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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洛后傳

第三卷 明月

深宮洛后傳 花香水秀 4226 2020-08-23 21:01:22

  明月

  自從照了鏡子,足足有兩天我都沒回過神來,沒頭沒腦的問了采雪很多問題,月明見我這樣認(rèn)定我是驚嚇過度,以至忘了過去,于是努力的跟我說了很多以前的事,希望我能記起。我沒想到的是現(xiàn)在的我居然這么不簡單,我是洛琴清,父親是當(dāng)朝的洛大學(xué)士,母親是前丞相之女,姨媽是宮中圣眷正濃的德妃娘娘,我還有一個妹妹叫洛熙珍,一個哥哥叫洛熙遙,一個弟弟叫洛浩。當(dāng)然他們都是我同父異母的手足,哥哥是大夫人所出,但是出生的時候大夫人難產(chǎn)而亡,弟弟妹妹都是三夫人所出,但是母親與父親的關(guān)系似乎很不好,這么多年母親一直在府里的庵堂吃齋念佛,不問世事,家里一直由三夫人做主。

  這天天氣終于晴了起來,坐在院子中央的石椅上,望著蔚藍(lán)的天空多日的郁悶情緒似乎得到了緩解,我剛坐下不久,月明抱了個座墊走了過來:“小姐,你身體還沒恢復(fù),擔(dān)心著涼”,說完扶我起來,仔細(xì)的將座墊放好,再攙我坐下,看著她如此體貼細(xì)致,我的心里一熱:“月明,你來府里多久了?”

  月明顯然沒有料到我會問這樣的問題,一愣,馬上恢復(fù)了常態(tài),悠悠道:“不記得了,似乎很小的時候就生活在這里,后來就開始服侍小姐你”,說到這里,她似乎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有些恍惚,我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我鉤起了她的傷心事,我從前的年紀(jì)以前26歲了,而她才12歲,但是為人處世卻是我12歲時無論如何都不及的,那時候讀初中,每天上完課回到家里就是看電視,什么也不會做,衣服都是母親洗的,想到這里我也有些感傷,忙轉(zhuǎn)移話題問她:“你叫月明,很是奇怪,大部分人都只知道明月,誰給你取的名字?”

  月明很是意外的看了我一眼,忽然眼里多了些愁緒:“小姐都忘記了,這個名字是你取的,那時你才學(xué)會識字,很是喜歡詩詞,有一次你看見了‘滄海月明珠有淚,藍(lán)田日暖玉生煙’這句話之后,很是喜歡,就叫我月明”。聽了她的話,我感慨良久,看來之前的這個洛琴清生活得并不是很開心,否則怎么喜歡有些悲傷的語句呢,在我九歲的時候是不會知道什么是憂愁的。

  感慨之余,我看了看月明,她一身青衣在風(fēng)中有些飄揚,烏黑的秀發(fā)上那根碧玉簪襯著她的臉很是明凈,我想想了說:“以后你叫明月吧,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以后你有嫁了人,有了自己的家,從此就團團圓圓,美滿如明月,可好?”,明月聞言一笑:“謝小姐賜名,只是小姐年紀(jì)這么小,怎么說話的語氣如此奇怪?”說罷,一抹紅暈爬上了她的臉頰,整個人越發(fā)的楚楚動人。

  三夫人

  仔細(xì)的環(huán)顧這個院子,雖然小卻很是雅致,除了我住的廂房,還有幾間屋子,是幾個丫鬟的住所。西角是一棵大的榕樹,估計有些年月了,樹干很是粗壯,葉子連接起來遮住了整個西北角,我不由想起了魯訊的文章,他說坐在院子里看著四角的天空,如此的感覺我終于也是有了。院子的東面有一堵長滿苔癬的墻,看起來確是破敗不堪,很難想象出堂堂的大學(xué)士府居然有這樣的景象,并且還是在小姐的院子里。我心里微微有些不快,忙轉(zhuǎn)過頭看著天也不再說話。

  “小姐,喝口茶吧”采雪端著茶具走了過來,我點了點頭,她便把茶具放在桌上,然后熟練的泡好茶,打開茶蓋,濃郁的茶香撲面而來,雖然我不會品茶,但是也知道這絕對不是普通的茶葉,小心的喝了一口,嘴里立刻有了種淡淡的香味。我朝采雪笑了笑,示意她坐下,許是見我心情不錯,她沒有多說什么,卻是找了個矮矮的臺階坐著,我忽然意識到在古代是有尊卑的,不免有些難受,采雪卻若無其事的笑了笑。

