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省親?
十一月初三,賈璉屋里。
雖說早已經(jīng)相敬如冰、名存實亡,平日里見了面都不說話,可聽著賈璉高興的聲音,王熙鳳還是感覺一陣陣怒火升騰。
賈璉新娶了一個姨娘,是賈珍之妻尤氏的二妹,在寧國府除爵后,賈珍匆匆被扔了亂葬崗,尤氏怕的渾身發(fā)抖,生怕有一天被趕出去,雖說賈母打發(fā)了幾茬人去寬慰,可也都沒有用,趕忙接了進京的老娘和兩個異父姊妹來,賈璉一眼就看上了尤二姐,于是光明正大的娶進門來,雖說這尤二姐性情淫奔,可幾月未見人后,被賈璉放在屋里,每晚床笫之歡后,竟然有了孕,賈璉高興的快瘋魔了一樣,自己每日辦完事就在屋里守著尤二姐,一概應酬通通推掉。
平兒偷聽墻根的時候聽見賈璉說:
“若不是怕那王家婦害了你,我便去了,但我怕我走了她就要害你,讓我絕后她才高興,就要敲鑼打鼓出去放炮仗了?!?p> 王熙鳳得知后氣了個半死,雖說她確實有這方面的想法,想要擠兌死尤二姐,可她哪里還能付諸行動?現(xiàn)在丫鬟婆子見了她也只是把她當尋常主子對待罷了,哪里會有別的體面?最多也就那么二三個人還把她說得話當回事罷了。
心底憤恨之下,就真想害死尤二姐,讓賈璉嘗嘗滋味,本就是陰狠毒辣的人,如今用起毒計來自然更高賈璉的智商一籌。
榮慶堂上。
賈母正在和迎春、惜春說話,現(xiàn)如今也就只有她們兩個在府上了,而且也快留不住了,各個武勛世家打發(fā)了多少波人來問迎春的婚事了,最夸張的還得是韓瀟,他的長曾孫年齡差不多也算合適,直接請了當年賈源贈給他的寶劍,讓長子來問,可迎春不愿出閣,這等事不能強迫,也只得作罷。
王熙鳳縱然失去了身份架子,可賈母依舊還是喜歡這個孫媳,至少在榮慶堂上是一切照舊的,見她來了,也和她說話,賈母暫時還不知道尤二姐有了身孕,賈璉誰都瞞著,平兒也是在聽墻根的時候知道的。
這時候,外面來了個用五兩銀子收買的丫鬟,滿面喜色對賈母說小聲道:“老太太,璉二爺?shù)逆矣辛松碓??!?p> 賈母也是一喜,喜歡王熙鳳歸喜歡王熙鳳,可她怎么算也是外家人,自然不可能比得過有一半的概率是榮國府的長房長孫去,忙對鴛鴦道:“扶我去看看?!?p> 賈璉正在房中陪尤二姐,臉色罕見的溫暖,柔聲道:“你還是要多歇歇,趕明兒我從三弟那里要些瓜果,平日里偶爾吃些,對誰都好……”賈琮的大棚此時發(fā)揮了作用。
正說著,賈璉剛要去倒水,卻不料鴛鴦推開門,后面跟著賈母、迎春、惜春還有王熙鳳,王熙鳳直接轉身進了自己屋里,賈母看著賈璉,埋怨道:
“怎么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說一聲?這是榮國府的長房長孫……”說著就要上前,賈璉汗毛倒豎,心底涌出一股勇氣,攔阻道:
“怎好讓老太太上手?!?p> 賈母看他這個德行,很明顯是緊張過度,笑罵道:“攔我做甚,我還能害了她不成?”
