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滿被冊封的圣旨很快就曉喻六宮,各宮一早就聚集在未央宮,向皇后請安的間隙,談論了起來。
“果然還是飛上了枝頭?!绷徥忰r紅的指甲陷入皮肉,臉上有些猙獰。
葉晚黎自進宮后,便十分親近馮若青,如今聽得此話,也有些好奇,輕聲問道:“恒妃就是從前皇上身邊的婢女嗎?”
馮若青笑了笑,貼近其耳旁,道:“且勿妄言,宮中之事需謹言慎行?!?p> “多謝姐姐?!比~晚黎掩了掩口鼻,自顧喝著清茶,聽著其他妃子聒噪著。
“誰不知道她是婢女,怎么搖身一變成了恒妃,簡直見了鬼?!弊碌膬蓚€貴人竊竊私語,一臉妒忌的樣子。
“皇后娘娘駕到!”李嬤嬤扶著周錦歌,緩緩坐在上首,底下的嬪妃齊齊請安。
各宮剛請了安,夏滿才由欣兒扶著進了殿,剛行了大禮,便被柳蕪蕪發(fā)難道:“恒妃才冊封,怎么就失了禮數(shù),姍姍來遲,是否不敬皇后?!?p> 夏滿未理會柳蕪蕪,直言請罪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奉旨處理宣臨殿的一些宮務,固才遲了些?!?p> 周錦歌雖未見過夏滿,但聽父親說起,知曉她自軍營就陪著皇上,更是皇上登基的功臣,便笑道:“既事出有因,便屬無心,無心便無過,你先落座吧?!?p> “謝皇后娘娘?!毕臐M自顧坐下,看了看滿殿的妃子,除了賢德二妃其余的人都有些陌生,但見其衣著和坐次,便可猜想,馮若青身旁的就是新封的昭儀葉晚黎,而下面的兩位該是王府的兩個侍妾。
葉晚黎觸及到夏滿的目光,笑了笑以示回應,而兩個貴人卻是盯著夏滿,如臨大敵的樣子。
“今日是恒妃大喜的日子,本宮送你一株觀音手珠,以表慶賀?!被屎笠粨P手,婢女便將手珠奉上,夏滿謝了恩才讓欣兒收了起來。
“各宮都到了,便說說正事,皇上初登基,按照慣例,后宮要舉辦萬壽宴,以示慶賀,各位可有良策?”
“臣妾以為,萬壽宴當以簡樸為先,以昭示新皇之德。”馮若青首先開口建議著。
柳蕪蕪嗤笑道:“如今南朝國富民強,若是登基之初都如此,又如何昭示新皇之才。”
周錦歌聽著賢德二妃的話,不置可否,看向夏滿,問道:“恒妃以為如何?”
夏滿正在神游,忽然聽到上座叫自己的名字,才反應過來,“臣妾以為過繁過簡都不好,適中便可?!?p> “那便照恒妃說的準備吧?!?p> 未央宮請安結束后,各宮紛紛往外走,小道上,夏滿卻被葉晚黎叫住了,“恒妃娘娘請留步。”
夏滿轉身一看,便見馮若青和葉晚黎站在身后,有些詫異,向馮若青行了禮后,道:“葉昭儀這是?”
“姐姐萬安。”葉晚黎福了福,又道:“妹妹雖未見過姐姐,但也很欽佩姐姐膽識,今日一見,果然非凡。”
“葉昭儀過譽了?!毕臐M有些煩悶,應對這些妃子,實在頭疼,一心想回宮,“若是德妃與葉昭儀無事,那本宮便先行一步了。”
夏滿見馮若青沒有異議,便微笑著點頭示意,由著欣兒扶著回了延涼宮。
葉晚黎看著夏滿遠去的背影,癟癟嘴道:“似乎有些倨傲,不好相處的樣子。”
馮若青笑了笑,道:“她是個聰慧的人,你慢慢就知曉了,也不用過于親近和疏離?!?p> “謝姐姐提點。”葉晚黎上前挽著馮若青的手,道:“皇上寵愛于她,為何只是給了妃位?”
