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姐,吃飯了——”這樣一個聲音從樓下傳來。
“我馬上來,金榮。”蘇念這樣回答道。
她站在天臺上仰望著星空,兩層樓的老式木屋被明顯高出的建筑夾在中間,致此顯得渺小起來,當(dāng)然還有昏暗。
離開這兒就下樓了,這兒就又只剩下了寂靜,倒不用感慨,因?yàn)槌蔀榱顺B(tài),只要光還未到來,在此之前都是如此的一成不變。
逐步走下階梯后,那溫暖的黃色燈光照在她的臉蛋上,在這個實(shí)則混亂的年代中顯得格外的少見和溫馨。
蘇念在小方桌前坐下,只有兩根小木凳,她做上一根凳子,桌子上只有幾道很常見的菜,且沒有肉,味道也并不出眾,屋子頭頂只有一個發(fā)熱的燈泡在散發(fā)著微弱光芒。
兩人的臉上并沒有看到喜悅,只有心不在焉,于是就各吃各的了。
“金榮,你最近過得還好嗎?”
金榮聽罷抬起了頭,看了眼蘇念,隨后又低下去了,回道:“嗯~還算過得去吧?!?p> 但蘇念看著生活環(huán)境就明白他在牽強(qiáng)。
“你打算什么時候回來,你爺爺他很想你。”
金榮眼神迷茫,回答道:“可能,總之還早吧,比起這個,聽說你今天被貴族子孫騷擾了,還要出嫁,這是真的嗎?”
“嗯,是這樣......”隨后蘇念就把御淵的事情大致告訴了他。
“總之,我的去留就完全看恩人的輸贏了?!?p> 蘇念還是遮不住自己屈服于命運(yùn)的悲傷與無奈,雖然她承認(rèn)御淵有強(qiáng)大的實(shí)力,可明日的皇家武斗會是處處臥虎藏龍的地方,她不得不這樣想。
金榮也不再說話,他本想說些安慰的話的,可他又自想到這廉價到一文不值的溫柔起不了任何作用,至少,并不能改變這一自以為認(rèn)定了的結(jié)局。
“蘇念姐,我出趟門,你洗漱完就上床睡吧,別再外面瞎逛?!苯饦s收拾著餐桌說道,隨后在門口就準(zhǔn)備離開了。
蘇念坐在床上,這床很矮,像坐凳子似的,因?yàn)閷?shí)在太窄,二樓放滿了貨物,床上的被子、枕頭等都已很舊了。
蘇念問道:“那你睡哪兒?”
“不知道,等回來再說吧?!?p> “我們一起睡吧?”
也許蘇念不同于其他女孩子,因?yàn)閷Ψ绞亲约旱慕憬?,所以不會感到心跳加速,但其?shí)面對美若天仙般的女子時,哪怕對方是自己的姐姐,提出這種要求時還是會心動的,不過,對于金榮來說,真的就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而已。
金榮用教育小孩子般的語氣說道:“蘇念姐,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鬧了好不好?”
蘇念嘟囔著嘴,有些賭氣地回道:“我倆以前還經(jīng)常一起睡呢!”隨后就把頭撇向了一邊。
閑聊幾句后金榮便出了門,雙腳離去了。
“再見,蘇念姐——”
蘇念洗漱完后就熄了燈,脫下衣服獨(dú)自上床去了。
只是,害怕以后再也沒有機(jī)會一起睡了......蘇念如此想道。
在這為數(shù)不多的時日里,她不想在金榮這兒再有任何的防備了,她覺得,這才是家。
直至金榮回來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金榮輕手輕腳的洗漱完后就隨意拿了張毛毯鋪在還算干凈的地上躺下,不過并沒有被子,雖然冷,但也沒有什么怨言。
金榮用手枕著頭,望著天花板,心情沉重根本睡不著。
他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從蘇念那兒傳來的抽噎聲,盡管蘇念已經(jīng)想著把它壓到最低了,因?yàn)樗幌胱尩艿軗?dān)心。
金榮小聲問道:“蘇念姐,你睡了嗎?”
蘇念始終沒有去回答,這明知故問的問題。
金榮本想說哭花了就不好看了之類的話去安慰蘇念,可他又轉(zhuǎn)頭一想還是讓她好好哭一會兒吧......
閉上眼的兩人最終還是迎來了夢鄉(xiāng),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天逐漸亮了,本該無比歡喜的一天卻是沉重著心情,這種心情無比的難受,無不每時的壓著,快要窒息。
御淵走之前在颯兮那兒做了移形換影的標(biāo)記,而后發(fā)生了后面把他們帶來的事。
天漸亮蘇念便起床了,金榮早已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了她一人。
吃飯用的小方桌上放著一張泛黃的紙條,上面的水杯壓著紙條的一角。
蘇念穿好了衣裳,整理好了床單,一切每天早上起來必做的事情一樣不差的做完后就站在桌子旁邊。
她斜視著那張紙條,始終憂郁著是看還是不看,但最終她還是選擇了前者,移開了水杯,拿起了弟弟留給自己的紙條留言。
蘇念一字不差的慢慢看,很慢很慢,像是不識字似的,她看完后默默不語,把紙條放進(jìn)了口袋里,出門去了她自己阿爹的酒樓。
這張紙條的開頭一段是這樣寫道的:
抱歉蘇念姐,原諒我的不辭而別,看著你熟睡的面容時我寫下了這段文字,你的淚痕還久久沒有消散,我不敢再多留,我怕你醒來后,自己就再也舍不得了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