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來了!官兵來了!”
親自負責盯梢的柱子,激動地騎馬狂奔而來。
“嗯,兄弟們,準備一番,要逃命了?!蓖鯕g歡淡然吩咐道。
“是?!?p> 一眾人起身應道,各自按照先前的安排的,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
半邊天黑透了。
猛虎寨,空落出來,就連那些芭蕉樹都覺得孤獨了。
馬牽了出來。
王歡歡翻身躍上其中一匹,一眾人在官兵們到來的那瞬間,在確認他們可以看清楚的一瞬,他們拍馬逃命,按照既定方向,洞頭寨。
“這?”
官兵之中一名發(fā)胖的副將目現(xiàn)猶豫,上邊的人派他們先攻擊猛虎寨,再攻擊洞頭寨,務必將兩幫強盜窩都給剿滅了。
官兵之中的主將賈無,目光貪婪地望著空空蕩蕩的猛虎寨。
強盜窩,就一定藏有好東西。
“洞頭寨,不急,先把這猛虎寨搜一遍!”主將賈無吩咐下去。
其中一名官兵,賀大財出列,朗聲道:“主將,賀某愿自請領(lǐng)一百人,先行趕赴洞頭寨,將他們圍堵住?!?p> 賈無輕哼了聲,眼透一抹不屑,“允了?!?p> 賀大財點了一隊相熟的一百名官兵,騎馬趕赴洞頭寨。
一眾人揚長而去,消失在飛塵黑夜之間。
賈無跟一旁的副將搖頭道:“那也是個傻的,不懂先把自己錢袋子充盈的道理?!?p> 副將一陣配合的笑。
賈無下令,把猛虎寨里里外外搜一遍,一寸地兒都不能落下。
坐在芭蕉樹下的一整片石面上,賈無仰頭望著那落下去的夕陽,望著灰暗夜幕上一輪月牙,幾點星辰,遠遠地地方起伏的山峰,風吹來舒爽至極,“這地兒好啊?!?p> 副將又是一派吹噓追捧,逗得賈無捧腹大笑,時間漸晚,所有人都回到他面前,寥寥無幾的幾筐不值錢玩意兒,賈無的臉黑透了,啪地猛拍石塊:“猛虎寨,呸,挖個墓地都比這錢多!”
眾人不言。
“還愣著做什么,堵了洞頭寨去,別再讓他們溜了,要一個個好好問問,值錢玩意兒都藏哪去了?!睔獾臏喩戆l(fā)抖,黑著臉的賈無翻身上馬,驅(qū)馬前行,一眾人驅(qū)馬緊隨其后。
這賈無,是出了名的貪財。
李睦特意讓左真挑了他來擔任此次行動的主將。
洞頭寨,亂作一團了。
大當家袁大郎不知下落,最有話語權(quán)的袁石子也不知所蹤。
猛虎寨王歡歡馬騎之后,跟著十二名彪漢的漢子們,沖開了看哨的兩名,一行人騎馬如入無人之境,洞頭寨的彪匪們?nèi)诵母?,見形勢不對,一些機敏的彪匪已經(jīng)趁亂逃了。
沒有當家人的洞頭寨,彪匪漢子再多,聚攏在一處沒有主心骨,也像是一盤散沙。
托了馬大娘跟馬蓋三的福,王歡歡對洞頭寨地形了如指掌,彪匪們各自慌亂逃跑之際,少有人留意到王歡歡一眾人棄了馬,隱入了角落,消失了蹤跡。
山洞內(nèi),唯有一堆篝火燒著取亮。
洞頭寨消失的大當家袁大郎跟另一名重要人物袁石子,都在這方狹窄隱蔽的山洞中躺著,他們睡得很沉,身上被捆綁的嚴實,守著他們二人的,只有林有福一人。
這山洞,距離洞頭寨不過一里地。
按照大娘子說的幾處標志,他先前就上來這洞中探過一回,也不知道大娘子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洞確實是藏人的極佳之地,處于半山腰,洞口是在一處坡道底下樹根旁邊,有翠綠的簾子一般的草藤垂落下來遮蔽大半洞口,很少有人會爬下來這坑道里,發(fā)覺這樹根旁邊的容納兩人爬行的洞。
林有福豎著耳朵在聽,隱隱約約聽到,有一行人,往這邊來的聲響。
大娘子吩咐他把袁大當家藏起來,等到有需要,她會主動來找他匯合。
“林有福。”
洞口上端坡道上,果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女音。
林有福麻溜的翻身爬上坡道,一向跟他交情深厚的袁有跟袁福兩兄弟伸手拽了他一把,林有福一臉笑,問王歡歡,“大寨主,官府那邊的人,是已經(jīng)行動了?”
王歡歡點點頭:“已經(jīng)引過去了。等明天縣里那些兄弟把官府圍剿洞頭寨的消息放出去,我們猛虎寨就算是半條命已經(jīng)出了鬼門關(guān)?!?p> 林有福一臉笑。
袁有把腰間的一酒葫蘆遞給林有福,袁福把懷里揣著的一油紙包的烤雞肉,也遞給林有福。
林有福接了酒,接了肉,一臉笑容。
“林有福,這次我們一幫兄弟可以這么順利脫身,都全賴了你的功勞,現(xiàn)在先犒勞一頓酒肉。將來我們猛虎寨這邊還記著你一筆頭等功勞?!蓖鯕g歡適時說道。
林有福臉紅了。
道了一句謝,坐在地上,樂呵呵的一口酒一口肉的吃起來。
袁有跟袁福兩兄弟看得嘴饞,后悔起沒有多帶一份酒肉。
山里的夜風透涼。
十三條漢子圍坐在一處,中間燒著一堆篝火,林有福把剩下大半的酒葫蘆遞給他們輪流著喝一口,大娘子要為大寨主跟二寨住吃素一年,林有福就把剩下小半包肉分給一眾兄弟。
幾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注意力都留意著四周圍,提防那些官兵追上來。
山洞內(nèi),王歡歡靠坐著洞壁,一堆篝火足以取暖,足以照明,只是醒來的袁大郎看不真切光芒下的王歡歡容顏,他被綁縛的嚴實,綁繩的手法很巧妙,越掙扎繩勒得越緊,他張了張嘴,聲音有些喑?。骸拔矣浀?,頭一回見到小丫頭,我還不是大當家,還跟你阿爹喝酒談天論地,那會嫂子身子還好好的,你這個小丫頭也顯得很溫順心善,如今我真是老了,心機智謀,都比不過一個小娘子了?!?p> 王歡歡用匕首去撥動那堆篝火,暗下來的火又驟然間亮了幾分。
“小丫頭,洞頭寨,現(xiàn)在如何形勢了?”他如從前一般,又親昵地喚她小丫頭。到底是處境不同了,他聲音喑啞無力,自己聽著都有幾分討好她的卑微。
“當日猛虎寨什么形勢,今日洞頭寨就是什么形勢。”王歡歡平緩的聲音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