“位份高低又如何,要緊的是封號,恒之一字,大家心知肚明,何況還給了她延涼宮?!瘪T若青說著便有些茫然,眼中帶著失落。
葉晚黎看著馮若青的神色,搖搖頭,道:“延涼宮而已,聽著就不是吉祥的宮殿?!?p> 馮若青嘴角一笑,喃喃道:“延涼宮啊,但愿不是睹物思人?!?p> “你在說什么呀?”葉晚黎看向馮若青,一臉疑惑。
“沒什么,走吧。”
二人相伴著回了宮。
各宮走后,周錦歌喚來婢女,近來操心勞神,身體疲乏,趁著閑暇時,便沐浴解乏。
李嬤嬤將香粉化水,輕輕揉搓后涂抹在周錦歌背頸,勸道:“娘娘太過操勞,當心身體啊?!?p> 周錦歌閉上眼,任由熱氣撲騰著身體,半響,才緩緩道:“本宮是皇后,自然要事事操心?!?p> “娘娘可要養(yǎng)好身體,才好遇喜啊?!崩顙邒吒苠\歌良久,深知宮中形式,若是無兒女傍身,怕是艱難。
周錦歌聽得此話,面上一紅,有些無奈道:“奈何本宮久久沒有動靜?!?p> “娘娘不要心急,愉悅身心,自會得償所愿?!崩顙邒邔⑹O碌南惴弁磕ㄔ谥苠\歌秀發(fā)上,才輕柔的為她按摩著肩背。
“但愿吧。”周錦歌深吸了口氣,才道:“嬤嬤覺得恒妃如何?”
“娘娘是指?”
“今日看她神色言行,像是個心思單純的人。”
李嬤嬤笑了笑,搖搖頭道:“恒妃此人行事都有其目的,如今之態(tài),大多是為了應付,并未是真心?!?p> “看來,后宮又有好戲看了?!敝苠\歌撈起浴桶中的花瓣,用力嗅了嗅,唇邊勾起一抹笑容。
夏滿才回了宮,便被蕭漠叫到了宣臨殿。
“她們可有刁難你?”蕭漠褪下朝服,從身后擁著夏滿,輕輕嗅著她發(fā)間的清香。
“那倒沒有,就是應對之間有些疲乏。”夏滿借勢靠在了蕭漠胸膛上,緩了緩,又道:“誰讓你有這么多的妻妾?!?p> 蕭漠用力一拉,便將夏滿轉了過來,抵著她的額頭,輕聲道:“不想應付,以后便免了請安吧。”
“算了?!毕臐M伸出手環(huán)抱著蕭漠的腰身,才道:“后宮詭譎,守著些規(guī)矩未嘗沒有好處?!?p> “你我既然彼此有心意,那我便全力護你周全?!笔捘畵崦臐M的秀發(fā),眼神中帶著堅定。
夏滿點點頭,雖然史書中常有后宮陷害爭位的戲碼,可她深知,若是皇上有心庇護,后宮的陰謀便是無畏,若是皇上無心庇護,自是舉步維艱,蕭漠這樣說,夏滿便知,自己可以順著心意而活,只是對于自己而言,是否可以戰(zhàn)勝心里的介意,是否可以完全忽視他的一眾妻妾,與他相伴而終。
蕭漠似乎感受到了夏滿的異常,緊緊的抱著她,貼在她耳旁,道:“我們生一個皇兒吧?!?p> “啊?”夏滿不知蕭漠為何換了話題,略感驚訝之下,又有些摸不著頭腦,“為何是皇兒?”
蕭漠笑了笑,吻上了夏滿的唇,半響,才放開有些短氣的夏滿,道:“我連名字都想好了,璧以禮天,就叫蕭璧”
還未等夏滿反應過來,便被蕭漠按倒在案幾上,細密的吻瞬時落了下來,讓夏滿失了神智,竟無力去細想蕭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