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冉放假期間，幾乎沒有出去。
學習、放松、吃飯、睡覺，每天都是這幾件事情單調(diào)地循環(huán)。
晚上很冷，她就抱著個熱水袋在臺燈下面背書。
每天早上爬起來都需要很大的毅力，她多想一直躺在被窩里不鉆出來，可是她心底的那一點不甘心總會在這一刻冒出來——她只有這一次機會，可得抓好了。
在這樣規(guī)律的循環(huán)中，時間像是長了翅膀，過得飛快。
鹿慶國早上起來后就出門了，他嫌惡地看了一眼客廳擦桌子的鹿冉，穿著一雙拖鞋就下了樓。腳步聲在樓梯間噠噠響了好久才消失。
他走之前還在茶幾抽屜里面翻找了好一會零錢，把抽屜翻得亂七八糟之后才出了門。
鹿冉靜靜地看著他出門。
他在外面打了一天的牌。到了傍晚也沒有回來。
她求之不得。
窗外的燈光漸漸黯淡。鹿冉看了一眼鐘，已經(jīng)六點了。
她該做晚飯了。可是還有一道數(shù)學題沒有解完。
那是壓軸題的第二問。她糾結(jié)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寫完。思路還在腦子里，要是不寫完等會還得花時間重新捋。
她思索了半晌，然后開始動筆。做完之后她又對照答案仔細把步驟解析看了一遍，直到把整個問題都弄懂。
等她從書桌前面站起身來時，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七點鐘了。
鹿冉走到茶幾前面打開電視——看到電視里熱熱鬧鬧的關(guān)于春晚的新聞，才知道原來已經(jīng)過年了。
電視屏幕上是一片喜慶的紅，她看一眼冷清寂靜的家里，有一瞬間的茫然和無措。
過年了嗎？
今天是除夕？
“等會就是我們的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了，今天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個喜慶的日子，相信電視機前的各位觀眾朋友們此刻都在家吃團圓飯了吧，我就在此祝大家新年快樂！”
團圓飯？
鹿冉看向一片死寂的廚房。別人的家里都充盈著熱鬧的煙火氣，都歡聚一堂、歡聲笑語，而自己家里呢，除了一片安靜別無其他。
沒有所謂的團圓，也沒有豐盛的晚宴，甚至今天晚上，都沒有人跟她一起看春晚、一起守歲。
感覺似乎被全世界遺忘了。
爆竹聲中一歲除，窗戶外有放鞭炮的聲音響起來，還有小孩子們奔跑的腳步聲和歡樂的大笑聲。
真的是過年了。
不可抑制的，她的眼底洇出一片濕潤。
很久都不曾有過的淚水，在這一刻忽然就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