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光照,傳進來的還有撲鼻的惡臭。但此刻熾已經(jīng)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回頭將懿馨快速抱起,然后一頭猛的就從那狹小的縫隙穿了過去。就在他剛剛穿過,那原本打開的根莖就立馬恢復了原狀。
經(jīng)過短暫的對光線的適應,熾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身處在一個地牢中。比起那熔爐城的地牢,這里環(huán)境算是稍稍好上一些,起碼說沒有了刺鼻的硫磺味。但這撲鼻的惡臭還是讓他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此刻懷里還有懿馨,他也下意識的收了收胳膊,好讓懿馨不至于被這臭味熏到。環(huán)繞這里的景象,與剛才自己用蒼天之眼觀察到的情形基本一致,唯獨不同的,是并沒有想象中的呻吟聲。因為此刻所有的犯人都一臉震驚地看著憑空冒出的二人,忘記了呻吟。看著眾人,熾心里也稍稍安穩(wěn)。因為看得到人,就說明他們此時已經(jīng)得救了。
這里不是別處,正是這長生城的地牢,曾經(jīng)關押梵歌的地方。而那一個個柵欄里的犯人更是驚奇。這粗壯的巨大長生樹根可是異常的堅硬,突然間來這么一個口子鉆出兩個人,然后那裂口又快速復原了,一般犯人哪見過這等神跡。紛紛跪倒磕頭,以為是往生神顯靈,從地獄出來要取他們小命。
而那正在給犯人打飯的牢丁此刻也嚇得癱坐在地上說不出話來。熾看著地上那穿著牢丁服裝的人走過去問到:“這里怎么出去?”牢丁此刻也嚇傻了,伸手朝著外面指了指。熾點點頭沒有理會吃驚的眾人,向外走去。
牢丁此刻更能確認這是神人了,因為前面這段路也是布滿苔蘚和藤蔓,為了阻擋犯人的逃跑,這里沒有經(jīng)過收拾。平常人進出身上必須掛鈴鐺才能阻擋這靜謐的侵襲不至發(fā)瘋。而這人,就這樣徑直的走出去了。看著兩人逐漸消失在那靜謐的黑暗中,牢獄中的眾人紛紛磕頭跪拜。
再次身處在這靜謐中,熾已經(jīng)可以得心應手的應對了。調整好呼吸和自己心跳的節(jié)奏,將自己的心情放置在最平復的狀態(tài)。隨著深入,慢慢的熾再次被黑暗和靜謐包圍。但這次熾已經(jīng)可以隨意切換自己的感知。
他伸出手緩緩撫摸了一下身邊的苔蘚,那不遠處的景象依稀就可以展現(xiàn)在眼前。他甚至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感知這植物的喜怒哀樂,可以向植物祈求幫助。這次沒有那么久,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抱著懿馨走出了隧道。
外面的光照也明亮了,牢頭自然是認識公主的,看著公主被一個陌生男人抱著并且從容的從這靜謐的隧道中走出,也是驚得說不出話來。熾看著發(fā)呆的眾人,趕忙吩咐讓他們去皇宮稟報,派人來接公主回去療傷。不一會兒的功夫,皇城就來人,在眾人的嘖嘖稱奇中,一行人回到了皇宮。而直到這時,熾才得知,他們整整失聯(lián)了七天七夜。
熾潛意識中感覺時間也就只有半天左右,但誰曾想到竟然有七天七夜。好在懿馨有木之元素的護衛(wèi),七天不吃不喝倒是也影響不了她什么。而毅弘在聽完熾對過程的講解,內心也是一沉,心里對自己這么妹妹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就算你再愛這個男人,再想讓他早日康復,也不能直接將他帶到這巨鹿國圣地。這里可是長生成乃至巨鹿國最神秘最至關重要的地方。這可是長生樹之母的神樹,而那樹洞中是本族祖先的遺物,就這樣隨隨便便就進去了。
但又一想,自己也經(jīng)常去那邊練武,但去了那么多次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機關,他只去一次便發(fā)現(xiàn)了,這份奇遇著實讓人眼饞。眼下這樹洞中的巖石已不存在,再也無法下去第二次一探究竟了。毅弘坐在懿馨外房的椅子上沉思著,熾看他一言不發(fā),自己也不好再多說什么。等了一會兒沒看到毅弘繼續(xù)提問,朝著他施了一禮向著內廂走去。此刻,這個在最后緊要關頭還在為自己著想的女人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來到內廂,暫且支開了旁邊的仆人,看著躺在床上依舊雙目緊閉的懿馨,熾的心里充滿愧疚。這個女人,在最后一刻還在關心著自己的安危,為我揉壓著耳朵,實在太為難她了。要不是我,她可能也不至于這么快暈厥過去。一邊想著,熾為懿馨塞了塞被子??粗采夏翘芍绾ㄋ话愕能曹?,熾也在心底暗自發(fā)下誓言。不管這個朋友與自己到底是何種情況,不管我恢復記憶后她與我到底是什么關系,但這份情一定是一輩子也還不起了。
而此刻,還是在那神圣的長生樹下,幾個毅弘的家丁正在拼命的向下挖著。但是翻開那厚重的苔蘚和落葉,下面都是整塊的厚重石板。而那粗壯的長生樹,仿佛是從這石頭上鉆出一樣,沒有絲毫縫隙。一行人在這長生樹下挖了三天三夜,把整個殘廟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看到地下的入口。
幾天后,懿馨也醒了,有了這一次的共同遭遇,兩人的感情也算是精進了不少。北方秋脖子短,剛是入冬,前兩日還只是涼風習習,今日便已經(jīng)開始下雪。熾扶著懿馨在雪地上慢慢的走著,靜謐給懿馨造成的影響正在逐漸消退。隨著康復,懿馨已經(jīng)逐漸可以正常進食和說話。
兩人邊走邊聊,熾問道:“你可曾知道,我在失憶前是否婚配?”懿馨沒有料到熾會問他這個問題,內心一陣慌了神,回答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依照我對你的了解,你是沒有得到婚配的?!避曹皼]有勇氣向熾說起冰的事情,雖然冰已經(jīng)死去,但自己依舊沒有勇氣跟熾提起冰的事情。
熾聽罷點點頭繼續(xù)說道:“這樣最好,如果我未婚配,待我恢復記憶之時,就是我贏取你之日?!避曹靶念^一緊,內心暗道,如若你恢復記憶,是否會因冰的死去而悲痛欲絕呢?這可是你用命去救的女人。心里這樣想,但表面卻強顏歡笑:“熾哥哥,那咱們就一言為定!等你恢復記憶之時,我就穿上這最好看的衣服,坐在那房間的床上等你來接我?!?p> 說罷,懿馨指了指自己臥房的方向。熾哈哈一笑:“好,到時候我就將你從這里背到我的房里?!闭f罷,也指了指就在隔壁的自己的臥房。說罷,兩人哈哈大笑。原本看似隆重的皇家婚禮,在兩個年輕人的嘴里成了過家家一樣的小日子。那歡笑,也為這寒冬帶來了一絲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