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的林稚心原本還和安譽喬有說有笑的討論著今晚蘇晴羽又會做出什么樣的飯菜來等著他們放學。
氣氛正輕松歡愉,二人卻無意間聽到一道尖銳的女音。
“是余梔子,是她準沒錯了。”林稚心斂起剛剛的笑臉,她拉著安譽喬一同將耳朵貼向門口處。
甚至還能從門縫里看到里面人影浮動。
安譽喬并不太喜歡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但他實在拗不過林稚心,也只好陪著她一起聽屋內的動靜。
許是聽的太入迷,林稚心并沒有聽到屋內任何的腳步聲。
直到辦公室的門發(fā)出“吱”的拖長刺耳聲,林稚心倉皇起身,不顧身后的安譽喬還未站穩(wěn)就拉著他的衣袖一連退后五步。
從門而出的正是余梔子。
余梔子手捧著一大摞的材料書籍,她眨了眨眼,或許是見到了安譽喬的緣故,余梔子特地將耳旁的碎發(fā)捋到耳后,雪白瑩透的精靈耳透著些許粉紅,紅暈直沖女孩纖細修長的脖頸。
余梔子整個人都變得嬌羞動人,她的指尖輕掃鼻頭,脖頸微微低了個八度,舉手投足極為做作虛假。
然而這一套動作下來真的很能激發(fā)起直男們的保護欲。
只不過安譽喬從來不吃這套。
“安譽喬,好久不見啊?!?p> 余梔子一見到安譽喬后幾乎是喪失了語言功能。
林稚心最見不得的就是她這幅嬌羞無措的模樣,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必須傾倒于她一樣。
果然是個綠茶,只會在男人面前裝樣子,背后可是個蠻橫無理的丫頭。
“不見更好。”安譽喬只是冷冷的撇出四個字,緊接著他掠過余梔子站的筆直的身姿直接進入辦公室,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跟在安譽喬身后的林稚心沖她“哼”了一聲,得意盡顯。
“誒......”余梔子剛想抬手,卻不料辦公會的門早已關上。
她倚在門后齜牙咧嘴,恨不得當場把林稚心給手撕了。
林稚心她不就是跟安譽喬走得近些嗎?有什么了不起的!
余梔子悶悶的咽了口怒氣,憋著火的出了實驗樓。
路上她還在心里默默的算了算,算起來自己和安譽喬也已經(jīng)有好幾個月沒說上話了。
要不是林稚心今年回到外中繼續(xù)上課,像余梔子這種撩男無數(shù)的人怎會得不到安譽喬?
余梔子在班級門口停下,她將手中的書暫堆在了走廊上。
看來自己還真必須要動真格了,如果不繼續(xù)追安譽喬的話,安譽喬很可能就會被林稚心這個半路過來的截胡掉!
*
后來,安譽喬全讓忘記自己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家了。
出了校門后,周圍一片燈火通明,馬路對面高樓大廈被霓虹燈所包圍,蓋過萬家燈火。
安譽喬一路上步伐很快,他個子高,而林稚心個子矮,腿不如安譽喬的長,步子自然也就沒安譽喬邁的大。
“我說你能不能別走這么快啊,好歹也要等等我吧?!绷种尚闹苯佑煽熳吣J角袚Q至慢跑模式,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背著個沉重的書包鍛煉身體夜跑呢。
安譽喬連個字都不帶吐的,像是忽略掉世界所有人的存在一樣,只是自顧自的往前走。
“安譽喬!你有沒有良心啊!明明是他們的問題,干嘛非要跟我生氣啊。”林稚心邊喘著氣邊說,氣息不穩(wěn)很影響語速的發(fā)揮。
她體力其實還挺好的,平時活蹦亂跳她最在行。
可這次林稚心的身上還背負著像是千斤重的書包,強烈的負重感讓她實在邁不開腿,書包壓的她的身體一個勁兒的在下墜。
剛從人行道臺階處走下來過斑馬線,林稚心一個不注意一腳踩空。
她本還奇怪著為什么腳下踩不到磚頭時,結果還沒等著腦袋思考出結果,林稚心就摔了個狗啃屎,整個身子就這么橫在人行道與斑馬線交界處,雙手展開前鋪,正巧伸出的手觸碰到安譽喬的小腿處。
路燈由紅變綠,他剛想往前走,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腿好像被什么力量給拉住了一樣,他寸步難行。
安譽喬不耐煩的回頭:“林稚心你能別鬧了吧,這是在馬路......林稚心?”
“嗚嗚嗚,好疼啊?!绷种尚某橐?,干脆雙手抱住安譽喬的大腿。
安譽喬下一意識的掃視周圍,只見一名過路大媽一個勁兒的往他們這邊兒看。
安譽喬要面子,他根本沒聽清林稚心剛剛說了什么,彎下腰胳膊一使勁就將林稚心從地上撈起來。
“你......”一下子被公主抱的林稚心被驚得啞口無言。
“你太瘦了,以后多吃點。”安譽喬緊繃著身子,甚至連雙手該放到何處都有些為難。
林稚心比安譽喬想象中要瘦很多很多。
甚至雙臂隔著兩層肉都能輕而易舉的感受到她體內的骨架,膈的安譽喬有些生痛。
林稚心呆呆的看著他的臉,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的看著他。
這個位置她只能看到安譽喬的側臉。
少年濃密的劍眉微微向上挑著,底下便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英挺的鼻梁,透著堅立的冷峻。
近在咫尺,卻又不敢觸碰。
林稚心怕身子不穩(wěn),她掃視了一眼周圍的情況,確保在沒有人的情況下才敢試探性的將雙手攬住他的脖頸,甚至連一點兒力量都沒使:“我可以這樣抱著你嗎?”
安譽喬怔忪的停下腳步,耳邊除了夜晚沙沙的風聲,就是女孩清脆甜蜜的嗓音,像是被柔風擁抱過一般的純粹空靈。
能擁這樣的聲音,嗓子一定是被天使吻過了。
安譽喬輕輕點了點頭,之后脖頸連轉都不敢轉一下。
因為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林稚心微灼的目光。
在這一刻,林稚心試不到傷口任何的疼痛,所有神經(jīng)系統(tǒng)就像是麻痹了一般。
她彎了彎唇,要按往常發(fā)生這種情況之時,林稚心肯定會一路上有說有笑的。
但今日,她只是安靜的斜靠在安譽喬的懷中,少年身上特有的沐浴香氣環(huán)繞周在她的鼻尖,好像每每吸一下鼻子就像是要犯罪一般的上癮。
一路上,林稚心都安靜的很。
或許是累了,她很快就閉上了雙眼,微弱的喘息此起波伏。
安譽喬只覺得胸口癢癢的,悶悶的,好像里面有一只不聽話的小鹿在來回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