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玄從自己的班級——也就是一年二班所在的東校舍行經(jīng)北校舍,進入社團大樓,社團大樓是一棟傳聞要是再不進行耐震工程,感覺似乎會很不妙的層樓建筑。目的地是最上層的四樓。當然社團大樓里面并沒有設(shè)置電梯之類的東西,要上樓的話,必須利用樓梯才行。
每天畫著各種各樣的繪畫圖……才怪。
爬完樓梯后,他的呼吸有點急促。義玄一邊看著印有「美術(shù)社」這些字的A4布告紙,一邊進入三〇一號室。
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撫摸著義玄的臉頰,他的頭發(fā)也隨之搖曳。一旦到了四樓,通風也變得相當良好,因此大約在這個時期,會讓人感覺非常舒適。
社團內(nèi)已經(jīng)有一名成員先來了。
兩張長桌靠攏并排在房間正中央,美術(shù)社員·桐山姬子正坐在桌子的一角前,操作著自己帶來的筆記本電腦。
「咦?其他人都還沒到?」
「如你所見。」
桐山絲毫沒有確認義玄的模樣,用以女性而言略微低沉但清晰的聲音這么回答。
義玄坐在折疊椅上,跟桐山面對面,這時桐山才首次抬起頭來,跟義玄對上視線。
宛如涂漆一般帶有光澤的黑色中長直發(fā),當真是梳理得一絲不茍;洋溢著濕潤光澤的漆黑秀發(fā),感覺非常適合和服;修飾著細長大眼睛的睫毛,甚至長到讓人覺得有點過火,讓她散發(fā)出某種年齡不詳且神秘的氛圍。
她的風貌給人一種難以想象是高一生會有的成熟印象,加上整體散發(fā)出的超然氛圍,感覺經(jīng)常會被認為有些難以接近且不好相處。
「義玄已經(jīng)準備好要刊登在下次《藝術(shù)報》上的內(nèi)容了嗎?」
「是啊,之后只要配合分配到的分量去編輯就行了。附帶一提,標題是『從垂直落下式的摔法看職業(yè)摔角史』。一提到垂直落下式,普遍認為是從背后摔下去,但其實從腦部摔下去的方法才是最先的起源——」
「住口?!?p> 「呃,是你先問我的吧?」
「我不過是問你『是否準備好了內(nèi)容』,換言之,只是提出yes or no的問題罷了,不記得有拜托你談?wù)摮瞿欠秶氖虑椤5共蝗缯f,我并不想聽?!?p> 「……你還是一樣直腸子啊。我覺得你最好把話講得婉轉(zhuǎn)一點……應(yīng)該說拜托你講得婉轉(zhuǎn)一點。」
坐下之后,兩人的視線幾乎一樣高??紤]到義玄身高是一般大一男生的平均值,莫非桐山的座高以女生的平均值而言,算是相當高的嗎?但其實并非如此,單純只是她坐下來的姿勢非常筆挺,脊背挺得筆直,甚至讓人懷疑該不會是背后裝了什么特殊的器材。附帶一提,桐山的腿相當修長,實際上她的身高在女生當中,也算是偏高的,「苗條纖細」這類的形容詞,用在桐山身上十分貼切。
社團的門發(fā)出巨大的聲響被打開來,有個活潑的聲音回蕩在室內(nèi):
「嗨!我來晚了!」
閃閃發(fā)光的滿面笑容,將溫暖的風和光送入房間之中。只是有個人在那笑著——僅僅只是如此,便讓人感覺仿佛百花盛開的春天來臨了一般。
「……嗯?只有義玄跟桐山兒?」
稍微歪了歪頭并這么喃喃自語的,是為葉姬子。
義玄、薇葉跟桐山三人,同時也是一年二班的同班同學。
「呿——虧我還用沖刺的飛奔上樓,真是虧大了!」
永瀨一邊這么埋怨,一邊跳向設(shè)置在里面的黑色三人座破舊沙發(fā),接著順勢立起手肘撐著頭,仿佛假日在家看電視的大叔一般橫躺在沙發(fā)上。雖然她自稱是用沖刺的爬上樓梯,呼吸卻毫不紊亂。
「薇葉,你的裙子掀起來了,緊身褲都露出來啰?!?p> 桐山看向薇葉,冷靜地指出問題點。
「無所謂呀~~」
