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一周天氣都很不錯,轉(zhuǎn)眼也快要入秋了,陸長晚在舞蹈室里,看著小女孩們踢腿,旋轉(zhuǎn),如一個個小精靈一般,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看著看著,陸長晚一時間晃了神,仿佛又看到自己小時候,在偌大的舞蹈室里翩翩起舞。
何曾相似。
“老師,組合跳完了”被學(xué)生的聲音叫回了思緒的陸長晚,看著一朵朵的花朵。
“今天就上到這里,小美女們,下周見”笑魘如花,陸長晚知道這是發(fā)自肺腑的笑容。
世界上沒有比心靈純凈的孩子更可愛的了。
陸長晚回到宜家名苑時,天色已經(jīng)黑了,千家萬戶已經(jīng)亮起了燈。
當她走到門口時,房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立馬變得有點緊張,從包里拿出了一瓶定妝噴霧,不管有沒有效果,目前情況權(quán)當先防身用吧!
她拿出鑰匙的同時又將手機按下110,等會萬一真的遇到什么危險,直接報警。
就在她做好防守準備,演示了幾次以后,電子鎖的聲音慢慢響起,陸長晚往后退了一步,左手拿著噴霧,右腳后撤,做防護的姿勢。
就在門開的一瞬間,陸長晚都沒看見人,就直接開始噴。
噴了幾下后,見人沒反應(yīng),她慢慢睜開眼,傻眼了。
門口的男人裸著上半身,下身一條黑色長褲,濕著頭發(fā),看來是剛洗完澡,而噴霧盡數(shù)噴到了他有力的胸肌上,下方的八塊腹肌也點點密布。
一時間氣氛尷尬到了極點,那男人不是別人是出差回來的沈君付。
陸長晚定定的看著沈君付,耳廓漸漸紅了,等反應(yīng)過來時,連忙閉上眼,非禮勿視,不過沈君付身材確實不錯,她怕再看下去會流鼻血。
“你干什么?”沈君付的語氣很不好,應(yīng)該是生氣了。
他剛下飛機,直接回了公寓,剛洗完澡,想到廚房拿瓶水喝,路過門口看見鞋架上自己的鞋沒有擺好,出于強迫癥,剛擺整齊,就聽見門口好像有人,于是透過貓眼就看見陸長晚一副緊張的模樣。
于是打開了門,結(jié)果被噴一身的不明液體。
有潔癖的沈君付,頓時臉上就黑成了碳。
陸長晚有點不好意思。
“你回來了,我以為家里進賊了,所以……”
沈君付沒理她,轉(zhuǎn)身就往主臥走。
陸長晚見他不理,也沒說話,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剛關(guān)上門就感覺像泄了氣的氣球,心里暗罵,這算什么事??!
轉(zhuǎn)頭一看六一睡的四腳朝天,好不舒服。
“沒良心的小東西”她笑罵一聲。
不一會兒,隔壁的關(guān)門聲震天響,緊接著就是公寓門關(guān)上的聲音。
她松了一口氣,這尊大佛是終于走了,摸了摸肚子,有點餓。
正當她切著菜時,門鎖開了的聲音傳來,沈君付提著一大包東西回來了。
廚房是開放式的,廚房正好對著門口。
沈君付見陸長晚在廚房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復(fù)如常,徑直向冰箱走去。
陸長晚余光看了一眼,買來的東西里沒有一樣是正經(jīng)吃的,速凍餃子,速食面,還有好幾瓶酒。
原來沈君付平常就是這么對付自己的三餐。
兩人就這么沉默著,一個往冰箱里填著東西,一個切著菜。
陸長晚看著那些東西只覺得胃疼,想著還沒有蒸米飯,于是試探性的開口
“你吃飯了沒?”
沈君付看了她一眼,寬松的家居服,頭發(fā)扎了起來,一張小臉素白干凈,安靜的切著菜,看去真像一個溫柔賢淑的妻子,原本想說吃了,但出口就變成了
“還沒”
陸長晚聞言舒了一口氣。
“我還沒煮飯,一起吧!”
