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僧被踹一腳肚疼半天,自然是心中有氣。卻也不敢亂發(fā),只得忍下。
回到房中后痛哭不已,眾僧著急是不是被踹出病了,遂問原由。
老僧委屈巴巴,不說肚疼之事,一心只記掛那錦襕袈裟。
眾僧明白,師祖是那愛袈裟之人,光他那禪房里就收了近千件名貴袈裟。
這時一和尚進(jìn)言,道:“借了來給師祖穿上幾天不就好了?”
老僧頓足道:“只穿幾天又有何用,那寶貝袈裟要留得長遠(yuǎn)才是好處?!?p> 眾僧明了,師祖這是想把人家的袈裟據(jù)為己有。
這樣一來,著實有些為難。畢竟那師徒二人不是任人欺負(fù)的主。
光一想到那比夜叉還丑的毛臉雷公,就讓人忍不住發(fā)怵。
但為了師祖寬心,還是說了一番鼓氣的狠話。
大概就是些‘我們這么多人還怕了他兩人不成,明日就找他要去’之類的。
雖這樣說,但心中都害怕那行者的樣貌,和那長老的瘋病,也就背地里發(fā)發(fā)狠罷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沒人敢真去要。
這時,有一小和尚賊眉鼠眼的樣子,走上前來說了一番提刀殺人奪物的計謀。
老僧不僅不驚,反而滿心歡喜,眉開眼笑,稱贊計謀絕妙。
又忽然走出一和尚道:“師祖且慢行事?!?p> 老僧不悅道:“為何?”
和尚湊上前道:“我觀那毛臉雷公的矮子恐有非凡之力,萬一殺不過他,豈不是禍及自身?”
老僧點了點頭,看和尚胸有成竹的樣子,想必他一定有了法子,微笑道:“那你可有辦法?”
那和尚便說起了放火之事,欲連人帶屋都給燒了去。
老僧驚道:“那寶貝袈裟豈不是也遭了秧?”
和尚忙道:“那袈裟絕非凡物,豈是凡火能燒壞的?”
老僧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稱贊好計謀。
隨后吩咐各房各室,約兩百眾僧人,做起準(zhǔn)備。
………………
唐僧師徒二人回到禪房,各自安歇。
三藏想起了一部分電視劇里的劇情。
電視劇這里說到袈裟被老僧借走,然后心生歹意,半夜放火欲致他死地。
孫悟空那潑猴看熱鬧不嫌事大,一邊上天借了個罩罩給他罩住,另一邊又助火勢增大,結(jié)果燒了整個寺院。
期間還弄丟了袈裟,好像是被一頭黑熊精給偷了去。
但現(xiàn)在劇情因為他而發(fā)生了改變,袈裟在他這里,不再那老僧那里,后面的火應(yīng)該是放不起來了吧。
也就沒那黑熊精什么事了。
不過多少還是有些擔(dān)心,就叫行者守夜,說夜里可能生變。
連日來趕路著實辛苦,三藏畢竟肉體凡胎,不一會便睡下了。
行者倒沒所謂,他也不需睡覺。
到得半夜間,果然聽到了動靜,禪房外腳步聲不斷,還有莫名的沙沙聲。
行者疑惑的同時,想到了三藏睡前說的話——夜里可能生變。
他看了一眼熟睡的三藏,心頭一動。
他最愛湊熱了。
隨即變作一只蜜蜂,自門檻縫里鉆出屋外。
就看見許多和尚在搬運柴草,把禪房圍住準(zhǔn)備放火。
行者不知三藏為何能有先知,也不細(xì)想,就要懲惡揚善。
可又一想,這些凡人禿驢哪經(jīng)得起鐵棒一下?
萬一都打得成肉醬,那老和尚又要怪我,再念那咒兒,叫老孫頭疼。
算了,既然這些和尚有心為惡,那就讓他換個無家可歸。
這邊想著,便已架起筋斗直上高天。
少頃,借來了避火罩,罩住三藏、白馬、行李。
之后懸于空中,看那眾僧放起火來。他便對著那熊熊火焰輕輕吹上一口氣。
那火登時如有了生命一般,化作一條火龍,繞著各房飛舞。
不多時便濃煙滾滾,紅焰滔天。整個觀音院除去避火罩罩住的禪房,宛如一片火海。
滿院的和尚哭天喊地,叫苦連天。一時間混亂不堪。
那長老在避火罩內(nèi),聞不聽聲,睡得跟個死豬別無二樣。
行者在空中笑得腿軟筋麻。
原著說到這里是大火引來了二十里外的一只妖怪。
那妖怪是一頭黑熊成精,與金池長老有舊交,見他起火,便欲趕來救火。
到得那處,意外讓它撞見了袈裟,便被它趁火打劫,順手牽了羊。
此刻這場大火同樣把它引了來。
到此一看,已大火連天。
自覺沒有救得必要,準(zhǔn)備要走,卻忽然止步。
原來它看見了奇怪之處,為何整座寺院都著了火,偏偏一間禪房不曾有火。
近了再一看,發(fā)現(xiàn)那禪房之中好似有彩光縈繞。
心想那一定是個寶貝,略微猶豫之后,便一頭撞了進(jìn)去。
那避火罩阻火阻聲卻不阻人。
那妖怪撞進(jìn)房中,見床上一個禿頭正呼呼大睡,似全然不知屋外已燒成火海。
和尚床頭的櫥柜上有一個包袱,那彩氣正源于此。
那怪將要上前,忽見床上睡覺的和尚咄地一下坐了起來。
原來是妖怪的撞門聲驚醒了三藏,他原以為是行者。
可他聞見一股子騷味,心中咯噔一下,睡意全無,慌忙做起身來,就看到了一個能有兩米來高的黑怪。
三藏嘴角忍不住一抽,跟著四肢也發(fā)起抖來。心想怎么這黑怪撞這來了?
再一看櫥柜上的包袱,立即想到一定是袈裟把這黑怪引到這來的。
不禁感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三藏咽了咽吐沫,聲音顫抖道:“你……你……你是要……這個吧?”
黑怪愣愣地看著他,不上前也不說話。
三藏一抖手,將包袱劃拉到地上,說了聲:“拿去?!?p> 然后順著床框往下滑,飛快鉆到床底。
那黑怪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了好一會,才輕輕抬腳上前去撿包袱。
三藏貓在床底,見那黑怪正彎腰處,口里念起了那頭疼經(jīng)。
就見那黑怪‘咚’的一聲,摜在地上,雙手抱頭,嗷嗷亂叫,唬的三藏一個激靈,頭撞床板,光溜溜的腦袋上登時鼓起了大包。
他也不管那許多,忍著疼,口中只顧念經(jīng),把那黑怪疼地滿地亂滾,死去活來,上不了天,入不了地,連帶著腿軟筋麻,連吼叫的力氣都使不上,只低低呻吟。
這樣下去,那黑怪怕是兇多吉少。
三藏見此,膽子忽然變大。從床底爬了出來,口里拼命念經(jīng)。
果然,只一刻鐘不到的功夫,那黑怪便躺倒在地上,嘴歪眼斜,口吐白沫。
三藏抄起板磚,對著那黑怪的腦門一頓拍。拍得他手酸筋麻,精疲力盡,才停下手來。
那黑怪到此已是出氣多進(jìn)氣少。
三藏?fù)?dān)心黑怪復(fù)蘇,倚靠著床腿把那頭疼經(jīng)又念了個不下三十遍才罷休。
再看那黑怪時,已氣絕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