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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游戲諸天

第二章 初入樞紐

逃離游戲諸天 拾步 3382 2020-07-14 19:40:00

  先生……

  先生?

  像是沉浸在黑暗幽邃的海底之中,一個又一個虛幻的水泡從身邊緩緩升起,水泡里夾裹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縹緲且虛幻。

  突然,一個水泡炸裂。

  先生!請醒一醒!

  一聲真切的呼喊像是在陳江河耳邊炸響一樣,讓他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

  陳江河猛地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自己像是瞎了一樣,四周陷入了一片混沌和虛空,那并不是一種純粹的黑,而是真正意義上的‘無’,既像是置身于永恒的靜止,又像是處于無盡地下墜。

  “誰!我在哪?”

  陳江河大聲喊道,卻悚然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嘴巴的動作和喉嚨的震動,那也不是一個純粹意義上的啞,因為根本沒有半點聲音通過骨傳導(dǎo)給予他回應(yīng)。

  一瞬間,陳江河感覺自己就像是脫離了所有的軀殼,只留存了一個精神,一個思維,存在于這個混沌的空間中。

  “您好,陳江河先生,請不要緊張?!?p>  一個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陳江河先是一驚,接著松了口氣。

  這個聲音是誰不重要,是男是女也不重要,在哪里和自己說話也不重要。

  眼不能視,耳不能聽,所有的感官全部失效的狀況實在太令人難以忍受了,陳江河覺得并不需要太久這種混沌感就能把自己逼瘋,這一聲溫和的聲音顯得彌足珍貴。

  接著,它再次開口道。

  “歡迎來到《樞紐》,我是您的引導(dǎo)員02。”

  陳江河怔住了。

  樞紐……02……

  陳江河稍加思索便反應(yīng)了過來。

  是那個游戲?

  我在游戲里?

  陳江河在心里一堆問號。

  “沒錯,您已經(jīng)在游戲中了。”在某種意義上,02能和陳江河溝通:“這就是我們請您推廣的游戲《樞紐》?!?p>  從1962年世界上第一款叫做《太空戰(zhàn)爭》的電子游戲面試以來,被稱為第九大藝術(shù)的游戲以迅猛的態(tài)勢發(fā)展著,主機平臺、電腦平臺體感設(shè)備、眼部追蹤……

  隨著人類科技的進步,游戲也在跟著與時俱進。

  但很顯然,以目前人類科技發(fā)展來看,像這樣能夠讓人類以精神存在于某種空間的技術(shù)大大超出了陳江河的想象范圍。

  這是VR嗎?

  “不,并不是,”02完全能夠讀取到陳江河的疑問:“嚴(yán)格上來說,這是一種空間技術(shù),簡單來講,我們能夠?qū)⒂螒蚩臻g與存在空間折疊,使用戶實現(xiàn)空間跳躍,從而從真正意義上帶給用戶沉浸式體驗?!?p>  穿越?

  陳江河腦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來這兩個字。

  “嗯……”02沉吟了一下,顯然這個事情并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如果這樣您能接受,那也可以這樣稱呼這項技術(shù)?!?p>  陳江河沉默了。

  槽點太多,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吐槽了。

  如果02說的是真的,那么這就是一項世界超一線水平的尖端科技,天知道這種空間折疊技術(shù)能夠給世界帶來什么,但那一定是一場全球狂歡的科技革命。

  而這個公司把這玩意拿來——做游戲?

