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暖緩了好一會兒,實在適應(yīng)不了這難聞的氣味,捂住鼻子,不去看尸體,平日里沈瞿穎沒少給她找事,在這里一次算個清楚吧。
一手捏著鼻子,一手壓在頸間聲帶的位置,開口道:“你是何人?竟敢吵醒我。還不下跪認錯——”
后面的幾個字遲暖拖長了音調(diào),更加加深了沈瞿穎的害怕。
“別別……殺我……對不起對不起……我是被抓進來的,不是有意的,求……求你……放過我?!?p> 沒想到尸體竟然還能說話,沈瞿穎不敢多想,立刻聽話地直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我錯了,放過我吧!都……都是那群人把我綁架了……別殺我啊……還有……一個叫遲暖的女人?!?p> 嘖——
沈瞿穎害得她被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還要害她,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遲暖心里腹誹著,嘴繼續(xù)說話,而且這次聲音提高了一個度,“閉嘴!?。〗o我磕頭,叫姑奶奶?!?p> 話落,沈瞿穎頭就往地上磕,臉上占滿了灰燼,額頭開始發(fā)紫,漸漸有血冒了出來。
“姑奶奶,饒了我吧……姑奶奶……”
遲暖饒有興致地坐在地上,看著沈瞿穎狼狽的樣子,心里積攢了一個月的惡氣終于是消散了。
察覺到身邊有動靜,身邊兩個小孩好像要醒了。
遲暖連忙抱著他們遠離了尸體,讓他們面對著墻壁。
先醒來的是哥哥,小孩剛醒來有點迷茫,害怕地四處打量。
遲暖握住他的手,安撫他不要害怕,不要回頭,不要大聲說話。
聽出是遲暖的聲音,哥哥的情緒也安靜了下來。
緊接著妹妹也醒了過來,可是小姑娘的年齡還小,又從來沒有離開過家門,顯然是被這黑漆漆的房間給嚇到了,而且耳邊還有女人微弱不斷哀嚎的聲音。
小姑娘驚恐地瞪大了雙眼,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身體哆嗦地靠在遲暖懷里。
“不要怕,姐姐在呢,很快我們就出去了?!?p> 小姑娘在遲暖的安撫下,停止了哭泣,接著就又睡著了。
“姐姐,我們現(xiàn)在在哪里?”小男孩問。
“我們被人綁來了,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里,他們?yōu)槭裁匆ツ銈???p> “在江都這里,每月12號會有小孩子被無緣無故地被抓走,怎么也找不到。奶奶說,這里有……怪物,定期就會出來吃人,怎么辦?。拷憬恪覀儾粫怀粤税?!”
小男孩像是想到什么,害怕地哭了起來。
“不會不會,不是怪物,是幾個壞叔叔。不會被吃的?!甭牭竭t暖安慰的話,小男孩不僅沒有停下來,而且有更大聲的趨勢。
遲暖有些頭疼,小孩子好難哄的!誰來救救我??!
正在手足無措時,“咔嚓”門鎖打開的聲音,緊接著一縷陽光照射了進來,幾個強壯的男人走了進來,手上提著的燈照亮了這一方天地。
“把那兩個女人給秉少送過去?!?p> 為首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看了看四周,指揮著后面的兄弟來抓遲暖和沈瞿穎。
遲暖雙手護著小孩,警惕地看著這些男人,“你們要做什么?”
“別廢話,帶過去。”男人顯然不想多說什么,直接命令著人動手快點。
“要去可以,但我要帶小孩一起。”
男人剛要出聲呵斥,就接到電話,然后把四個人一起帶出了小房間。
“我自己走!”
遲暖擋開那些個男人的手,不容反駁的警告。
剛才她可是聽到了,電話里的人交代了要溫柔,不能讓她受傷之類的話。
那么,她不用擔心有危險了。最起碼暫時不會。
手下回頭看了看領(lǐng)頭男人,見他點頭,也不再強迫,跟在了身后。
至于沈瞿穎,早就在剛才磕頭的時候把自己給磕暈了。
踏出門口,陽光灑在身上,現(xiàn)在已是下午,陽光最溫柔的時刻。
遲暖放下懷里的小孩,停下抻了抻腰,抬頭直面陽光。
打量了來的幾個男人,呦呵,還有“熟人”。
“干什么?快走!”
“你倆抱上孩子,跟我走,給我溫柔點!”遲暖對著其中兩個“熟人”命令道。
不是別人,正是綁他們的大餅?zāi)樅腕H臉男。
大餅?zāi)槪骸?p> 驢臉男:……
聽著遲暖毫不心虛地話,幾個男人愣了愣,緊接著就想罵人,他們這是被一個女人給使喚了?
為首男人撇了一眼遲暖,對著兩人點點頭,”快點的,別墨跡了。秉少要是等煩了,小命可就沒了?!?p> 這話不僅是對驢臉和大餅說的,還有遲暖。
一路上,遲暖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先是走過一片破舊荒廢的工廠,然后再是一片田地,一直在順著田地轉(zhuǎn)著圈的繞彎,遲暖就有些不耐煩了,對著幾人就是吼道:“有完沒完了……”
還沒吼完,人就掉到了一個坑里,而且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這些人絕對就是故意的。
在她掉下去的那一刻,聽到了一段對話。
驢臉男:“大哥,從這兒下,她這小身板不會被摔死吧。”
為首男人:“摔不死,難道你忘了她的身手了?”
反嘲的語氣還停留在耳邊。
她的身手?
那么說明這個男人是打暈她的人!
我嘞個大擦!
耳邊的風呼嘯而過,唰唰聲不斷,可見她掉落的速度有多快。
直到過了一分鐘,遲暖砰的一聲落地,砸進了厚重的軟墊里,動了動腿,像是被鑲進去了一樣,動不了。
……
做人建議:別太嘚瑟!
過了一會兒,一雙手將她從軟墊中拽了出來,遲暖順眼掃過,是一個不認識男人。
身上披著深灰色的斗篷,給人第一眼的感覺是整個人灰撲撲的,然后遲暖就注意到男人眼邊有一個指甲蓋那么大的月牙印記,深紅色的像是血。
男人也正好看了過來,一瞬間男人身體僵了僵,然后小心地放下她走了,但看背影更像是逃走了。
只注意到印記的遲暖被放下了還沒反應(yīng)過來。
直到驢臉他們趕到,遲暖才被扶了起來。
為什么說是扶呢?因為秉少吩咐過,不能有一點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