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剛才還好好的,怎么這么快就...”王雅詩俏臉瞬間煞白一片,滿臉震驚。
死亡通知是醫(yī)院那邊發(fā)來的,死因是吞服大量劇毒物磷化鋅,也就是俗稱的“毒鼠強”。
“醫(yī)院那邊推測,死者吞服毒藥的時間,大約在2小時之前,已經(jīng)錯過了最佳搶救時機?!?p> 2小時之前?
那正是抓捕楊大國的時候。
查斯理看了王雅詩一眼,轉頭對警員道:“調(diào)出監(jiān)控錄像,我馬上過來查看?!?p> “探長,這是我的工作失誤...”警員離去后,王雅詩低下頭,講訴了抓捕過程。
“是你的責任你必須承擔。”查斯理聽完后皺眉道,“你怎么能在敲門時透露出身份?這是常識性的錯誤!”
點出錯誤所在,查斯理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到底還是太年輕,沒想到嫌犯會畏罪服毒吧?而且那個司機,也被她忽略了。
監(jiān)控錄像是審訊時錄的。
面凈無須的老男人一開始保持著沉默,在心理防線被攻破后才神色慌張起來,斷斷續(xù)續(xù)開始交待他的犯罪經(jīng)過。
“斷斷續(xù)續(xù)么?”
查斯理按下暫停,拖拽回進度條重新播放,仔細觀察楊大國的面容。
眉毛不自然地跳動,楊大國在講述斷斷續(xù)續(xù),是因為他在不時地緊咬牙關...腹絞痛么?
耐心看下去,鬼丫頭的審問技巧還是有的。
她巧妙地不時打斷嫌犯供述,提出了一些看似不相干的疑問。
這些隨機而來的提問表面上邏輯混亂,實則將嫌犯所有的講述打亂順序,再更換幾種角度重新提出,來對比嫌犯的前后供述。
這是一種有效的檢測嫌犯有沒有撒謊的方法。
查斯理也看出來了,嫌犯楊大國沒有撒謊,而且供述得條理清晰。
“明知必死,還將作案手法講述的清清楚楚,這是在炫耀么?條理如此清晰,一開始是在演戲么?相信王雅詩就算不追問,嫌犯也會自己講出來,他害怕將這些秘密帶到棺材里去!”
錄像的末尾,王雅詩錄完口供做完筆錄后就離開了鏡頭,她去向探長匯報。
在她走后不久,嫌犯開始出現(xiàn)嘔吐、昏迷、抽搐、呼吸困難等癥狀,被及時發(fā)現(xiàn)并送往醫(yī)院搶救,不存在刑訊逼供現(xiàn)象。
這個楊大國,連時間節(jié)點都掌握得這么準...好可怕的心理素質(zhì)!
王雅詩遇到他栽了跟頭,也算是倒霉。
連夜找到嫌犯供述的幾處埋尸地點后,三具破碎的骨架才被挖掘后拼湊出來,震驚的殺人碎尸案終于告破。
天色微亮,忙碌一晚的查斯理揉揉干澀的眼睛看了眼窗外,點燃一支煙沉思起來。
暖黃的臺燈開了很久,燈泡有些發(fā)燙。
《檢討》已經(jīng)寫完,他把屬于王雅詩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而撰寫的破案《報告》里,又將王雅詩放在了重點突破的位置上。
這個案件還有很多疑點,他會想辦法悄悄查下去,但是年輕人的機會非常難得,培養(yǎng)接班人需要的不僅僅是指點。
“有沒有第四位受害者?那個司機真的好湊巧!”
揉揉酸疼的腰,一支黑色鋼筆就放在略顯破舊的辦公桌旁。
從挖掘現(xiàn)場趕回來后,他就在辦公室里寫材料,略顯蒼老的身影在身后墻壁上留下孤獨的影子。
“砰砰!”
敲門聲響起,王雅詩端著一桶熱氣騰騰的泡面走進來,小心放在桌子的另一端。
“吃點東西吧,一直熬夜對身體不好?!?p> 掐熄大半截香煙,查斯理聞到泡面香味后才發(fā)現(xiàn)饑餓感一直都在,無奈露出一個疲憊地笑容。
“忙了一晚上,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p> 王雅詩靜靜站在一旁,低著頭沒有離去的意思,也沒有開口說話。
查斯理的笑容凝固幾秒后瞬間消失,三兩口吃完面擦擦嘴道:“說吧,我已經(jīng)吃完了?!?p> “探長...我們...遺忘了一個人?!?p> 莫非鬼丫頭想起那名司機了?或者是這件案子還有其它發(fā)現(xiàn)?
抬起頭,同樣疲憊的精致小圓臉上,一雙大眼睛里布滿血絲。
王雅詩的聲音竟像是從迷霧中傳來:“劉靜...死了?!?p> 辦公室里如同時間靜止了一樣,兩人都一動不動,只有泡面桶里剩余的湯汁在飄散出蒙蒙熱氣。
唉...
三分鐘后查斯理嘆息一聲,他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微亮的天空:這太陽,究竟什么時候才能升起來?
*
白板還在條件反射般地不停顫抖。
如果不是降臨時間接近,王林休想從醫(yī)生的手里拿回它。
真不明白醫(yī)生的那些手術器具,為什么會對能量體的白板起作用。
他可是親眼看到,醫(yī)生用手術刀小心割開白板的外層白霧,用小鑷子夾住外層拉開后,再向核心層剖去...
