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死,我要這天下亡
夢潭淵去了御書房,卻沒有去動桌上的奏折,而是去翻閱書籍。
眼看著他暴躁的翻看著,似乎不是他要找的類型,便丟到了一邊,不一會兒,地上已經(jīng)鋪滿了書籍。
大公公看不過去,小聲試探道:“陛下不妨說說您要找什么書,叫人去找便是?!?p> 夢潭淵視若無睹,繼續(xù)翻閱著書籍,約摸著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才算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
隨后看了里面的內(nèi)容,霎然皺眉,大公公不知他又看了何物惹他不悅,但還是識相的先跪下了。
夢潭淵此時并未注意他,一心放在了手中的書上。
他翻到的那頁,上面畫著一種花,正是他今日在御花園看到的紫色藤花,旁邊寫著其作用。
名為御王花,生長在北部邊境,在玄武國最為茂密,主要用于觀賞,傳播花粉時會發(fā)出一股奇異的香味。
這香味花粉本身無毒,但與龍涎香相交融后就會產(chǎn)生毒性,長期聞了會影響身體健康,相當(dāng)于慢性自.殺。
夢潭淵沉默了,何人不知,他平日里所用的,就是龍涎香。
眼眸愈發(fā)深沉,帶著絲殺意,丟下那書,坐回了主座上。
香爐生出的煙霧繚繞,忽而被一陣微弱的清風(fēng)拂過,偏離了些方向,只擊夢潭淵嗅覺。
夢潭淵看了眼,冷言道:
“你先出去?!?p> “是”大公公連忙小步退出來殿門,順帶著帶上了門。
一抹黑色身影閃現(xiàn)在他跟前,夢潭淵頭也未抬,手中捏著本奏折,輕揉著太陽穴,詢問道:“何事?”
“柳大人……”
夢潭淵倏然睜開眼,直視他,問道:“她如何了?”
“柳大人她醒了?!?p> “即是她醒了你還這般磨磨蹭蹭的告訴我?”夢潭淵一邊抱怨著,解下了頭上沉重的黃冕。
“但柳大人她不見人?!?p> 夢潭淵放黃冕的手頓住了。
“什么叫不見人?”
“柳大人拒絕見任何人,連她的管家給她送飯,也只能送到門口,不讓人進去?!?p> 夢潭淵此時也迷惑了,但知曉她無事后,還是打算先去換身衣服再去。
如此風(fēng)口浪尖的時期,他不能過于張揚。
夢潭淵來到柳府,剛走到柳言所居住的院落前,便聽見一陣摔東西的聲音,當(dāng)下大驚上前。
可沒走兩步便停了下來,院子里的凌子霄和許千游也都看向了他。
他眼尖的看到凌子霄手臂似乎有些擦傷,像是被利器劃傷的,他武藝這般高強,除了那人,何人能傷害的了他?
“方才怎么了?”夢潭淵皺眉問道。
凌子霄沒回答,只是頗具憂心的看向那屋子,似乎想透過門看到里面的人的情況。
許千游沒有忽視他,看了眼凌子霄,說道:“方才凌公子想進去看望大人,被她用飛鏢擊出來了?!?p> 許千游說這話的時候也是皺著眉頭的,柳言即便是不想見人,也不至于真的傷了凌子霄。
這次能傷到他,唯一說得過去的理由,便是柳言手上力度沒掌握好,打偏了。
至于她為什么會沒掌握好力度,無疑是因為身體問題。
這點許千游雖沒點明,但幾人都心知肚明。
夢潭淵一時蹙著眉頭,也不知是進與不進的好。
“今日大人一醒來就讓人將冰窖里的冰全部搬來了,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痹S千游續(xù)而說道。
夢潭淵抿壓著唇瓣,上前幾步,站在門前遲疑了片刻,到底是伸手敲了門。
“滾!”
里面一聲厲吼,卻沒多大威懾力,反倒顯得人很虛弱,夢潭淵心中甚至可以想象她如今是怎般模樣。
“柳言,是朕……”一聲喟嘆,聲音不重,卻也足以傳到她耳中。
死寂蔓延了片刻,門開出了一條縫,讓身后兩人見了有些震驚又無奈。
“凌公子,我們先離開吧?!痹S千游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當(dāng)即也不想打擾了二人。
凌子霄雖心有不甘,卻也只能再看了眼,實在是看不到人,才默然離去。
夢潭淵也沒等二人走遠,便緩緩?fù)崎_了房門,迎面便是一陣寒氣,仿佛進入了冰窖之中。
地上散落著打碎的茶具,她房中一片狼藉,夢潭淵在貴妃榻上尋得了她。
此時只穿著一件里衣,無力的側(cè)臥在軟榻上,半瞇著疲倦的眸子,沒有了往日的英氣,平添了幾分羸弱。
凌亂的發(fā)絲貼在臉頰上,更是多了幾分弱不禁風(fēng)的感覺。
四下鋪著冰塊,冰塊融化形成的寒霧彌漫在空中,讓夢潭淵看的不真切。
見慣了肆意妄為,滿眼算計,朱紅齒白的柳言,此時見她這般沒有生氣,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小心翼翼的靠近她,指尖輕撫過她的臉頰,她這才緩緩睜開了眸子,不知是這水霧的原因還是如何,她眼里看上去也蘊涵著水汽,氨氮著水眸。
“感覺如何?”指尖的冰冷讓夢潭淵心寒,手掌撫上她臉頰,想用自身的溫度來溫暖她。
柳言卻不明白他的好意,側(cè)身躲過了他的手,只想將溫度降下去,方才那炙熱的手掌輕撫,讓她感覺似火燒。
唇色蒼白,想輕啟,卻怎么也說不出話來。柳言只能小幅度的搖搖頭。
“不過是三日而已,怎會到這等地步?”夢潭淵自是看出她的難受,卻只能光看著,無從下手。
“我遲早要一舉端了玄武國。”夢潭淵頗有幾分咬牙切齒。
柳言此時又開始昏昏欲睡,聽到這話也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緩緩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蒼白透亮的指尖幾乎可以看見皮膚下的血管,夢潭淵知道她有話要說,當(dāng)即伸手接住了她的手。
柳言顫抖著手在他手心劃下兩字,雖然很輕,但夢潭淵卻明白了。
“朕送你出去,等過段時間再來找你……”夢潭淵壓下心中的不舍,輕輕摟著那人。
柳言這次沒推開他,半闔著眸子,將頭靠在他肩上。
昏睡之際,耳邊似乎飄蕩著若有若無的聲音。
柳言聽的不真切。
他說:“你若死,我要這天下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