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開歹徒的那一秒安譽喬還不忘給他一拳,這一拳重重的打在歹徒的鼻子上,他擰了擰鼻頭,兇神惡煞的跺了跺腳,速度極快的斂起書桌旁的筆記本就打開正門跑掉了。
等歹徒走了之后,林稚心像個受了傷的小貓咪一樣蜷縮在床的一角,她緊緊的抱著洋娃娃,眼角的淚如珍珠般一顆一顆的順著下頜輪廓滾落,水漬暈開濕了一片。
驚慌未定的安譽喬滿屋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屋子里一切如同往常一樣,除了斂走了筆記本電腦之外,家里并沒有丟失什么重要物件。
他重新回到林稚心的身邊,俯下身子,想要伸手去觸碰去安慰,懸在半空中的手卻神不知鬼不覺的又縮了回去。
安譽喬并不會安慰女孩。
他低著嗓音,比平時都要溫柔許多,像是暮春的微風(fēng):“你還好吧?”
林稚心并沒有回應(yīng)他,許是剛剛受驚過度,她的聽覺系統(tǒng)不自覺的就給關(guān)閉了。
“不怕,有我在?!卑沧u喬見她一直無聲的抽噎,他蹲下身子,將棉被輕輕的蓋在她的身上。
晚風(fēng)清涼,吹得白色窗紗輕輕飄動。
冰冷的身子得到了一絲暖意后,林稚心緩速的轉(zhuǎn)了個身子,她平躺著,蜷縮著的腳趾也漸漸放松。
“剛剛壞人已經(jīng)走了,你已經(jīng)沒事了?!卑沧u喬替她掃去額前凌亂且遮擋視線的劉海。
他甚至還記得這劉海是自己在開學(xué)第一天的時候為她剪的。
沒想到小姑娘頭發(fā)長得可真快,十多天的功夫就已經(jīng)將要過目了。
溫潤輕柔的聲線在夜色里襯的幽謐,也給剛剛受了驚的林稚心帶了點兒安全感。
林稚心隱約抬了抬腦袋,可能是這個動作很不易保持重心,她干脆從床上坐起來。
在一旁的安譽喬感受到了這邊的動靜,他連忙起身坐在床角邊,單手撐著床墊:“要不要喝點水?”
“嗯?!彼吐暭氄Z,聲若蚊蠅。
還不太熟悉林稚心家中布局的安譽喬一半天找不到餐廳的吸頂燈開關(guān),所以他干脆一路摸黑,還好餐桌正中央就放著早就涼好的白開水與水杯。
水杯是粉色甜甜圈的樣子,吸管杯的款式分明就是給小朋友喝水方便用的。
沒想到她還是個幼稚鬼呢。
黑暗中,安譽喬默默的翹了翹嘴角。
他將水杯遞到林稚心的面前,林稚心倒是很聽話乖巧的含過塑料吸管,咕咚咕咚的喝完水后還不忘咬兩下軟質(zhì)材料的吸管。
這個小習(xí)慣可愛極了。
“好些了嗎?”安譽喬問。
林稚心皺了皺眉,小嘴嘟成圓圓的葡萄,腦袋輕輕搖晃著。
她沒說話,但安譽喬還是能從她的動作中明白了些什么。
安譽喬又去倒了杯水,像喂小嬰兒覓食那般耐心舉著水杯等著林稚心喝完:“這會兒應(yīng)該夠了吧?!?p> 喝飽了,林稚心便往后揚了揚頭,安譽喬大致就知道她已經(jīng)不需要再喝水了,便幫她把水瓶子放在了床頭柜上。
“我報警了......”許久,林稚心才張口說話。
安譽喬剛把水瓶放置完畢,身子還未來得及轉(zhuǎn),便猛地一僵:“報警?什么時候報的?!?p> “大概十多分鐘之前吧?!?p> “那警察呢?他們來過了嗎?”
安譽喬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如果十多分鐘之前報警的話,那按照以往東江大隊出警的速度應(yīng)該十分鐘之內(nèi)就能趕到。
而現(xiàn)在顯然已經(jīng)超出了預(yù)估時間。
林稚心將手機從被窩中掏出來給了安譽喬,手機殼子上還帶有少女體溫的余熱。
安譽喬有些不太自然的握著手機打開信息那一欄,喉頭一滾,后背灼熱透過輕薄的居家服。
他仔仔細細的滑動著信息欄,的確是沒有收到任何回復(fù)。
反反復(fù)復(fù)斟酌了一遍,他才看清原來是林稚心這條信息并沒有發(fā)出去,信息方框左方還帶著一個紅色的嘆號。
“你手機欠費了?”安譽喬將屏幕舉到她的面前。
林稚心思考狀的瞇著眼,齒關(guān)一閉,發(fā)現(xiàn)事情好像并不簡單。
“糟糕!我欠費忘交了!”
安譽喬:......
這得是多么傻大哈一姐啊。
要不是安譽喬醒的及時,估計今晚林稚心早就死在那歹徒手下了。
“你看看你,自己的事情從不上心,等到別人提醒才恍然大悟,你平時早干什么去了,你知不知道今天的這種情況有多危險,如果你遇了害,那我該......”安譽喬急了,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眸在燈光下顯得極其濃郁深厚。
林稚心看著他捉急的樣子簡直與平時判若兩人,原本還有些小恐懼的她瞬間將之前發(fā)生的事撇除腦海,她雙手捂腹,笑出了聲:“那你該怎樣?。俊?p> “我......”
“如果我遇害了你一定會很難受吧哈哈哈哈。”
“很好笑嗎?”下一秒,安譽喬沉下了臉,兩道英挺劍眉往中間湊了湊。
林稚心:“你好無趣啊,我以為你會對我說什么如果你死了,我定會......”
“閉嘴,你可別烏鴉嘴了?!?p> “閉嘴就閉嘴?!绷种尚墓首魃鷼獾哪拥乖诖采暇脱b睡起來。
但微微顫動的長睫還是欺騙了她。
安譽喬一把把拉起來,一手撐住了林稚心的后腦勺:“你還敢在這里睡嗎?”
“不敢又怎樣,我這屋就這一張床?!?p> “去我家睡吧?!?p> “???”
安譽喬一向考慮周到。
他之前從林稚心的房子中轉(zhuǎn)了個遍,早就發(fā)現(xiàn)了她新租的房子既沒防盜窗,露臺與臥室相隔的門又沒有鎖,歹徒不爬她家窗子那爬誰家窗子。
他簡單的支出了一張折疊小鐵床放在了客廳,鋪好被褥后對著林稚心說:“你睡床,我睡這兒,晚安?!?p> 林稚心略顯意外的指了指自己:“我?睡床?睡哪張床啊?!?p> “當(dāng)然是我的床,不然呢?你睡這兒?”
“我記得你媽媽不還給我留了個臥室嗎?我睡那里不行?”
安譽喬咂嘴:“沒鋪床沒被褥你睡?”
林稚心果斷搖頭,如撥浪鼓。
互道晚安后,林稚心乖乖的關(guān)上了臥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