  在屋子里悶了有一段時間了,今天陽光明媚,又有如此美茶,想想心里有些欣慰,風(fēng)一吹,竟有些昏昏欲睡了,見我直打瞌睡,采雪忙站了起來:“小姐,我扶你進屋里吧”說完,伸手想扶我。“不礙事的,你先忙你的”說完不理會她,繼續(xù)睡我的。正當(dāng)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卻聽見有人叫我,有些冒火。我也沒睜眼,只繼續(xù)的躺著,卻感覺有人拉我,搞得我很是不痛快,睜開眼卻是明月站在前面,她一臉的大汗,似乎跑得很快,臉上還紅紅的,“怎么了?”我問?!靶〗?,你可醒了,三夫人說一會要來看你”她說得比較快,很是著急。

  終于可以見見這個傳說中的后媽了,居然還是我爹的小老婆,不,確切的說是洛琴清她爹的小老婆,跟我沒關(guān)系,只是眼下我不得不應(yīng)付她。采雪忙扶了我起來,明月麻利的給我整理發(fā)髻和衣物,不就見個小老婆嘛,至于這個樣子嗎?我有些不情愿的嘟噥著。

  “大小姐還真是會享受,這么好的茶一個人在院子里喝,也不叫上夫人”一個尖細(xì)的聲音傳了過來。只見幾個女人走了過來,中間的那個夫人大概三十出頭,中等個頭,長得很是普通,但是仔細(xì)一看,卻生著一雙細(xì)長的眼睛,看人的時候說不出的嫵媚,穿著很是富貴,尤其是頭上帶的一只鳳陽釵,這釵是純金的,上面綴著很多紅色的瑪瑙,下面吊著長長的珍珠。旁邊幾個丫鬟,一個穿著青布衣的老女人正扶著她,那個老女人看人的眼神很是鄙夷,年紀(jì)一大把卻還在頭上插了支紅花簪,估計是主人賞賜的。剛才說話的那個看來就是她了,我有些不爽的瞪了她一眼。

  她馬上笑的陰陽怪氣的:“大小姐不是摔到水里凍傻了吧,見了夫人還不行禮”。

  我斜眼看了她一下,說道:“哪里來的奴才這么沒規(guī)矩,見了主子不行禮,還這么多廢話?來人,給我掌嘴二十,讓她長點教訓(xùn)”。

  聽我這樣一說,那老女人臉色有些變了,一把跪在三夫人面前,說道:“小姐,我伺候你這么多年了,沒被人這么欺負(fù)過,你要給我做主呀”說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直抹。

  我看看身邊的丫鬟,卻沒有一個人敢動手,不由冷笑道:“三夫人就是這么管教下人的?”,見我這樣一說,三夫人很是意外,瞪了我半響,說到“琴清,你不要太過分了,見了我你不行禮也就算了,還打我的下人,你把我放在眼里了沒”,她說話的時候那雙細(xì)長的眼睛讓我感覺有些恐怖。我正遲疑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人在拉我,我低頭,卻是明月在拉我的衣袖,看來平時這位洛小姐很是被欺負(fù),想到這里,我有些惱火。

  “剛才我可是聽這奴才說我不給夫人行禮,我到是想問問她,這里誰是夫人?是在庵里吃齋的那個還是三夫人你呢?難道她是老糊涂了連夫人是幾夫人都不清楚了?既然這樣,這樣不中用的奴才也沒必要留下來了,索性打發(fā)了出去,三娘嫌麻煩,我自然幫你辦好,等爹回來了,我稟告就是”,顯然大家都習(xí)慣了琴清柔弱的樣子,如今見我說話這么厲害,丫鬟們都有些緊張了。那老女人顯然沒料到我會玩文字游戲,有些嚇住了,直抱著三夫人的腳。

  三夫人微微一笑,說道:“起初我還以為你摔傻了,如今看來你不僅沒傻還厲害了,明天老爺就回來”,說到里她壓低了聲音:“我警告你在老爺面前不要說錯一個字,否則我讓你好看”,說完,不在理會我,走出了院子,那老女人也跟著走了,卻不忘回過頭憤怒的看了我一眼,我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她忙嚇得跑掉了。

  浩少爺

  三夫人走后,采雪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我,之后忽然大驚小怪的說道:“今天我才知道原來小姐發(fā)脾氣的時候這么兇!”,聽了這話明月忙瞪了采雪一眼,采雪自己也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這在我看來并不是多大的事情,只是她們的反應(yīng)似乎出人意料了,“采雪,你去廚房給我拿點點心,我有點餓了”我找了個理由打發(fā)她走了。

  “今天你為什么拉著我?”我問。

  明月只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著,并不看我,我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她,過了一會,她抬起頭,見我還在看她,也不意外,只是平靜的說道:“上次浩少爺惹小姐生氣了,小姐一時氣不過,跟他打了起來,后來三夫人就去庵里找夫人理論,罵了好多難聽的話,夫人氣得臉都綠了,后來小姐說以后不會再招惹她,能躲就躲,只是今天怎么就......”.

