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絕處逢生
停了電的快餐店里,杜依林和其他人埋伏在黑暗中,通過幾扇窗戶觀察著外面的動靜,很快“爪”的隊伍就要經(jīng)過這里。
向外望去一條筆直的街道貫穿視野,地形相當(dāng)?shù)拈_闊,周邊的店鋪極為適合埋伏,接著黑暗的掩護,悄聲無息地接近敵人也是相當(dāng)方便的。
只是這樣的環(huán)境也意味著戰(zhàn)局會相當(dāng)混亂,“爪”最開始的襲擊會用熒光粉來區(qū)分敵我,可交手了段時間后,他們意識到這樣只會更容易受到黑暗中敵人的攻擊。于是他們放棄了這種做法,選擇難分敵我的混戰(zhàn)。
“看見巡邏隊了嗎?”杜依林壓低聲音,詢問一旁有著夜視能力的異能者,他對于這支隊伍行動的成敗彌足珍貴。
“現(xiàn)在還沒有,”他回到,“巡邏隊雖然一概囂張,但不至于傻到大大咧咧地逛街?!?p> 路面和立交橋上都沒有什么動靜,就如同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暗藏殺機的夜色挑撥著人們脆弱的神經(jīng)。他們等待了很久,幾乎都要以為巡邏隊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了這片區(qū)域。
這時有著夜視能力的異能者看見了一團黑霧沿著店鋪門面向前推進,這樣的古怪現(xiàn)象很快就吸引了注意。這顯然是某些異能導(dǎo)致的現(xiàn)象,很有可能就是“爪”的隊伍在掩飾蹤跡。
“他們在銀行門前停下了?!庇^察者匯報到。
突然之間,玻璃破碎的聲音驟然響起,發(fā)現(xiàn)黑霧的異能者嚎出一聲慘叫,杜依林把目光移去,見到了一道殷紅的血從慘叫者的眼中流出。
“小心,我們可能被發(fā)現(xiàn)了?!倍乓懒植磺宄Ψ降姆磽羰欠駜H僅是誤打誤撞,他決定保持謹慎,壓低聲音提醒著隊友。
在他出聲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縮到了掩體之后,戒備著四周,而杜依林壓住了傷員的嘴,把他拖到了一旁。
“你看清了嗎?敵人是怎么攻擊的?”杜依林的語氣急切。
“鷹……”那人只吐出一個字,杜依林就感受到了身后的異能波動,他撲在地上躲開了掠過腦后的某種東西。
“爪”的組織中確實有這樣一個名字叫做章丘的人,他控制著一只長著褐色羽毛的鷹,擅長索敵與遠程突襲??刂浦徽谎策夑牐?jīng)參與過清理天神大酒店周邊地區(qū)的行動,與“耗子”們針鋒相對,手下敗將無數(shù)。
“他肯定發(fā)現(xiàn)我們了,直接上吧!”杜依林不再壓低聲調(diào),伴隨著他的話語,頻率不同的異能波動開始重疊。
黑暗中滑翔的鷹肯定不會坐視不管,它偏了偏羽翼,換了個角度沖刺了過來,杜依林抓起一張鐵凳子,對準他破空聲傳來的地方砸去。
被揮舞的鐵凳燃起了一層血紅的火焰,亮起了一片紅光。鷹猛地一抖身體,貼著地板躲開了這記看起來極為可怖的砸擊。
也許是它的主人認為目的已經(jīng)達成,又或者是認為繼續(xù)偷襲的收益不大。鷹在躲過這次攻擊后,沒有再次隱遁于暗夜,一個側(cè)翻就越出了窗口。
“現(xiàn)在要怎么……”有個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杜依林知道他想問下一步的行動。理智的說,他們已經(jīng)陷入了被動,繼續(xù)下去極有可能被全殲。
可是宣布撤退的話,他們也面對著相同的風(fēng)險,甚至?xí)媚切]有正面戰(zhàn)斗能力的人受到牽連。
進退兩難的話,還是勇往直前吧。杜依林露出苦笑,但轉(zhuǎn)眼之間就收斂這脆弱的表情,他露出冷漠的神態(tài),“我們必須主動出擊,現(xiàn)在逃避只會導(dǎo)致更壞的結(jié)果?!?p> 他知道這樣的話不足以讓所有人心甘情愿地赴死,可他只有這樣的話可以說。有的人可以力挽于狂瀾,那是羅鳳凌。有的人可以阻止傷亡,振奮士氣,那是雅心然。
而他是這二人光輝下的普通一人,抱著滿腔熱情背離組織從不是他的能力可以支持的。所以現(xiàn)在他唯一能做的是表現(xiàn)自己的覺悟,摸起一把廚刀,頭也不回的離開掩體,走向街道。
有多少人跟上來?有多少人可以活下來?他的手微微顫抖,直到一口深呼吸后,才徹底平靜下來。
“爪”和他們的有段距離,要接近是有非常大風(fēng)險的。被逼的不得不主動接近,是杜依林最大的失策,他們的隱藏沒有發(fā)揮哪怕一丁點的作用。
從這里,我把手上的刀拋出去,最多能勉強抵達三分之二的距離。杜依林估算著發(fā)揮異能的最佳位置,最后得出了結(jié)論,至少還要向前一百米左右。
他不清楚對方有怎么樣的手段來阻止他,這前進的一百米極有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難走的一百米。但是只要走過這段距離,他異能的破壞性就會發(fā)揮到最大,勝利的機會也會擴大。
這是一場博弈,他不得不孤注一擲。
通算己方的籌碼,能夠排上用場的異能寥寥無幾,有個空間置換的異能可以讓他瞬間前進三十米,剩下的七十米,就只有靠其他人吸引火力。
“聽我說,”他最后還是轉(zhuǎn)回了頭,“你們都清楚我異能的破壞性,我們可以靠這個扭轉(zhuǎn)局面,但是前提是要前進一百米?!?p> “也就是說,我必須要你們保護我前進一百米。”他說這段話的時候,內(nèi)心忐忑不安,這些話聽上去就像是在要求別人犧牲自己來保護他,似乎顯得,相當(dāng)自私。
他會面對怎樣的眼神,是懷疑,是失望,還是敵意?他看不見這群遵循良心而跟著他離開“爪”的人有何眼神,這黑暗如此深邃,他看不見眼神,也看不見人性。
迎接他的是沉默,長久的像是將亙古延續(xù),沮喪的心情慢慢侵蝕了他的內(nèi)心,直到一個人打破了沉默。
“別無選擇吧,”這個聲音如此陌生,卻有著讓人信服的魔力,它并非來自他們之中,而是源于某個第三方的存在,“那些‘爪’的人可不會好心放了你們,現(xiàn)在就該放手一搏吧?!?p> “你是誰?”杜依林掃視四周,沒有看見人影。
“深紅,來自互助會。”那個聲音如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