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朗疑慮地問:“這兩個人太虐了,怎么猜想都不能成行,而且歐陽雪還死了,最不可理解的就是她為什么會死?自殺?他殺?還是意外?”
“這三樣都不意外,而意外還真就可能是真的意外,要知道她吃的安眠藥可是外國進口的,藥力強勁副作用卻小,她吃了至少有三年的時間了,難道她對這一點不知情嗎?”
“能不能是高度緊張的情況下的疏忽?”
“有這個可能,但可能性不大?!?p> 兩人特別渴望相見,好好分析一下案情,但真的坐到了一起,卻覺得這事怎么都不是那么簡單的。
夏一航一攤兩手說:“不光是歐陽雪讓人疑惑,最難解釋的就是肖遲瑞戴的頭套,這說明他并不是歐陽雪邀請來的,他并不想讓她知道自己?!?p> “有沒有可能是這樣,歐陽雪趁老公不在,把肖遲瑞叫來,兩人商量以后的事,但肖遲瑞可能得寸進尺,兩人談崩了,肖遲瑞想殺人滅口,這事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歐陽雪因為熟悉家里的環(huán)境沒讓他得逞,而頭套是事后歐陽雪給他套上的?”曲朗說。
“商量什么呢?偏要到家里來?他們家還有阿姨在?!?p> “不然真的說不清了,你想,肖遲瑞表面看是與歐陽雪沒約,但他手上為什么有大門的鑰匙?看他如此輕車熟路的樣子,就算他以前沒來過,他也沒少在這個地方踩點?!?p> “這兩個人到底玩什么貓膩?肖遲瑞十有八九是為了錢來的,結果反丟了性命?!毕囊缓奖硎緦η实挠^點不認同。
曲朗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夏一航的觀點,繼續(xù)問道:
“有沒有這種可能,當然,我是說假設,歐陽雪為了回歸家庭,擺脫糾纏她的肖遲瑞,但肖遲瑞剛嘗到甜頭怎肯罷休,于是前來報復。而歐陽雪恰恰看到了他這一點,所以事先有所準備,或者說本來屋子里還有第三人……”
夏一航搖頭道:“我們不是沒有考慮這種情況?!彼麛偭藬傠p手,繼續(xù)道:“我們進行了無數(shù)次的證明,屋內應該沒有第三者,而且,雖然好多攝像頭都壞了,但不是全壞了。
我們查了幾天幾夜,也沒發(fā)現(xiàn)肖遲瑞是從正規(guī)路上過來的,無論是車還是行人都沒查出來。
只能證明一點,他是從最北面的橫江過來的,而北面的橫江距這里最遠也最難,除了江水以外,還有一座石山,這是一般人都不會選擇的路線,而肖遲瑞偏偏選的就是這條路線,這事就有點意思了?!?p> 夏一航看曲朗聽進去了,就補充說:“我們事后排查了這棟別墅的所有進出口,得出的結論就是,他不僅從石山過來,而且還是從別墅的后門進來的,歐陽雪家的后門常年沒人打開過,而偏偏在這天被打開了,還不是人為破壞的,是有鑰匙的?!?p> 曲朗又用手開始揉太陽穴,這是他的習慣動作,遇到難題的時候,他就喜歡這樣做,他搖了搖頭說:“真是令人頭疼。歐陽雪如果不給他鑰匙那會是誰?他總不至于在他們約會的時候自己配的?”
“至少說明他的到來歐陽雪是不知情的?!毕囊缓秸f。
“進了別墅的大門,他是怎樣進的里屋呢?”曲朗雖然看了卷宗,但他還是想聽聽夏一航的說法。
“在傭人間。歐陽雪的別墅只有一個女人經常在這里打掃衛(wèi)生,但她并不住在這里,歐陽雪他們這幾天常常出外應酬,所以她才會住在這里,但一樓的房間有四個,現(xiàn)在是夏天,她每天都把它們打開,肖遲瑞就是從這些窗戶里鉆進來的。”
“窗戶旁邊,那排腳印異常清晰,沒有絲毫被破壞的痕跡?!毕囊缓窖a充說。
“這案子,并不簡單?!鼻视行├Ь氲卣f。
“為了讓你有更清晰的思維,我給你透露幾個細節(jié),這幾個細節(jié)也是我疑惑的地方?!?p> 曲朗全神貫注地看著夏一航。
“歐陽雪有上鎖的習慣,也就是說她睡覺的時候是不許任何人打攪她的,連自己的丈夫也不可以,但我們勘察現(xiàn)場的時候,發(fā)現(xiàn)鑰匙在死者的小包里,但肖遲瑞是怎么進去的?