  我當(dāng)是為了什么事情,卻不成想是這樣的情況,“你放心好了,如果以后她還敢去找夫人的麻煩,我保證她今后的日子會哭著過!”我底氣十足的說道。其實這幾天我也聽了很多自己從前的事,大概這當(dāng)中的情況也大致清楚,我不會任人欺負(fù)的。

  說完這話,我依舊靜靜的曬著太陽,難得的好心情不想弄砸了。采雪已經(jīng)從廚房拿了來了點心,一碟黃金糕,一碗桂花湯圓。我素來喜歡吃零食,來了這里終于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忙拿過碗吃了幾口,卻忽然聽見有人再叫“風(fēng)箏”。一抬頭卻見天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有只大大的蝴蝶風(fēng)箏,只是似乎飛得并不平穩(wěn),一會高一會又好象要落下來,看那風(fēng)箏離我們的距離似乎不太遠(yuǎn),反正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于是低下頭繼續(xù)吃我的東西。還沒吃完,只聽見采雪叫道:“那風(fēng)箏飄過來了”,我一看,那風(fēng)箏居然斷了線,還真的往我們這個方向飛了過來,不一會就卡在院子里那棵榕樹上,采雪和明月看了看我,“你們誰會爬樹?”我問。

  “小姐我會”采雪忙跑到樹下,不一會工夫真把風(fēng)箏給拿了下來,還真看不出她的身手這么敏捷,我看她似乎很喜歡那風(fēng)箏,便道“你拿去放吧”,采雪十分高興,忙去屋里拿了線過來,她跑來跑去,不一會風(fēng)箏真飛上天了,看著她的身影我有些感觸,才多大的孩子,想當(dāng)初我這么大的時候自己都不會照顧,哪還能伺候別人?明月似乎也有些感觸,看著風(fēng)箏的眼神有些迷茫。

  “你們誰搶了我的風(fēng)箏?”一個稚氣的聲音叫著,我一看卻是一個穿著華麗的小男孩,大概也就七、八歲,卻很胖,一臉的肥肉,雖然說小孩子胖點好,但是他那張胖臉再加上紅仆仆的臉色,怎么看都不像一蘋果,到像是一裂開嘴的石榴,他流著鼻涕,眼看那鼻涕快流到嘴邊,居然又給吸回去了,看得我膽戰(zhàn)心驚。

  “奴婢不知道是浩少爺你的風(fēng)箏,這就還給你”采雪已經(jīng)跪在了地上,手上捧著風(fēng)箏。

  “哪里來的狗奴才,你碰過的東西贓死了,也好意思還給我”他一臉的鄙視,“你去給我洗干凈”,我沒理他,卻見所有的人都看著我,他居然叫我給他洗干凈?

  “你愛要不要,我憑什么給你洗?”我說。

  他似乎沒有料到我會這樣說,氣紅了脖子,罵道:“就憑你是那個賤人生的,什么東西,少爺叫你洗是看得起你”,我冷冷的看著他:“你再說一次”,跟他一起的那幾個奴才,感覺到我的眼神不對,忙拉著他,他卻不知死活的繼續(xù)罵:“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爹這么久沒進過你娘的房,誰知道你是她跟哪個賤男人生的”,我一聽脾氣就大了,見他那傻樣計上心來,笑了笑說:“我聽說你是定了親的,西街的王大人有個女兒長得特別丑,鼻子還是歪的,你說我是不是請德妃娘娘給你和她賜婚,你取她做小老婆可好?”,他一聽果然當(dāng)真了,傻傻的看著我,“我不娶丑八怪,不要......”邊哭邊跑,看著他的背影,我大笑起來,多大的孩子,真不知道父母怎么管教的,脾氣這么壞,以后不吃虧才怪。

  他一走,采雪忙爬了起來,“小姐,這風(fēng)箏....”她膽怯的看著我,

  “你喜歡就留著吧”我說。

  沒想到今天一下午居然出這么多事情,真不知道以前她們的日子是怎么過的,但是我不是以前的洛琴清,絕不會由著人欺負(fù)。不知道立羽在那邊怎么樣了,如果他知道我在這里會不會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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