食物封存,如果給這些器具加上一個玻璃蓋子,他們便能更長久地存放了。嗯,如果能加上特殊的結(jié)構(gòu),他們可以放的更久?!?p> 原本想發(fā)怒的沃德看到維雷爾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加上謝恩之前的話語,開始認真思考維雷爾的說法有沒有可能。
維雷爾見到這番景象,繼續(xù)說道:“其實,這種結(jié)構(gòu)很簡單。嗯,有沒有紙,我將它畫出來?!?p> 維雷爾走到沃德和謝恩面前的柜臺前,詢問道。
沃德見狀,只是深深看了維雷爾一眼,順手取出了一張羊皮紙和一支羽毛筆。
維雷爾便開始繪畫自己記憶中老干娘的瓶子。當(dāng)然,對于瓶口部分,維雷爾特意做了細致的繪畫,以便他們能看懂。
畫完后,沃德不知道為什么沒有說話,,謝恩卻看出了一點名堂,于是說道:“小伙子,你這想法不錯啊……你好,我是謝恩。”
維雷爾抬起頭,看著謝恩,笑了笑,說道:“你們好,我是維雷爾?!彪m然沒有聽到沃德的話語,但是看他沉思的樣子,他知道,自己的這張紙已經(jīng)將沃德折服,現(xiàn)在他獲得了基本的尊重。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個世界沒有螺紋技術(shù),但是這種簡單卻足夠?qū)嵱玫臇|西在他的世界處處可以看到。
維雷爾笑了笑,說道:“沃德老先生,您能制作這種瓶子嗎?”
沃德沒好氣地說道:“自然是難不倒我的。你的瓶子并不重要,而是你這個瓶口的設(shè)計,你懂嗎,這給我很大的靈感,也許以后我們不用再受木塞渣掉到酒里的折磨了。你懂嗎,這是一個變革……”
此時的沃德并沒有注意到好友謝恩的異常,繼續(xù)說道:“所以,小伙子,嗯……維雷爾,你想怎么做?呃,我是說,要不要把這種設(shè)計賣給我,你知道的,沒權(quán)沒勢可是保不住這些所謂的權(quán)益的……”
不過這時,謝恩打斷了他,雙眼盯著維雷爾,說道:“你……的樣子不像他……不知怎么,你讓我想起了一個和你同名的人。他,讓我很難過……”
其實維雷爾是故意說出這個名字的,目的便是為了試探米哈爾的影響有沒有消除,現(xiàn)在看來,即使米哈爾已經(jīng)沒了,他的力量的影響還在。
“那么,安妮是為什么回來的?城督長府邸……”維雷爾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安妮。
“等等,原主說森克住進了教堂……而安妮又回來了,親衛(wèi)軍呢?除非……”
還沒等維雷爾將這些串聯(lián)起來,就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又是一轉(zhuǎn)眼,維雷爾看到了安妮。這次,他終于能見到安妮的面容了。
怎么說呢,前世對高雅端莊,溫婉可人的金發(fā)碧眼女子并不感冒的他在這個世界,終于感受到了這種女子的美。
清秀端莊的臉龐,五官精致,膚色白皙。雙眸宛如星辰般璀璨,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纖柔細指,體態(tài)輕盈,若是用前世的詩詞來形容,維雷爾能蹦出無數(shù)句詩詞: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p> “態(tài)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fēng)拂檻露華濃?!?p> ……
“經(jīng)珠不動凝兩眉,鉛華銷盡見天真?!?p> 維雷爾楞住了,在心里又喊了一句“我與森克不共戴天!”,接著扭頭看向沃德,說道:“那么,老先生,我想制作一百個這樣的瓶子。嗯……至于你說的,我想知道您能給出什么價格?”
維雷爾雖然在與沃德說話,注意力卻在安妮身上。
安妮在看到維雷爾時,微笑致意,之后便徑直走到自己父親身旁,彎下腰,在父親耳旁輕輕說著什么。
她的聲音很是輕柔,讓維雷爾只能聽到幾個字眼。
“教堂……親衛(wèi)軍……保護……”
聽到這些,結(jié)合自己剛才了解的情況,維雷爾便知道了森克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所以,森克現(xiàn)在還在教堂。由于某種原因,他還不能出來。親衛(wèi)軍為了以防萬一,便去了教堂保護他。”
等維雷爾想完這些,便聽到沃德的咳嗽聲,他氣沖沖地說道:“喂,維雷爾!你在聽嗎?你聽到了我的價格了嗎?”