如果說是歐陽雪給他打開的,這又說不通了,誰會輕易打開自己臥室的門?還有一個就是很多人都以為他們是約會的時候談崩了,然后出的命案,但我可以告訴你,他們之間沒有發(fā)生任何關系,也許歐陽雪死的時候都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肖遲瑞,他不僅戴了頭套而且還沾了胡子……”
曲朗仔細的聆聽著,不時地點頭,他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他蹙著眉頭,深深的陷入案情分析之中,既然如此,那把鑰匙也是案情的關鍵。
曲朗繼續(xù)問道:“那有沒有可能歐陽雪真的是自殺的?”
夏一航不置可否地說:“這些結論我就等你給我了,什么樣的結果都有可能,只是真的自殺了,就太可惜了,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性?!?p> “這就進入死胡同了,既然自殺的可能性不大,又沒有第三人……”曲朗突然靈光一閃說:
“她的老公齊志遠有沒有作案的嫌疑,憑你多年辦案的感覺,他能不能列為嫌疑犯?”
夏一航突然大笑道:“我們的傳奇曲先生,我知道你辦案的理念,就是懷疑所有人,排查所有人,這么辦案累不累?你在美國這一套行得通,咱們這里沒戲,我看你是推理小說看多了吧!”
曲朗當然沒有心情與夏一航開這種玩笑,他依舊特別認真地說:“趕緊給我安排時間,我要見歐陽雪的閨蜜還要見她家的傭人,還有我要到現(xiàn)場一次,還有……還有沒想起來,什么時候想起來了什么時候再提。”
夏一航又笑了說:“你是想掏我的老窩呀?歐陽董事長到底給了你多少?你必須分我一半?!?p> “安排不?”曲朗故作嚴肅地說。
“必須的?!毕囊缓街浪枪室獾模瓦€行了一個禮。
“你怕不怕我把你的骨干力量都挖走?”曲朗是有壯大隊伍的意愿。
夏一航大大方方地說:“哥全送你都成,怎么樣,夠意思不?”
“我有點喜歡王錫明,就是不知道他愿意不,你愿意不。”曲朗試探地問。
“他一定是愿意的,他的理想與你的理想是一樣的,你們都不喜歡具體的刑偵工作,喜歡馬行空的做一名神探,我愿意放人,幫助他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p> 曲朗有些不相信地看著夏一航說:“你真的這么好?”
夏一航看曲朗不相信,就說:“當然不能現(xiàn)在就給你了,他手頭還有幾個案子要完結。”
曲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也不急,就是說一嘴?!?p> 夏一航突然嚴肅地說:“他是個好苗子,要好好培養(yǎng)他。”
曲朗點頭并伸出大拇指說:“到底是我哥,對了?!彼聪囊缓接悬c太認真,就忽然壓住了聲音說:“外面那位值班的姑奶奶就別算在里面了?!?p> 夏一航果然陰轉晴哈哈大笑起來說:“全警隊你要誰都行,她?你想都別想,那可是個寶貝?!?p> 兩人還想聊,夏一航的手機響個不停,而且門外也有人向里張望,曲朗特別知趣地說:“我要走了,有空真該好好聊聊,我要休息去了?!?p> 夏一航拉住他不讓走說:“你還沒說歐陽給了你多少錢呢?你想獨吞嗎?”
曲朗哈哈大笑起來說:“你也愛錢呢?多少我是不能告訴你的,案子結束的時候,你要是表現(xiàn)好,肯定少不了你的,要是沒結案,錢能到手嗎?”
兩人在屋子里一直嘻嘻哈哈,一出屋門就正經起來,夏一航把他送出去說:“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隊里要開案情分析會,你可以參加的?!?p> 曲朗不置可否,揮了揮手就離開了。
曲朗抽空特意去了聞濤山莊,他不走尋常路,特意從肖遲瑞走過的最北端上去。
這是一條兇險之路,雖然現(xiàn)在是盛夏,但是江水翻騰,浪花拍起一人多高不停的拍打著高高的巖石。
曲朗以肖遲瑞之心一路前行,這里縱有艱難險阻,但實地勘察后還是收獲頗豐。
曲朗觀察進路,初看無從下手,但潮水是有規(guī)律的,當潮汐退出后,會有很長一個緩沖時間。
在這段時間里,你會清楚地看清有一條不為人知的石路時隱時現(xiàn)。
曲朗掐了一下時間,大約有八分鐘的空隙,曲朗利用這八分鐘,順利來到巖石山上,從這里進入聞濤山莊,一點也不難。
曲朗,一遍又一遍反復在巖石山上觀瞧,他發(fā)現(xiàn)近來你可以通過潮漲潮落的規(guī)律找到這條小路,然而在你從聞濤山莊往回返的時候,這條小路就不那么顯現(xiàn)出來了。
曲朗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把這里摸清,這里雖然風大浪急,但摸清情況,竟也不難。
曲朗沒有原路返回,回去的小石路,淹沒在潮起潮落中。
曲朗只好從大路離開再返回原地。
這里偏僻幾乎沒有行人,曲朗沿途觀察只有兩條路可以到達這里,而他要找的視頻則在兩條路的入口處,離小石路有好幾千米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