  這科技樹歪到姥姥家去了。

  牛批,科技寶材,撿到鬼了。

  “您有身體不適的感覺嗎?”02貼心地問道。

  我他媽有感覺嗎。

  陳江河感覺02在故意跟他逗悶子。

  02也不惱,而是繼續(xù)按部就班地解說到:“如果您沒有知覺那說明您的身體并沒有因為空間折疊產(chǎn)生問題,那么我們將會把您傳送到您的第一個游戲中進行測試,我們待會再見?!?p>  說罷,02再也沒有了聲音。

  陳江河無語了,他感覺自己不像是來測試游戲的,倒像是被稀里糊涂搞來當(dāng)人體試驗的。

  陳江河捋了捋思路。

  簡單來說,自己被這個不知名的奇怪科技稀里糊涂搞穿越了,來到了這個叫做《樞紐》的游戲中。

  看起來自己現(xiàn)在所處的環(huán)境應(yīng)該是一個類似于等候區(qū)的地方,在這里所有感官都會失靈。

  也不知道第一個游戲是什么,具體操作模式又是什么樣的。

  果然這二十萬塊錢不是白拿的。

  正想著,在一片虛無中,見見顯現(xiàn)出一行行字——

  【神經(jīng)端初始化完成】

  【數(shù)據(jù)構(gòu)建已完成】

  【交互覆蓋已完成】

  【數(shù)據(jù)互通已完成】

  ……

  【是否開始游戲?】

  陳江河仔細看了兩秒,心中罵了句街,因為這行話下面只有一個‘是’的選項。

  你這不純吃飽了撐的嗎。

  想著,陳江河心中嘆氣嘗試著用意識確認了那個選項。

  突然,陳江河周圍的的混沌被純黑色取代了,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空曠山洞中。

  也挺好,沉江松了口氣,這總比一直沉浸在那種令人心慌的虛空中好得多,至少黑色也是一種顏色。

  接著,一個帶著防護服面罩的人從黑暗中浮現(xiàn)出來,厚重的昏黃面罩遮住了他的臉,他一只手拿著滴管,另一只手拿著盛著些許液體的試管。

  滴答。

  聲音傳進陳江河的耳朵里,一滴透明的液體滴入試管內(nèi)。

  仿佛透過顯微鏡一樣,陳江河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病毒株體以驚人的速度繁殖著,最終再次匯聚成一滴液體落在了一張印著富蘭克林的美鈔上。

  在美鈔的透影下,攢動的人潮昭示著一年一度的購物狂歡正在進行,商場、便利店、奢侈品店、料理店……

  第一張美鈔在無數(shù)雙手中傳遞著,一雙雙手又將鈔票上的病毒帶到各個角落。

  一張又一張的美鈔在無數(shù)雙手中傳播,一個又一個的開懷大笑是對這場購物狂歡最好反饋。

  陳江河仿佛開啟了上帝視角,注視著一切。

  瞬間的黑暗后,畫面一閃。

  隆隆作響的地鐵車廂中,一名身著體面西裝的男人在打了個噴嚏,上百萬包含無數(shù)病毒的霧狀飛沫瞬間彌漫開來。

  緊接著畫面不斷閃動——第一個人咳嗽了,第一個人發(fā)燒了……

  急救車,警車,消防車伴隨著新聞的聲音疾馳而過。

  ‘這似乎是一場從未出現(xiàn)過的流感病毒,讓諸多專家措手不及?!?p>  ‘據(jù)悉,這是由于某種天花病毒引起的……’

  “情況非常糟糕……死亡人數(shù)甚至遠超埃博拉病毒?!?p>  一條又一條的報道讓這座城市陷入了恐慌。

  ‘街區(qū)發(fā)生了多起持槍搶劫……’

  ‘抗議活動四起……’

  ‘國民軍隊進入了醫(yī)院……’

  失控如同傾倒的大廈一樣迅猛,一切都讓發(fā)言人的‘容我說一句,事態(tài)還在控制范圍內(nèi),我們毫無必要恐慌’的演講顯得異常蒼白無力。

  因為新聞的持續(xù)報道已經(jīng)昭示著事件全面失控了。

  ‘世界最大經(jīng)濟城市已經(jīng)全面戒嚴(yán)……’

  ‘這種名為錢流感的病毒已經(jīng)讓中央公園變成了一座巨大墓地。’

  ‘……多處斷電,瓦斯外泄造成多地起火爆炸,目前,政府似乎……’