將沾滿血跡的小手電遞還給醫(yī)生,綠幽幽的光芒不再持續(xù)照射時,白板凝固住的身體里,白色煙霧繚繞自行彌合如初。
“原來自己也有好奇心,不然怎會幫醫(yī)生打手電照明?”
手電的綠色光線很神奇,照射在白板身上時,讓白色煙霧凝如實質(zhì)。
愛憐地捧著小盒子,王林輕輕撫摸著白板那張沒有五官的小臉,然后愣在那里。
“怎么回事?難道有什么奇怪狀況?”
醫(yī)生一直在觀察術后恢復的白板,見王林一言不發(fā)的愣住,忙掏出幾把手術器具追問起來。
“呃...別緊張,醫(yī)生!它太虛弱了,正在吸取我身體的部分能量?!?p> 白板吸取的不僅僅是能量,還有情緒和部分意識,王林隱瞞了這些。
可憐的白板如果再被解剖一次的話,應該會灰飛煙滅吧?
在王林的眼中,白板就算不是親生的,感情也比抱養(yǎng)的強很多。
只是這個小家伙有點兇,近乎吸取王林三分之一的能量、情緒及意識后,才自行停止。
“身高也就20厘米多點,吸取這么多...也不怕?lián)嗡???p> 輕輕合上蓋子,白板已經(jīng)進入了休眠狀態(tài)。
“我們馬上要降臨了,討論一下這次的行動計劃吧。”將小盒子放在身旁的灰霧中,王林主動提議。
他害怕醫(yī)生又打起白板的主意。
“屠夫伊恩的死,肯定驚動了幽靈城堡中的存在,很難說在我們降臨時,會不會被一群其它的屠夫給圍住。”
醫(yī)生收回凝視小木盒的視線,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們需要盡快離開XFED市,找一個安全點的相鄰城市,先進行我們的研究找出弱點所在,同時去‘拜訪’一下我的好友?!?p> “醫(yī)生,我認為你應該說得更準確一些,譬如向哪個方向出發(fā),前往哪里?!蓖趿值恼Z氣聽上去滿是威嚴,可聲音偏小且語速過快,顯得有點慌張。
大概是他并不熟悉這個國家的各大城市,在聽醫(yī)生提到幽靈城堡后,忍不住擔驚受怕。
“您提醒的對,亞歷山大先生。我建議向南方出發(fā),NDH市距離XFED市并不算遙遠,那里有近30萬人口,我那位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好友,就在那里?!?p> 兩人再討論一下相關細節(jié),灰霧中的白色光點就準時出現(xiàn)。
醫(yī)生主動挽住王林手臂,二人同時觸碰到白色光點。
每次降臨的時間都是從晚上9點開始,持續(xù)到凌晨5點,共8個小時。
第一次兩人一起降臨,為了防止意外分開,喬治別墅附近的小公園,就成為兩人約定第一時間匯合的地點。
眼前強烈的白光一閃而過,首次降臨的醫(yī)生還未從恍惚中清醒時,就被王林攜帶著向南方飄飛而去。
看來規(guī)則是不變的,在哪里回歸,就會在哪里降臨,誰也不例外。
快速清醒過來的醫(yī)生按照王林的指點,目視前方憑意念控制身體向前飄飛,這不但減輕王林的負擔,也讓二人的飛行速度更快。
斜月如鉤,高懸墨藍穹頂之上,猶如一條小船徜徉于星海之中。
隱約著輪廓的幾團小云朵似被星空層染,在月光下明暗不一。
遠處幽靈城堡的主樓屋脊上,一個缺少一只扣子眼睛的布娃娃,拉著一道黑影遙看向南方,良久后才隱入城堡內(nèi)。
很快,莉亞的房間里兩名屠夫靜靜出現(xiàn),他們攜帶著莉亞的尸體悄悄向城堡的方向走去。
王林他們并不知道,因為小心謹慎而逃過一劫,此刻正在星空下全力飄飛。
醫(yī)生推薦前往NDH市并不是隨意決定的,NDH市雖小,可它是重工業(yè)城市,也是科技高度發(fā)達的城市。
最重要的是,那里有先進的醫(yī)學研究所,她的好友珊娜就在那里工作,此行可算是一舉兩得。
既能進行她的試驗,又能驚嚇出珊娜的情緒來。
“這到底是好友,還是損友?還是沒心沒肺?”
王林對醫(yī)生的決定一點都不反對,心里開始警醒要對醫(yī)生保持戒心。
大約飄飛了兩個小時,在醫(yī)生熟門熟路的指引下,二人很快飄進了這家研究所。
研究所位于地下,面積大約3000多平米,需要指紋及瞳孔的掃描核對后才能進入。
但這些規(guī)格很高的安防措施,對二人一點作用都沒有。
進門有一個大型開放辦公區(qū),中心處是大型會議室,圍著會議室的寬闊走廊外側,便是分門別類的各個研究科室。
沒想到大晚上還有十多個人在加班,這讓兩人的原定計劃不得不進行更改。
“先找珊娜!如果她在這里就想辦法留住她,不在這里就到她家里找她,等這里的人離開后再進行研究。我知道她住在哪里,而且是單身一人。”
無人的角落里,醫(yī)生輕聲提醒后就直接向一個房間飄去,王林緊跟在她身后。
“這個死老外對這里了如指掌,估計來過很多次吧?”
如果他知曉醫(yī)生曾在這里主持過多項研究,更是赫赫有名的醫(yī)學界風向標時,不知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