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自己不落傻子之名,陳飛揚竟然逼自己向他借錢。
簡直太仗義了。
裴文雄被感動得一塌糊涂。
“傻子,太仗義了!以后你就是俺兄弟,有人欺負你,俺錘死他?!?p> 三元和四喜同樣滿頭霧水:好不容易借來的錢,怎么會這么輕易借出去?
這不符合小侯爺?shù)男愿癜 ?p> 陳飛揚辦事不拖沓,立即命令四喜取來十金,并草書一份借契。
借出金額為十金,同樣是年金倍息。
“裴兄,你以什么作抵押呢?”
“啊,這個……俺沒想過?!?p> “就以混元紫金錘為抵押吧?”
“那不行,俺不能失去寶貝兵器。”
裴文雄把雙錘抱在懷中,生怕被搶走一般。
這對雙錘,不僅是他的稱手兵器,也確實是一件難得的寶貝,太尉府得到此錘時,花費遠遠超過十金。
“裴兄借本侯錢,一年后會還不起嗎?”
“那不會,俺怎么可能還不起錢?”
“就算你還不起,本侯也曾借你十金,正好抵銷二訖?!?p> “就是,俺不可能還不起?!?p> “既然如此,抵押物一年后自然會還回你手中。”
“這……倒也是?!?p> 借錢金額較大,有抵押物屬正常操作,裴文雄想一想似乎并無不妥。
不給他太多考慮時間,陳飛揚立馬拿出另一張借契,繼續(xù)引導他。
“你的姨丈吳乾的借契,同樣借給本侯十金。
如果你一并借回去,你大哥、父親定會夸你聰明、會辦事?!?p> 一想到父兄的夸獎,裴文雄頓時精神抖擻。
查驗借契不假,他嘿嘿一笑。
“傻子,你這么做,是為了讓我大哥和父親能看得起我吧?”
“當然啦,誰叫本侯與你是朋友呢?”
“陳兄弟,你……太仗義啦。以后你就是俺兄弟,有人欺負你,俺錘死他。”
裴文雄把這句話又重復一遍。
在他心目中,不替陳飛揚錘幾個人,無以表達他的感激之情。
借二十金,以混元紫金錘作抵押。
在裴文雄千恩萬謝之中,借契很快便敲定。
這一波操作,看得三元四喜一臉懵逼。
為了借錢,小侯爺使盡渾身解數(shù),對方再窮都恨不得扣出三五金。
費事巴拉借來的錢,怎么會輕易再借出去,而且還是一幅迫不及待的模樣?
小侯爺行事,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懂。
翻倍完成任務,裴文雄心情大暢。
撫摸一下混元紫金錘,叮囑陳飛揚一定要好好保管,他才戀戀不舍地揮手告辭。
陳飛揚也不遠送,坐在椅子上揮手與之作別,有心似無心地提醒一句。
“裴兄小心,近期街面不安頓,常有小賊出沒?!?p> “誰敢偷俺的錢,錘死他!”
裴文雄揮一揮斗大的拳頭,一幅巴不得有要挑釁的神情。
陳飛揚笑一笑,不再繼續(xù)勸告,只是低聲笑罵一句。
“傻子!”
這句話,聲音很低,似乎只是陳飛揚自言自語。
已經(jīng)一腳跨出門檻的裴文雄,偏偏聽個真真切切。
如同被戳到屁股的老虎,他一蹦三丈高,怒氣沖沖地回身質(zhì)問。
“陳傻子,你說誰傻?”
“你嘍,本侯說得就是你?!?p> “你你你……我……我要跟你割袍斷交!”
裴文雄滿臉悲忿,前一刻恁般仗義的好兄弟,轉眼怎么就面目可憎呢?
陳飛揚輕輕一笑,并不在乎對方金剛怒目,轉而解釋道。
“既然是賊,偷東西怎么可能讓你發(fā)覺?
明刀明槍的,那是強盜;
發(fā)現(xiàn)不了賊偷你金子,你錘誰去?”
“嗯?好像……是這個理兒,是俺考慮不周。”
裴文雄撓撓頭,尷尬地嘿嘿一笑。
摸摸懷中的金子,他不禁皺起眉頭。
“這么多金子,萬一被賊偷怎么辦?”
近期街頭竊賊猖狂,偷盜事件屢屢發(fā)生。巡城衛(wèi)尉四處緝拿,卻收效甚微。
陳飛揚請裴文雄坐下,熱心地幫忙出謀劃策。
“裴兄,你借本侯多少,一年后還多少?”
“你傻呀,俺借你二十金,一年后連本帶利還四十金?!?p> “既然一年后要還四十金,你現(xiàn)在先還一半,便不用擔心賊偷?!?p> “俺……先還一半?”
裴文雄撓撓頭,掰著手指頭開始算賬。
“一年后還四十金,先還一半;
一半……一半也就是……二十金;
一年后,只需要再還……再還二十金。
欸……正巧我手里有二十金,先還上就不擔心被偷了?!?p> 裴文雄恍然大悟,抬起頭,目光中流露出驚喜。
“陳兄弟,先把這二十金還給你,真就不怕賊偷。
咱們要再立一張字據(jù),一年后我只需還你二十金?!?p> ……
一刻鐘后。
裴文雄拍著雙手,神情輕松地走出陳府。
“雙錘作抵押,一年后還二十金取回。
可是……錢呢?”
事情似乎有些不妥。
捋一捋整個過程,卻找不出絲毫瑕疵。
裴文雄撓撓頭,低聲自言自語。
“陳兄弟仗義,總不會騙我。
回頭問一下大哥?!?p> ……
借進二千三百金,除去已經(jīng)送去百花樓的贖金,陳管家手中還富余二百金。
二百金,折合黃金四百兩,就算把陳府徹底翻修一遍也綽綽有余。
然而,這只是陳管家的想法。
在陳飛揚眼中,這點錢遠遠不夠。
一大早。
陳飛揚再次站上高高的臺階,宣布他的新計劃。
“從今兒起。
留下七八個精壯的跟本侯繼續(xù)借錢,其他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陳府要大修,不養(yǎng)人吃閑飯?!?p> 下人們聽說修宅期間可以回家探親,自然個個高興。
陳管家聽說還要繼續(xù)借錢,直接跌坐在地。
目前欠債四萬兩黃金,已經(jīng)不知如何還清,繼續(xù)借下去債務窟窿勢必越來越大。
“小侯爺,洛邑城的有錢人全部借遍,已經(jīng)無處可借……”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陳飛揚打斷。
“窮人呢?本侯眼中人不分貴賤,庶人和奴隸總也要給個機會。”
小侯爺?shù)哪ё?,竟然伸向生活困苦的社會底層?p> 搜刮民脂民膏的境界,越來越讓家丁們嘆為觀止。
高頭大馬,玉瞳金雕,仆人們前呼后擁……
陳飛揚趾高氣揚,威風凜凜地殺向王城西南——平民區(qū)。
同一時間。
裴文軒府邸內(nèi)。
仲臣在院中轉來轉去,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陳飛揚給下人們放假,他終于獲得自由,第一時間趕來向裴文軒報信。
無奈的是,主子并沒把他當回事,管家通報后便將其晾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