  ‘……大規(guī)模武裝抗議活動……’

  ‘一線人員全部失去聯(lián)系……’

  紛亂而嘈雜的聲音伴隨著恐慌失措的人群四處流竄,無數(shù)的流民和暴徒混雜在一起,到處都是流血和火焰。

  一切都切切實實發(fā)生在陳江河眼前,讓他仿佛也置身在這場由病毒引起的暴亂之中,如同森林大火中的一只孤鳥,那種失控的慌亂讓他有些喘不上氣。

  突然,畫面戛然而止,一切重歸寂靜。

  在漫天大雪中,一座宏偉的巨大橋梁逐漸浮現(xiàn)出來,一個堅定而沉穩(wěn)的男聲在耳邊響了起來。

  “在出動的當(dāng)下,我們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情況不妙,因為我們是最精銳且訓(xùn)練有素的臥底特工?!?p>  話音剛落,一個璀璨的橙色光環(huán)亮了起來。

  “我們可能是你的同事,你的鄰居,甚至是你的朋友……而當(dāng)所有措施全部宣告失效時,他們將會尋求我們的幫助?!?p>  “我們沒有規(guī)范,”

  “我們亦不受約束,”

  “我們職責(zé)就是保護僅存的一切?!?p>  “我們是……國土戰(zhàn)略局特工。”

  一切都安靜了,陳江河的眼前再次暗了下來。

  他的呼吸有些紊亂,這種超乎尋常真實的開場遠比顯示器上來的更加直觀,讓陳江河感覺自己仿佛就是這場災(zāi)難的親歷者,一切的暴動,混亂,一具具尸體仿佛都與他擦身而過,讓他感到緊張和壓迫。

  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嘗試著睜開自己的雙眼,好在這次,一束微微的光亮隨著眼睛的睜開映入了他的眼眸。

  一片雪白。

  一輛廢棄的黃色雪佛蘭就停在自己的面前,車門半開著,里面的車座上已經(jīng)積上了一層厚重的雪,一陣風(fēng)刮來,簌簌的雪花飛揚起來沾在了陳江河的臉上。

  很涼。

  現(xiàn)實中盛夏的季節(jié)與這里蕭索的冬日形成了極端的差別,一時間陳江河的腦子有點轉(zhuǎn)不過來了。

  他伸手抹去臉上的雪花,舉目遠眺。

  一場大雪將這座城市掩蓋上了一片雪白,卻依然覆蓋不住遍地橫七豎八帶著雪絨帽的廢棄汽車。

  商業(yè)街上的店鋪櫥窗十之八九都被打砸過,玻璃碎的滿地都是,里面也早已被洗劫一空,街角粗糙的大理石墻面上還有一塊巨大的焦黑,顯然是被大火燒過。

  視線沿著殘破狼藉的街道一路向前,在視線的盡頭,一座宏偉的暗紅色懸索大橋矗立在水上,順延著扎進了城市上空彌漫的滾滾的煙霧中,再也看不清。

  如果沒錯的話,他應(yīng)該認識這座大橋。

  曼哈頓大橋。

  陳江河收回目光,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防風(fēng)羽絨服,伸出手,一只手表戴在他的手腕上,而表盤的周圈上亮著一圈橙色光芒。

  他試著向腰間摸去,一把冰冷的M9手槍不出所料正別在他的武裝帶上。

  雖然陳江河生平從未接觸過任何槍械,但此時的他卻有一種朝夕與槍械相伴的熟悉感,這讓他感覺非常奇妙。

  他將手槍的保險撥開,接著喀喇一聲拉動套筒將子彈上膛。

  “呼,”陳江河哈了一口氣,低溫將氣體變成一股白霧氤氳在空氣中。

  “好真實,”陳江河自言自語道:“不過這玩意真的不侵權(quán)嗎?”

  他的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因為他清楚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游戲里了,湊巧的是這個游戲他還玩過——

  《全境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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