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試著拉一次嗎?”韓歡歡問,從孩童時她就開始練琴,大大小小的曲子都彈奏過,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如此特別,如此不為人知的曲子。
喻芫蘇不假思索的將琴遞還給她,又簡單的告訴了她前半段的曲譜曲調(diào)。
聽見如此特殊的曲子讓韓歡歡心情大好,她試著演奏起來。
韓歡歡很有天賦,哪怕只是喻芫蘇簡單的告訴了她曲子,在僅僅聽過喻芫蘇演奏過一遍后她便也能順利而又暢快的演奏出來。
五味淚,聽者無心,彈者有心。
當初它消失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它的殺傷力,沒有人能想到琴聲真的可以殺人。
“砰—”
韓歡歡手中的琴弓突然掉下,她面色難受的捂著肚子。
喻芫蘇緊張的擔憂的問:“歡歡,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疼。”
自己的身體只有自己最清楚,韓歡歡害怕的拽住喻芫蘇的手臂,求道:“我...我的孩子,幫幫我,救救我的孩子,我...我不想失去他?!?p> 韓歡歡不一會疼得臉色蒼白,汗珠直流。
這一刻她突然母愛附體,雖然她不喜歡這個流著韓司凡血緣的孩子,可到底這也是她的孩子,再不喜歡她也不想讓他死掉。
喻芫蘇看向她腳邊,有幾行鮮血流了下來,她瞬間明了。
“來人,快來人?!庇鬈咎K慌張的喊道,韓歡歡懷孕的事是秘密她還不能明目張膽的說出來。
雖然為了給她們制造私密空間那些個保鏢離開了,但好在距離不遠喻芫蘇一喊人便很快都過來了。
“怎么了?二小姐這是怎么了?”萬澤一過來就看見韓歡歡疼得倒在了座椅上,他驚慌的問道,韓歡歡若是出了什么事那韓司凡不得砍死他啊。
“她,”喻芫蘇看了看萬澤身后跟著的保鏢,她不確定韓司凡手底下的人知不知道韓歡歡的身體,她思慮再三附到萬澤的耳邊說道:“歡歡她好像要流產(chǎn)了?!?,萬澤是韓司凡的貼身助理,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久久待在韓歡歡跟韓司凡身邊,他是不可能不知道韓歡歡已經(jīng)懷孕了,告訴萬澤是最保險的。
萬澤一聽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了,他連忙對身后的下屬吼道:“去告訴韓總二小姐身體出事了,還有趕緊備車送二小姐去醫(yī)院?!?p> “是?!?p> 萬澤輕輕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這下完了,若是孩子沒保住韓司凡一定會扒了他的皮的,這可怎么辦是好啊。
“二小姐好好的怎么能...怎么能流產(chǎn)呢?你對她做了什么?”萬澤小心的看著疼暈過去的韓歡歡,朝喻芫蘇逼問道,現(xiàn)場只有她們兩個人,韓歡歡也是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出得事,她的嫌疑最大。
喻芫蘇連忙否認:“我們剛剛在互相彈奏大提琴,我也不知道歡歡怎么突然就肚子疼,我什么都沒對她做過,你可以隨便查,我是無辜的?!?p> 知道韓歡歡出事后的韓司凡直接撂下手中的工作連忙跑過去找她,那速度將上來稟告的保鏢遠遠甩在了身后,他只好等待下一波電梯上來。
“歡歡,歡歡。”
萬澤見韓司凡過來了便讓出位置給他。
韓司凡直奔過來,緊張的蹲在韓歡歡的面前,輕輕喚道:“歡歡?歡歡?”
見她無所回應,他揪著萬澤的衣領問道:“歡歡怎么了?她怎么了?我讓你好好看著你就這么給我辦事的嗎?”