看向站在不遠處的他,微微一笑,柔和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周身都散發(fā)著溫柔的氣息。
沈君付因為被噴噴霧的事情有些生氣,被陸長晚這一笑是徹底撫平了。
當即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跟陸長晚相處,讓他覺得很輕松,不用刻意的去拉開距離,或者偽裝自己,她不多話,只是安靜的做著自己的事,總是恰到好處的跟你說話,詢問。
“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p> 沈君付看著她熟練的切菜,出口詢問她。
陸長晚抬頭,看見他倚在桌邊慵懶愜意。
“沒有了,你先去休息一會吧,半個小時以后出來吃飯”
沈君付點點頭進了書房。
陸長晚松了一口氣,目前兩人的關(guān)系挺尷尬的,而她又不善于跟別人打交道,尤其對方還是沈君付,沈君付的大名她上學(xué)的時候就聽說了。
陸長亭與沈君付是同齡人,小學(xué)的時候同一個班,上了初中,兩人一個在一班,一個在二班,到了高中又成了同班,直到大學(xué)時,陸長亭去了國外,沈君付上了北城大學(xué)。
按理來說,即是同齡,又是同班同學(xué),陸長亭和沈君付應(yīng)該關(guān)系不錯,可兩人卻很少在一起。
兩個人相比就是兩個極端,陸長亭是屬于明著來,但行事果決狠辣,沈君付屬于表面不動聲色,背地里行事,可以將人一步一步逼到無路可退,任他宰割。
沈君付可以是正面教材,也可以是反面教材。
從陸長晚記事起,她的耳朵里幾乎充斥著關(guān)于沈君付的英雄事跡。
“沈君付那小子,不錯,這次考試考了第一,沈老頭子高興得假牙都快笑掉了,長亭下次一定要超過他”
又或是
“沈君付那小子可真給沈老頭子丟臉,竟然去掀女同學(xué)的裙子,長亭你可別跟他學(xué)”
想到這里,陸長晚突然想起,自己上高中時,那天下了晚自習(xí),又碰巧下著雨,沒帶傘。
頂著書包跑出校門,看了一眼旁邊的胡同,這個胡同是一個近道,過去就是陸家所在的街道。
剛跑進去,被眼前的一幕弄的小臉緋紅,尷尬不已,路燈下,沈君付一身休閑裝扮,打著一把黑傘,將一個女孩壓到墻上,兩人吻的熱火朝天的。
察覺到被人注視的視線,沈君付停了下來,將姑娘拉進懷里。
“看什么看?沒見過親嘴的??!”聲音透著些許嘶啞。
陸長晚停在原地躊躇不已,雨滴落在地上噼里啪啦作響,打在水坑里濺起一朵朵水花。
這樣的情況她還是第一次碰見,她手緊緊的抓住頂在頭上的書包,彎下腰,
“對不起,打擾了”
就向前跑去,沒跑幾步。
“等等!”
陸長晚轉(zhuǎn)過身,不明所以,就見他,將懷里的姑娘放開,打著傘走過來。
那時的沈君付已經(jīng)二十一了,個子長到了一米八七,可陸長晚才十六歲,個子只有一米六,。
兩人之間的身高差導(dǎo)致與沈君付俯視著她,陸長晚沒來由的咽了一口唾沫。
“怎么了?”聲音有點緊張,以為是沈君付要教訓(xùn)她。
“你是陸長亭的妹妹?”他劍眉一挑,有幾分痞痞的感覺。
陸長晚乖巧的點點頭。
見她點頭了,沈君付將傘舉到她的頭頂。
“拿著,趕緊回家”
陸長晚愣了一下,有點不知所措。
見她不拿,沈君付有點不耐煩了,于是將她的書包從頭頂扯下來,便扯邊說。
“叫你拿你就拿,拿上趕緊回家,老子還趕著回去花前月下呢!”
陸長晚沒再扭捏,拿過傘,說了句謝謝,就飛奔離去。
這就是陸長晚見到沈君付的第一面,不太愉快的相遇,卻讓陸長晚記憶深刻。
那晚的雨下的很大,沈君付站在雨里看著陸長晚離去的背影,雨水打濕了衣裳,打濕了頭發(fā),盡管睫毛上落滿了水珠,睜不開眼,但沈君付從模糊的視線里,確認陸長晚已經(jīng)到了主干道人多的地方,他才轉(zhuǎn)頭抱著姑娘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