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想起來了,小伙子。”流浪漢收下煙,心滿意足的指了一個方向:“往那邊走到頭,右轉(zhuǎn),有輛被拆光零件的破車殼,他就住那旁邊。”
“謝謝。”何南重新站上滑板,立即發(fā)動腳力增強(qiáng)鞋的最大功率,飛出高臺,全速前進(jìn)。
看到何南踩著滑板以如此迅猛的速度疾馳離開,流浪漢頓時驚呆了,睜開了大嘴。
也許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眼睛花了。
但畢竟這可是美漫世界的紐約人,什么妖魔鬼怪沒見過,所以很快也就不感到驚訝了。
在這嗎……
何南沒花上十秒鐘,便沖到了拾荒者說的那地方。
一輛玻璃碎裂、發(fā)動機(jī)和座椅等零件被完全拆光的生銹車框……
……還有,一個被廢紙殼、塑料布和磚頭堆積起來的簡陋住所。
這周圍其實住著很多人。
如果說一個陌生人踩著滑板高速沖來還不夠吸引眼球的話,那他來到斷指湯姆窩棚前的行為,就足以讓所有人都感到驚訝了。
能隱約聽到,有人說一定又是催債的——也許這跟何南戴著墨鏡,又穿著黑衣服有關(guān)吧。
可何南總覺得這太扯淡了。
哪有催債的人會踩著滑板來?
話說,他又欠了什么人錢……
莫非又賭博了?雖然被切了手指,但看來教訓(xùn)還是不夠啊。
他覺得湯姆這種家伙,實在拖不下去了,應(yīng)該就會跑路吧。
反正也沒什么牽掛,能躲就躲。
不被抓到就接著混吃等死。
活一天算一天的日子某種程度上也很輕松。
聽了下周圍、確定還沒有黑幫經(jīng)過后,何南清了清嗓子,伸出手,試探著敲了敲窩棚。
“湯姆,你在嗎?”
沒有回應(yīng)。
“湯姆?”他又敲了一次。
還是沒聲音。
何南失去了耐心。
他一把掀開了窩棚那充當(dāng)門的紙殼,看到里面什么都沒有。
“有誰知道斷指湯姆去哪了嗎?”何南皺了皺眉,問向大家。
一開始,還沒什么人愿意吭聲。
直到柯南又大聲問了第二次,才有個老太太顫顫巍巍地說,斷指湯姆已經(jīng)搬離窩棚了,住到了廢棄郵局的二樓里。
“好吧——那是哪?!”何南心急如焚。
好在,這次他不需要浪費時間再給點好處,就得到了答案。
距離也不算遠(yuǎn)。
何南匆匆行進(jìn),踩著滑板一路猛沖進(jìn)郵局大廳,抵達(dá)樓梯前的剎那便從滑板跳下,讓它伴隨著粒子分解的光暈消失,自己則接著狂奔上樓。
然而,何南剛剛跑到樓梯拐角,便聽到有人一聲大吼,喝令他停下。
“嘿!停下!”一個穿著背心的男子一手舉著撬棍,一手握著酒瓶,朝他緊張地叫道:“你是誰……?!來討債的嗎?滾回去!我只剩這條爛命了,沒有錢給你們!你們這些放高利貸的惡魔……!有本事去法庭起訴我???別以為能嚇到老湯姆——咯!”
“呃,冷靜,先生?!焙文峡此孟窈鹊糜悬c多,瞥了下男子左手缺失的三只手指:“想必你就是斷指湯姆了?”
“哈!沒錯——怎么,想嘲笑我嗎?!”湯姆又灌了一大口酒,氣呼呼的大叫:“好???想笑就隨便笑吧……反正人人都背地里這么干,老湯姆都知道!哈哈哈,真好笑!不是嗎?!這傷……咯——這傷,就是我的軍功章!老子當(dāng)年被切了三根指頭,連聲疼都沒喊過!笑話我的窩囊廢又如何?!怕是馬上就嚇得尿褲子了吧!”
這是典型的上頭表現(xiàn)……何南想道。
人一喝高,就容易吹牛逼。
“我沒有笑話你,湯姆先生。而我也不是討債的?!焙文蠂@了口氣:“實際上,我是為亞倫而來的。如今他陷入了一些麻煩,所以……”
“——亞倫?哈!他有麻煩時想起我了?!”湯姆瞪大了眼睛,看上去又氣惱又有些不悅:“媽的……關(guān)我屁事!我跟他早就掰了!你給我滾回去,讓他找別人幫忙!”
“湯姆先生,其實我不了解你和亞倫之間的恩怨,也不是亞倫請我來的?!焙文狭脸鰝商阶C件給他:“他被卷入了一樁綁架婦女的案子,性質(zhì)嚴(yán)重。我需要可靠的證據(jù)來排除他的嫌疑……否則情況可對他不利啊?!?p> 這話半真半假。
最優(yōu)秀的謊言,總是如此。
亞倫是跟案子有關(guān),但并非被直接卷入,也完全不是什么嫌疑人。
然而,這番言論,可把斷指湯姆嚇了一跳。
“不可能!”湯姆連忙叫道:“亞倫才不是這種人!那混蛋……我了解他!他最多喜歡喝完酒去街上找個妞玩罷了!怎么可能綁架女人!你們一定搞錯了!”
好的,現(xiàn)在我知道他有這種愛好了……何南聽了感覺想笑:你這是賣你朋友呢吧?
真希望亞倫的老婆也聽聽看。
“我想查的案子是牽扯到亞倫跟你酒后不小心吐露的秘密的?!焙文献呱蠘翘?,盯著他的動作,準(zhǔn)備隨時閃避撬棍的襲擊:“你得把他說的東西也全都告訴我,還要如實跟我說,這些東西你還告訴過誰?!?p> “這……那都是幾個月前發(fā)生的事了!”湯姆無比困惑:“為什么現(xiàn)在問?跟綁架案又有什么聯(lián)系?”
“我已經(jīng)掌握了很多內(nèi)幕,現(xiàn)在是來看你說的內(nèi)容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焙文习凳舅约憾煤芏?,別嘗試撒謊:“至于這其中的聯(lián)系,我想你很清楚。亞倫親自參與過多少人口拐賣項目,你應(yīng)該很熟悉吧?”
“我……”湯姆有些動搖了。
看他這副樣子,何南決定再給他加把火。
“我的雇主可因為他的女人被綁了而心急如焚,情急之下能干出什么事,真是無法預(yù)料……如果我這個偵探因為情報不充足而無法找出真兇,那恐怕會發(fā)生令大家都很遺憾的事?!焙文蠝惖剿?,慢慢的低語道:“到時候他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恐怕你和你朋友全家都要遭殃啊,湯姆先生。你好好考慮下吧?!?p> “我……我全都告訴你!”湯姆嚇得酒瓶都險些摔在地上:“你想知道什么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