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整部戲的中心,如果一切都是圍繞著她的周身而展開,”康裕把刀叉擺放在牛排的倆側(cè),“那么——她就可以演好她的那部分?!?p> 緊接著他把刀叉調(diào)換了一個位置。
“但我懷疑她能否演好一個小角色,甚至于那些個性鮮明的配角。因為整出戲都必須為她而作,完全是寫個她的。在我看來,她就是一個女王——只對自己感興趣的女王?!?p> 他把自己的紅酒杯輕輕移動,在桌布上發(fā)出沙沙的聲響。然后同樣用戲曲般詠嘆腔調(diào)回以毛利,“這樣的人,一生都會處在極大的危險當中?!?p> “危險?”毛利的眼睛中帶著些許的驚訝。
“這個詞讓你感到驚訝?我認為每一個偵探都會有一些遠超乎常人的嗅覺。”
“有話快說,你小子別吊胃口?!?p> “好吧,好吧,讓我們繼續(xù)開始?!睂τ诿牟凰?,康裕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你想一想,舅舅,一個女人只會看到一樣東西——她自己。可是這個世界上的利益關(guān)系是如此的錯綜復(fù)雜,而這種女人卻對于這種危險完全的視而不見。她只是矢志不渝的看向自己前進的道路,卻忽視了周圍的暗坑?!?p> “所以說?!笨翟S米约杭饧獾闹讣自谧啦忌蠌淖笸乙粍?,“她遲早會面對一個結(jié)果——那就是滅頂之災(zāi)?!?p> 聽完了康裕的說法之后,平靜下來的毛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自己承認對這種說法很感興趣,可他自己也是絕對不會像康裕這么想的,因此也絕對不會得出這種見解。
“另一個人呢?”毛利問道。
“拉娜小姐?”
康裕把目光快速的掃向了另一桌,然后快速的轉(zhuǎn)回。
“那么,”他輕笑了一聲,“你想要聽點什么?”
“你想到了什么就說什么?!?p> “我的好舅舅,你覺得你自己的外甥今夜就是一個給別人看手相或是面向的算命先生?”
“你可比他們這些人中的大多數(shù)強上數(shù)倍?!?p> “那么我是不是應(yīng)該感到高興和激動,還要有絲絲的榮幸感。但是我要強調(diào)的一點是,每一個人都是一個陰暗的謎團,一個包含著自相矛盾的態(tài)度、渴望與價值觀的迷宮。每個人都相信自己所見到的——可這些判斷十次有九次是錯誤的。”
“我毛利家的偵探從來不會犯錯!”
毛利小五郎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后又指了指毛利康裕。在說出那一句話的時候,他身上涌現(xiàn)出一股讓人為之矚目的強烈自信。
看著毛利認真的眼神,康裕笑了笑,用一只手撫摸著已經(jīng)在天空玩鬧夠了,從落地玻璃窗中飛回來的伊希薩。他的這一動作立馬吸引周圍用餐客人的注意力,但是他沒有在意。
“她是一名藝人!”康裕簡明扼要地說,“這差不多可以概括她的一切?!?p> “藝人?”
“最純正的那種藝人!”
康裕沒有說太多,但是這卻讓毛利若有所思起來。在當今這個時代,名詞的作用已經(jīng)不再是名詞了,所謂藝人,總是會讓人聯(lián)想到娛樂圈,然后進而知曉一些令人反胃的狗屁倒灶的事情。
這其中也映射出哪一個群體的人生價值觀和態(tài)度等等。
“所以你也認為她一生也處在危險當中?”
“得了吧,我們大家都是如此,舅舅?!笨翟5谋砬樯燥@嚴肅,“不幸總是時刻地尋找機會向我們沖過來。不過就你的問題來說,博曼小姐,她或許會成功的。她很聰明,而且遠遠不止如此,你肯定發(fā)現(xiàn)她是猶太人吧?”
毛利肯定的點了點頭,他從拉娜·博曼小姐的面相上捕捉到一絲閃米特人特有的柔和棱角。
“這就使得她注定比其他人容易成功,不過也會充滿危險?!笨翟T诿拿媲拜p輕地晃動著手指。
“你的意思是?”
“對金錢的熱愛,”他強調(diào)到,“熱愛金錢會讓這樣的人離開謹小慎微之路,這也是同樣是猶太人的愛因斯坦,為何可以逃脫二戰(zhàn)籠罩在歐洲猶太人頭頂?shù)臑踉?,而那些法國的、荷蘭的、波蘭的卻無法逃脫?!?p> “我們那個人不是這樣?”毛利耿著脖頸反駁到。
“可你我都會權(quán)衡利弊,猶太人自以為自己是拉斯維加斯賭場中的賭神,以至于忽略賭博本身帶來的風險,而你我則更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從來不會妄自尊大的認為自己是天命之子?!?p> 而一旁的毛利則是被康裕嚴肅的態(tài)度逗笑了,“我的好外甥,艾斯梅拉達,吉普賽女王;斯芬克斯,謎語與智慧的象征。你終于現(xiàn)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