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心里咔噔一下:讓她沿路回去找?這么長的路!耍她嗎?又不是她弄不見的。
“既然是這么名貴的鉆戒,如果在路上丟了,早就被人撿起了?,F(xiàn)在回頭去找肯定找不到。這樣吧,有事找警察,報警,讓警察幫忙?!?p> 程心神煩了她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樣子,直接拿出電話,就要報警。
許晴顯然一愣,程心的反應(yīng)超出了她的意料。
按理說,不見了這么貴重的鉆戒,她難道就不內(nèi)疚不急忙去找嗎?
怎么就立刻麻煩警察叔叔呢?
她急忙說:“不用報警了,不見就不見了。我還買得起,只是,重新定制又得耗費時間,只怕會耽擱婚禮,煒,可怎么辦?”
她向高煒求助。
高煒淡淡地說:“要不,你再找找袋子,看看是不是丟里面了?”
許晴便又低頭在幾個購物袋里,悉悉索索地尋找著。
突然間,她驚喜地說:“找到啦!”
跟著舉起手來,兩只手指捻著一個鉑金戒指,上面鑲嵌著一粒指甲大小的藍色寶石,在陽光下,閃耀著絢麗多彩的光芒,映得人的眼睛都花了。
程心眼睛瞇了瞇,心里不得不驚嘆,這粒藍寶石真是漂亮!
“原來是落在了購物袋里!哎呀,瞧我這個馬大哈,找東西都找得不仔細?!痹S晴喜氣洋洋的,轉(zhuǎn)頭又看著高煒,臉上顯出羞澀,“煒,我好期待結(jié)婚那一天,你為我戴上這枚鉆戒的那一刻呀,我覺得那一刻,一定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候?!?p> 高煒重重地“嗯”一聲。
這一聲落在程心耳里,猶如擂鼓,震得她腦袋嗡嗡響。
她驟然感覺到,這個世界失去了顏色。
愛的人要結(jié)婚了,新娘不是她。
許晴還在憧憬著結(jié)婚那一刻的美好,程心不想聽了,她的心已經(jīng)裂成了一片片。
她只想快點逃離。
“既然找到了,沒我的事,我先走了?!彼昧饲密嚧?。
許晴的憧憬被打斷了,她回過頭來,笑容明媚溫柔:“剛才不好意思啊,誤會了。這都怪我,一時情急,說錯話了,這是因為戒指是煒挑選的,不能丟呀。程小姐你寬宏大量,一定不會計較的吧?!?p> 真是好話丑話都給她許晴說光了。
程心露出笑臉:“你喜歡就好?!?p> 轉(zhuǎn)身,她的笑臉就消失了。
“程小姐,謝謝你今天幫的忙哦,你的這份情誼我會記得的,到我們結(jié)婚那一天,你可要記得來哦,一定要見證我們的幸福哦?!痹S晴沖著她的背影喊。
與其是邀請,不如是示威。
宣示著她許晴的主權(quán),高煒,是她的。
別人,別想染指。
程心快步離開。
在拐彎處,強忍的眼淚終于落下來了。
剛才明眼人都知道許晴是故意誣陷程心,她不相信以高煒的智商,看不出許晴的套路。
但是高煒卻一句話不說,不為她解釋。
那就說明,他高煒,是和許晴站在一條線上的。
他默許了許晴的誣陷以及后來的示威。
既然他冷血至此,她為什么還惦記著他?
就讓所有的前塵往事,都飄散在風里吧……
高煒默默地從倒后鏡看著程心的背影消失拐彎處。
他看不到她臉上有任何的觸動、難過。
顯然,她壓根就不在意。
所以,她才會在陸浩然之后,又急吼吼地搭上另一個城中新貴?
“煒,你在看什么呢?”許晴興奮地說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高煒心不在焉的,眼睛盯著倒后鏡,像是在看著什么。
她湊到倒后鏡一看,里面什么都沒有,只有一條空蕩蕩的車道。
正是剛才程心離開的方向。
她心里掠過一絲苦澀,人都走了,他還念念不忘?