維雷爾回過神來,有些歉意地說道:“老先生,不好意思。您說的是一千金幣嗎?”
沃德聽到維雷爾的話,瞪大了眼睛,怒道:“嗯?什么!我說的明明是八百吧!”
維雷爾心不在焉地敷衍道:“八百八?那也行,不過你為什么不湊個整數(shù)呢?九百好了。”
沃德沒反應(yīng)過來,還在思考為什么八百變成了九百。不過,聽到維雷爾的話語,安妮倒是明白過來,輕輕笑了笑,告訴了自己的父親。
這笑聲讓維雷爾心都快化了,他覺得自己懂了前世歷史上周幽王為求褒姒一笑而烽火戲諸侯到底是為了什么。
謝恩因為女兒的緣故,沮喪的心情好了不少,加上觀察到眼前的維雷爾并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此時也有了開玩笑的心情:“沃德,他是將你的‘八百吧’聽成了‘八百八’,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哈哈!”
沃德這才反應(yīng)過來,對維雷爾怒道:“你這小子,再這樣,我可要發(fā)怒了!說吧,你愿不愿意接受八百這個價格?”
維雷爾看了看謝恩,又看向安妮,安妮對他笑了笑,眼神帶著歉意,不過更多的,是小女孩般的玩味與好奇。
維雷爾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從相貌與氣質(zhì)評判安妮了,原來她也有小女孩模樣啊……記得在原主記憶中,他從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安妮啊。
他會回過頭,看向沃德,說道:“好的,老先生,這個價格可以接受。不過,那一百個瓶子,費用算你的了?!?p> 沃德點了點頭,說道:“我可以接受。瓶子你半個月后來取。這是八張尼德塞金券,每一張都可以在商會兌換一百金幣?!?p> 維雷爾拿到金券,知道此時也不易久留,在準(zhǔn)岳父面前偷看人家女兒也不地道。至于森克,嗯……“我與森克不共戴天!”他在心里默默又說了一句。
于是,維雷爾向店鋪里的沃德,安妮,以及準(zhǔn)岳父謝恩告辭:“那么,我就等著他們完成了。嗯……再見了,諸位。沃德老先生,謝恩老先生,嗯,這位小姐是……”
謝恩笑了笑,說道:“我的女兒,安妮?!?p> 維雷爾接著說道:“嗯,再見了,安妮小姐!”他向安妮致辭,安妮又露出了迷人的微笑,輕輕點了點頭。
隨著維雷爾走出玻璃店鋪,謝恩便對安妮說道:“女兒,你先坐馬車回去吧,我還有事情與你沃德叔叔談。”
安妮點點頭,向兩人告辭后,便走出了店鋪,坐上馬車離開了玻璃店鋪。
店鋪內(nèi),謝恩與沃德將之前的事情安排好后,沃德突然說道:“喂,我的朋友,你的女兒是不是已經(jīng)嫁人了?”
謝恩皺眉,想了想說道:“嗯,的確……雖然我不知怎么忘了具體情況,但是安妮的確是嫁給了城督長,哦……我忘記提醒那個小伙子應(yīng)該稱呼安妮為女士了?!?p> 沃德點了點頭,說道:“你不覺得那個小伙子有點不對勁嗎?嗯……自從看到你女兒,就有點不對勁。”
謝恩用手揉了揉額頭,笑著道:“沒有哪一個小伙子不為我女兒失態(tài)的,只是他們都在城督長的權(quán)勢下低了頭,想要怎么樣,先闖過城督長這一關(guān)吧。”
沃德哈哈笑道:“你也是個精明的商人,這筆生意你可算是賺大了!”說著,為謝恩倒了一杯葡萄酒。
謝恩喝著葡萄酒,心里也很高興。只是,他實在想不起來城督長到底下來什么聘禮。
“嗯,或許他本人,就是最好的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