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月更亮了,但這也比不上樓上樓春的燈火。后院小屋前,來了兩個窈窕的身影,她們扣響了屋門。屋門開出一條縫來,春柳謹慎地向外張望,只見芷妍在小翠的攙扶下站在門口。春柳正欲關(guān)上門,芷妍一掌抵住了她,再一用力春柳一個踉蹌倒退幾步,芷妍和小翠便已在屋里了。小翠把芷妍扶到桌旁的椅子上坐下,又關(guān)上了門。
斑駁的墻面在昏暗的油燈的映照下,像是一張張可怖的鬼臉。盛冬雨站到了芷妍的身邊,惡狠狠地盯著芷妍。小翠關(guān)好門轉(zhuǎn)身時,春柳已經(jīng)貼著她身體站在她的眼前。四人都沒有說話,只有對面的劃拳嬉鬧聲,正不間斷地傳到這間寂靜的小屋中。
“你們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芷妍率先開口。
“什么地方?”盛冬雨輕蔑的反問道。
芷妍看似平靜,內(nèi)心卻澎湃地向盛冬雨說著自己的身世。那些不堪的往事一幕幕地在芷妍的腦中展開,她事無巨細地把所有的關(guān)于樓上樓春的事情告訴她們。這一時間,盛冬雨和春柳已經(jīng)哭的似淚人一般,小翠也在旁邊輕輕的抹著眼淚,春柳讓過身子讓小翠坐在床邊。芷妍只紅著眼睛,告訴盛冬雨她們要千萬小心。如果麗姐給她們送來食物,那么就該處處提防著。
這一天來,盛冬雨把芷妍一直看作是仇人,此刻四人卻形同姐妹,互訴衷腸。盛冬雨不愿意把芷妍留在這里,決心等芷妍的傷好了后,一起逃走,去找?guī)熜痔K羽。
山間小溪的枯葉載著我的思念一路奔波,卻不知道我思念的人兒在何方。我的傷勢在華王的照料下已經(jīng)好了大半,我準備向華王辭行,去找尋師妹盛冬雨。
“師叔,叨擾多日我想我該下山去找我的師妹了?!泵鎸χ覄倓傁嗾J的師叔華王,我膽顫地說道。
華王沒有說話,俯身從床底下拿出一只只有拳頭大小的精致銅盒。銅盒上滿是塵土,華王用手掌拍了拍銅盒,發(fā)出了一陣低沉的銅鑼般的聲響。伴隨著華王的咳嗽聲,銅盒的塵土便在屋子里四散開來,我把頭轉(zhuǎn)到一邊,怕塵土飛揚到我的呼吸道中。打開銅盒,里面看似空空如也,卻有一股寒光射向空中。華王把右手手指放到口中沾了些口水,又伸向銅盒內(nèi),這束寒光便捻在了華王的食指與拇指之間。
“把你的魚鱗刀拿來?!比A王以命令的口吻對我說。
我只得雙手高高捧起魚鱗刀,恭敬地遞給華王。華王看了一眼魚鱗刀,單手拔出魚鱗刀,只聽得刀與刀鞘的摩擦間發(fā)出一陣清脆的如銅鈴的聲響。華王將另一手中的寒光高高的拋在了空中,寒光懸浮在空中,依稀可見一根繡花針被寒光包裹著。華王雙手持刀,將刀劈向了繡花針。寒光瞬間又把魚鱗刀包裹起來,光暈逐漸變淡,融進了魚鱗刀中。刀身的魚鱗圖樣變得更加的立體,色彩也鮮亮起來,一把歷經(jīng)了歲月的古樸的老刀煥發(fā)出了新的生命力。華王將魚鱗刀高高拋起穩(wěn)穩(wěn)地落入了刀鞘,刀鞘一陣震顫像是要從我的手中掙脫出來一般。我憋得臉色通紅,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在于這把我曾熟悉的魚鱗刀較著勁。華王滿臉笑意地看著我,我只覺得手掌變得炙熱起來,隨后哐啷一聲,魚鱗刀掉落在了地上。
華王走過來拿起掉在地上的魚鱗刀,在手上輕松顛了幾下后說:“看來,你不適合這把刀哦?!?p> “怎么會這樣?”我輕聲地嘟囔了一句。
空氣如同凝固了一般,我死死地盯著魚鱗刀,看著華王把它放在了桌上,他拿起茶壺呡了一口。侃侃道出了這把刀的前世今生。
原來此刀本就不是尋常之物,華王與我?guī)煾副臼峭T師兄,后來師門慘遭其它門派屠殺。師父與華王逃了出去,華王就成了威懾江湖殺人如麻的職業(yè)殺手,金盆洗手后便來找已經(jīng)占山為王的玄光山霸主,那時盛冬雨還沒有出生,而我還是個窮苦農(nóng)家的小孩子。兩人雖然久未謀面但師父早已對華王的所做作為有所耳聞了,對于這個殺人如麻的師弟也是萬分的不待見,臨走時師娘贈了華王一雙布鞋,從此后兩人便再未相見。只是,華王卻一直心系師兄,玄光山的一舉一動自然也是非常清楚。
當(dāng)初師爺贈了師父一把魚鱗刀,給了華王一個銅盒,銅盒之中便是那根繡花針。魚鱗刀乃上古神器,而這繡花針則是游方高僧智永的舍利磨制而成,故稱之為“舍利神針”。這兩件神器,即便沒有合在一處也是人間尚品,習(xí)武之人能擁有其中任一便可以在這江湖叱咤一時。如今兩物合為一體,便可讓我功力倍增??蛇@經(jīng)由舍利神針加持的魚鱗刀,我卻用不得它。只因我功力尚淺,這樣的神器我尚無法控制。
當(dāng)年華王和師父也曾嘗試將兩件神器合為一體,可兩人都無法控制這神器。所以兩人才把這神針和魚鱗刀由兩人分別使用,師父便一心習(xí)此魚鱗刀,而華王以神針行走江湖,用此針殺人無數(shù),此針更有嗜血之天性,經(jīng)過無數(shù)人血的洗禮,這神針更是威力大增。
目下,華王雖然可以馭得神器,身上卻少了戾氣。魚鱗刀在他手里便是十分的乖巧,而我一心想的都是報仇,我這一身戾氣使這口魚鱗刀在我手上總是如下山的猛虎一般,想要駕馭亦不是朝夕之間的事情。
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山上的晚風(fēng)如猛獸的吼叫,深秋的枯葉落在院中被吹得一人來高地打著旋兒。華王煞有介事地說:“等你能駕馭了這把刀,便可以下山復(fù)仇找你的師妹去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赤紅的右手,掌心的灼熱感讓我不敢再去觸摸那把魚鱗刀,只得悻然地離開華王的房間,走向院中手舞足蹈地與那吹起的枯葉糾纏一番,算是發(fā)泄下心中的苦悶,發(fā)泄完畢回頭便看到華王正站在房門前背著手注視著我剛才那幼稚的一幕。
陸華池
既然已經(jīng)簽約了,那么持續(xù)的更新自不必說。前兩天沒有更新,是因為想好好的存一些稿,當(dāng)然也想寫得更扎實些,對已經(jīng)存的稿進行了一番修繕,希望在質(zhì)量上能夠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