萬澤百口莫辯:“我...二小姐她恐怕是要流產(chǎn)了。”
“萬澤大人,車備好了。”
韓司凡起身一腳踢開韓歡歡身邊的大提琴,也不管它名不名貴,反正在他面前十分礙事。
得知韓歡歡要流產(chǎn)了,韓司凡也顧不上訓斥萬澤,一把將韓歡歡抱了起來朝樓下的車走去。
“回來再找你算賬?!?p> 韓歡歡的流產(chǎn)對于誰都始料未及,萬澤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咽,他知道韓司凡對于這個孩子很在乎,也很喜歡,只是可惜當初火災傷了胎氣,花了這么多心思保到快三個月就再差那么幾天就可以安然無恙了,偏偏這老天非要整出這么一個幺蛾子,只祈求孩子千萬不要流掉啊。
從韓司凡出現(xiàn),再到韓司凡帶著韓歡歡離開,喻芫蘇在一旁像空氣一樣被他視若無睹。
萬澤也走了,喻芫蘇慢慢拾起被韓司凡踢到一旁的大提琴,她明確的知道韓歡歡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會保下來的。
五味淚一出,必得見血才行。
這個孩子,是她殺的,也不是她殺的。
醫(yī)院里,韓司凡在床邊守到了晚上。
孩子沒有保住。
因為心事過重,心理作用,再加上之前火災傷到胎氣早已有先兆流產(chǎn)的征兆,而韓歡歡一直心情郁結(jié),郁郁寡歡,思慮太多最終導致胎兒流產(chǎn)。
誰都不怨,誰也怨不著,是老天不肯給他們一個孩子,到頭來開了這么一個大玩笑。
夜里,韓歡歡醒了過來,她久久看著天花板,被子里的手撫上肚子,不用問,母子連心,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沒了,這次是真的沒了,實實在在的沒了,她曾日夜期盼打掉的孩子今時今刻終于沒了,可她一點都不高興,一點都不開心,反而她很傷心,很想哭,原來這天底下沒有一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
她不想相信這個現(xiàn)實,也不想接受這個現(xiàn)實。
“哥,孩子沒了?!表n歡歡蒼白著唇對韓司凡說道,月光下她竟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他一定無比的憤怒吧,她沒有保住這個孩子,也沒有保住他的希望。
“韓歡歡,你如愿以償了,孩子終于沒了。”他平靜的語氣里帶了絲鼻音,他的孩子沒了,他心心念念的孩子沒了。
韓歡歡試探想看清韓司凡臉上的表情,可屋里太暗她怎么也看不清楚,罷了,孩子沒了,誰都不好受。
“哥,看來連老天都不祝福我們呢?!表n歡歡看向屋外,外面的月光很明亮,夜空里繁星似錦,這一切都跟屋內(nèi)格格不入。
黑暗中韓司凡抬起了頭,同樣看向了窗外,如果這時候韓歡歡回頭看一眼就會看清楚韓司凡的神情,他變了,他的一只眼睛正在逐漸變紅,變得可怕無比,也丑陋不堪。
“是啊,他拿走了我最后的希望?!?p> 孩子沒了,他再也沒有能壓制自己的權力了。
“砰—”韓司凡起身撞到了椅子,韓歡歡疑惑的回頭看向他,只見昏暗中他捂著自己左眼倉惶的想要離開病房。
“哥,你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嗎?”韓歡歡從來見過韓司凡如此異常,她緊張無比。
韓司凡踉蹌的走到房門口,手握住把手的那一刻,身后傳來韓歡歡的聲音。
“哥,對不起?!?p> 傻歡歡,該說對不起的是哥哥才對,對不起,你的地獄要來了。
從今以后,他是韓司凡,也不是韓司凡,他是她哥哥,也不是她哥哥。
“我們放過彼此吧。”韓歡歡眼角流下兩行清淚,這是她流給她那個不足三個月孩子的,她什么都給不了他,也無法給他什么,今世她們母子緣分已盡,流下這幾滴淚就當是為他送行。
“歡歡,不可能放過,永遠都不可能,哈哈哈,不可能了?!?p> 再無可能,從他愛上她的那一刻就沒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