“我送你回家?!备邿樥f。
許晴乖巧地嗯一聲,然后說,“今天爸爸媽媽在家,要不一起吃個午飯?”
“我還有事忙,改天吧?!?p> 許晴雖然不樂意,但是沒再說什么。
因為,高煒是說一不二的人,決定了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
車開出了一段距離,高煒突然開口說:“剛才那樣很好玩嗎?”
許晴愣了一下:“什么?”
高煒側(cè)過頭,深看了許晴一眼,眸光凜凜,警示的意味很濃:“你剛才一時說鉆戒不見了,一時又找到了,把人家耍得團團轉(zhuǎn),這事很好玩,是吧?”
許晴心頭慌亂,她知道高煒會懷疑她的,但是她早就想好了一套說辭,便扁了扁嘴,委屈地說:“我沒有玩!當時發(fā)現(xiàn)鉆戒不見了,我都快急死了,一百多萬的鉆戒啊,一套房子的首付了!誰不見都急呀,更何況是你送的?所以我一時胡思亂想,是人之常情嘛。再說,后來找到之后,我不也跟程心道歉了嗎?你還想我怎么樣?”
高煒也無話可說。
許晴說話滴水不漏。
“煒,我知道這事是我不對,不應(yīng)該這么急躁。我向你保證,下次一定要冷靜,一定要理智,不要隨意下結(jié)論,好嗎?”她眼巴巴地哀求著。
高煒默默地點了點頭。
“煒,你對我真好,我真的好愛你哦?!痹S晴眼里光芒雀躍,忍不住伸出手來挽著他的手臂。
“放手,我開著車。”
“對不起,我又急躁了。看,我這個性格,還是改不了?!痹S晴朝高煒頑皮地吐了吐舌頭。
看著許晴嬌俏、活潑、溫順,高煒心里浮起了一個念頭:假如她也這么溫順,該多好啊。
***
程心回到座位上時,林恪還在哪里等著她。
“怎么去了這么久?”林恪看見她眼眶有些紅,詫異地問,“你怎么了?臉色不好?!?p> “沒事,路上被蚊子咬了?!背绦臍夂吆叩摹?p> “哦?這些地方也有蚊子?”
“當然,很多呢。然后我一巴掌將蚊子拍死了!安靜了!”
這時,蘇蘇找到這里來了。
“心心!”蘇蘇急沖沖的,臉上有委屈,似乎要向她訴苦,只是,下一眼看到有個陌生年輕男子,就住口不說了。
林恪站起來,笑笑說:“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情忙,那我先走了,改天再約?!?p> 他走了之后,蘇蘇就忘記了自己的委屈,開始八卦起來了:“這個男的不錯啊,長得好看,又有禮貌。他是哪里人,做什么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程心白了她一眼:“你現(xiàn)在在查戶口呀?”
“我在為你把關(guān)呀?!?p> “算了,我現(xiàn)在對男人沒興趣?!绷帚∈遣诲e,有分寸,知進退,也尊重人體貼人。只是,當初深深地愛過一次后,就再也沒有力氣愛別人了。
當你付出過之后,其他的都是將就。
“不是吧,你想當尼姑?這就白白浪費上天送給你的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嗎?”
“別說我了,說你的?!背绦陌言掝}轉(zhuǎn)移到她身上,“我瞧你剛才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怎么了?跟那個男人談不到一處來?”
一說到那個男人,蘇蘇就氣不打一起出來。
“別說了,這種男人,看著衣著光鮮,為人也彬彬有禮,談吐也不錯,誰知道,對方是想找富婆!”
“?。俊背绦挠犎?,“我知道很多女人想找土豪,沒想到居然有男人找富婆?”
“是啊,說出來你也不信!”蘇蘇氣憤地說,“這個男人,他在外企做一個小小的主管,然后就想找一個本地戶口的女人,最好是獨生,父母有工作,有醫(yī)保有社保,家里有房有車,這樣他就能少奮斗三十年,不用買房買車了!他知道我是外地來的之后,就變了臉色,都談不下去了!真是過分,我還沒嫌棄他,他居然嫌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