薇葉毫不吝惜地秀出甚至可被形容為藝術(shù)品的白皙細長雙腿,同時這么說道。如同永瀨所說的,她看來并不在意被人注視,而且還啪、啪地敲著自己的大腿。
「我也在場喔?」
這次換義玄說話了。
「瞄一次一百二十元。」
「要收錢的喔……不過這價格設(shè)定得還挺有良心的嘛?!?p> 「義玄,雖然你大概沒有其他意思,但那番發(fā)言根據(jù)說出口的對象,會構(gòu)成真正的犯罪,還是適可而止吧?!?p> 桐山這么吐槽。
薇葉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小孩子一般咯咯笑著,并重新坐正在沙發(fā)上。
她那有著雙眼皮的明亮大眼珠、筆挺的鼻梁、且稍微偏圓形的端正臉龐上,絲毫看不到有化妝的樣子;盡管如此,那肌膚卻白皙透徹,且充滿滋潤。長度稍微及肩、宛如絲綢一般纖細柔順的黑發(fā),仿佛沒有特別堅持似的,只是單調(diào)地在頭部后方綁了起來。
雖然永瀨可以說完全看不出有特別打扮的樣子,但似乎更突顯出她本身所具備的純粹可愛風貌,反倒讓人感覺像這樣維持自然的模樣,對她會更有加分效果。
「話說回來,永瀨下次要提出的報導內(nèi)容是什么?」義玄這么出聲問道。
「嗯~其實我前陣子在想,《藝術(shù)報》所欠缺的東西是什么?!?p> 「然后呢?」
「我的結(jié)論是,關(guān)于丑聞消息這方面,因為由桐山兒負責,所以可以放心,之后欠缺的就是既色情又暴力且危險的成分了。」
「沒人會對校內(nèi)報導抱持那種跟八卦周刊有得拼的刺激需求好嗎?應(yīng)該說,在具備『丑聞消息』這點時,就已經(jīng)偏離原本的主旨了吧?!?p> 在上一期的《藝術(shù)報文化祭增刊號》里面,桐山揭發(fā)了兩名教師超越同僚的關(guān)系(獲得情報的管道不詳)。結(jié)果今年的文化祭,原本應(yīng)該完全不受矚目的一份小報,竟然擠下了其他各式各樣的活動,成為大眾之間最熱門的話題;加上祭典特有的氣氛助陣,那兩名教師最后甚至在后夜祭公開告白。
總之,當時氣氛炒得非常熱烈,包括其他教師群,全體都呈現(xiàn)祝福兩人的氣氛。雖說有個圓滿收場,但「鬧得這么大,又是在眾人面前開始交往的兩人,實在無法想象萬一要分手時會有多尷尬」這一點,是目前陽世大學里令人相當擔憂的不安要素。
「那是祭典限定的報導,我暫時不打算寫那種內(nèi)容的報導了。況且我原本就討厭將手中的情報暴露出來,那次算是『偶爾心血來潮』啦?!?p> 桐山鳶,興趣是收集情報并加以分析(但是她厭惡公開其內(nèi)容)。
她究竟將收集到的情報用在哪里?這點實在讓人非常好奇。
「好,那就用那股『偶爾心血來潮』的干勁,這次來試著挑戰(zhàn)色情報導吧!」
薇**起大拇指這么說道。
「別慫恿高一的純情少女寫色情報導?!?p> 桐山這么回答,但她的模樣讓人完全感受不到純情少女會有的羞怯。
「不不,報導是由我來寫的喲!所以桐山兒只要讓我拍個一、兩張讓人覺得色情的照片……」
「我才不要!為什么我必須提供男生處理**的材料??!」
「桐山設(shè)想的『能夠被允許刊登在校內(nèi)報上的色情尺度』的定義,還真讓人好奇啊?!?p> 雖然覺得她應(yīng)該沒在聽,但義玄還是這么喃喃自語道。
從語調(diào)聽起來,感覺她的想象相當色情,已經(jīng)讓人完全無法認為她是純情的少女了。
「是說,薇葉,你比我更像個美少女,應(yīng)該比較適合去拍那種的吧?」
桐山像是在經(jīng)過深思熟慮之后,做出這番結(jié)論般地說道。
「NO、NO,因為我是那種不能脫的偶像類型,雖然就可愛這點來說我的確是占上風,但想要讓人感覺到妖艷魅力的時候,還是桐山兒比較適合啦?!?p> 「這、這兩個人,完全是以脫衣為前提在討論嘛……」