賈璉只是阻攔,語氣堅決道:“老太太,不是我成心,是我受怕慣了,當初在院外也有個姨娘,莫名其妙的就流產(chǎn)死了,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我的孩子再沒了,縱然是個女孩,也是我的命根,我也不依?!?p> 賈母見他這樣堅決,又囑咐了幾句就離開了,只覺得很掃興,回屋隨便打發(fā)幾個人去賈璉屋里送些東西,也就罷了。
王熙鳳早就猜到了此事,這時連忙派平兒拿了銀子,讓幾個賈璉的丫鬟去把賈母送去的禮物截下來,見其中有個金項圈,心底就有了盤算,第二日收買另外幾個丫鬟,讓她們帶著些有孕婦忌物之類的東西和連夜請了僧人施法詛咒過的金項圈去了賈璉屋里,說是老太太給的禮物,又備下幾個巫毒娃娃,上面寫上尤二姐的名姓就拿針扎滿了,自以為天衣無縫,沾沾自喜之余漏了些許馬腳,就是時間對不上,她自以為賈母不會再召見賈璉,賈璉也定然不會離開尤二姐。
過幾日由于宮里來了傳旨的人,說是準許宮里的賈元春省親,雖說沒人提起過此事,可旨意都到臉上了,哪里還能扛得住,連忙派人進宮謝恩,賈琮被人請了回來,和賈赦賈璉一同進宮。
養(yǎng)心殿內。
當今囑咐了賈赦賈璉幾句,就讓一個小太監(jiān)帶他們進后宮去探望賈元春了,賈琮則是被留下。
“鎮(zhèn)北公,你上前來。”當今吩咐道,賈琮不敢怠慢,連忙上前,直到幾乎到了身邊,當今這才讓他停下,語重心長道:
“倘若你以為朕是那等好色的昏庸皇帝,那便錯了,此舉意在加恩你賈家,前些日子戶部月入又提升了,此事你功勞太大,不賞不行?!蹦馨言捳f到這個份上,堪稱推心置腹,這對人臣來說,幾乎是最高的禮遇,賈琮心知給臉不能兜著,忙要謝恩,當今止住他,道:
“你不用對宮妃多恭敬,只要不逾越禮儀便可,她那邊若是有什么讓你不舒服的地方,不用擔心,加恩賈家的方式不止這一種,朕連她的面都沒見過幾次,哪里談得上什么別的東西?!闭f完了,當今揮揮手,示意賈琮下去。
戴權迎上來,在賈琮耳邊小聲說道:“最近東瀛來了幾個使者,東海公不在,他們就越來越有恃無恐了……”
賈琮秒懂,低聲道:“勞煩戴公公回稟陛下,本公明白了?!?p> 戴權笑了起來,道:“鎮(zhèn)北公明白就好,明白就好,請罷,不好讓宮妃等急了。”本就是為了加恩賈家,而并非拉攏,所以壓根就不需要封號,不是貴妃而是普通妃子。
賈元春和賈赦賈璉說話的興致不高,雖說有親人久別重逢的感覺,可撫養(yǎng)她長大的賈母沒來,自然也沒有太過親近。
賈琮剛一進門,就見賈璉一臉急促,搖頭道:“二哥,你先回去罷,到底是要提防那王家婦?!?p> 賈璉正好著急呢,看了賈元春一眼,見她沒說什么,站起身就急匆匆的往外去。
賈琮連賈元春的面兒都沒見過,自然沒什么親近,只隨口應付了一二句,語氣還是比較淡。
到了他這個地步,和皇家結親不是好事反而是累贅,畢竟太過惹人猜忌,有前唐楊貴妃之事在前,自然得提防一二。
賈元春問道:“寶玉呢?為何不見?”她不知道賈寶玉現(xiàn)在的狀況,在宮里可謂是和外界完全封閉了。
賈琮感覺在這宮里沒什么人氣,有些心不在焉,淡淡道:“前些年和魄庶人搞斷袖,后來又硬闖別人家的院子,人家姑娘家正沐浴呢他就要看,然后前些兒被發(fā)現(xiàn)了,那玉是假的……”說到這里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抖落的老底貌似有些多,也沒放在心上。
賈元春如今享受了他賈琮所帶來的光環(huán)投射,而且看這樣子,顯然樂在其中,畢竟是皇家妃子,可比國公府的大小姐顯得好聽多了,那自然也沒必要心存太多憐憫,要怨也只是怨到賈母身上,他那時候才幾歲,連賈元春的面都沒見過。
給賈赦使了個眼色,看了一眼眼前有些發(fā)暈的賈元春,道:“等會兒老太太該是能進宮來看看?!鄙硇魏笸?,帶著賈赦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