因為薇葉看來并沒有特意打扮外表,原以為她對那方面毫不關(guān)心,但她似乎意外地有確實在分析自己的優(yōu)勢。感覺就連不施脂粉這點,其實都是她「為了讓自己最醒目的戰(zhàn)略」也說不定。
不過,正確答案大概是她根本什么也沒在想吧。
「雖然我也不是不懂那個道理……不過在那之前,為什么要追求妖艷的魅力???感覺對高中男生而言,并沒有那么多需求。按常理來想,更健全的方向會比較受歡迎吧?!?p> 桐山這么說道。
「不,對現(xiàn)今的大學生而言,成熟的性感魅力意外地受歡迎呢……我猜啦?!?p> 「是用猜的喔?」
義玄低聲吐槽薇葉的話。
于是兩名女生的視線瞬間朝向義玄。
「唉呀,這么說來,都忘了有個男生的樣本在場呢!義玄喜歡哪一邊啊?」
桐山這么問道。
「沒錯沒錯,如果有人要你選一邊,義玄希望我跟桐山兒誰脫呢?」
薇葉的問題完全搞錯方向。
總之還是不得不給個答案吧?這么判斷的義玄閉上雙眼沉思了幾秒,然后回答。
「這個嘛……讓我代表所有男學生發(fā)言的話,就是『兩邊都脫』——」
就在他說到這邊時,薇葉插嘴道。
「十五點五十五分,八重汣義玄『要求兩名女社員脫掉衣服』——桐山兒,你記下來了嗎?」
「當然了,本月號的編輯后記就決定是這個啦?!?p> 桐山一邊不懷好意地笑著,一邊敲打著鍵盤。
「唔,實際上我的確是那么說過,所以也無法反駁……」
無論怎么努力,大概都說不過她們的義玄沮喪地垂下頭,并被迫重新體認到社團內(nèi)的勢力強弱。
之后的薇葉看起漫畫,桐山面向計算機,義玄則預(yù)習著明天的課程,三人像這樣松散地過了大約三十分鐘。今天是五名社員說好要全員集合一起討論的日子,但還有兩個人一直沒來。
「這么說來,今天跟青木一起上體育課的時候,他的樣子好像怪怪的呢?!?p> 義玄忽然停下筆,并非期待有人響應(yīng),只是像在自言自語般地這么低喃道。一年一班的青木雖然跟義玄不同班,但在陽世大學,體育是兩班一起上的,因此只有在體育課時,兩人會一起上課。
桐山有了反應(yīng),用仿佛在偵察般的視線這么詢問義玄。
「鳶那家伙,在體育課看到她時,感覺也是不太對勁啊?!?p> 「是嗎……該不會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吧?例如青木的熱烈攻勢終于有了成果之類的?!?p> 「哼,只有那點是不可能的,至少就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即使花上一輩子,他們也不可能交往,只要那家伙沒有察覺到他遺漏的事——」
就在義玄跟桐山討論著一直沒有出現(xiàn)在社團的兩人時,門發(fā)出輕微的喀嚓聲響并打開了。
剩下的兩名美術(shù)社員——也就是青木義文跟葉梓萱,用蹣跚的腳步從入口走了進來。
青木有著一頭稍微燙卷過且偏長的頭發(fā),總是露出討人喜歡(講難聽點就是感覺不正經(jīng))的笑容,給人一種雖然整體而言顯得懶散、但感覺很容易搭話(這也一樣,講難聽點就是感覺很輕浮)的印象,還擁有文藝青年般的高瘦身材。
葉梓萱的天生發(fā)色依照光線的照射程度,看起來會是相當明亮的金黃色,而且有著滋潤光澤的長發(fā);挺立的眉毛配上稍微偏上揚、感覺相當堅定的眼眸;雖然體格嬌小,但絕非幼童體型,可以明白地看出她有在健康地運動,證據(jù)就是那具柔軟且結(jié)實的身軀,整體而言給人一種活潑的印象。
兩人都跟外表一樣,平常有著明朗的性格。
但不知為何,今天這兩人讓人感受不到絲毫活力,完全是一副衰弱到極點的模樣。
義玄、薇葉、梓萱三人坐在桌子的其中一邊,青木跟桐山則并排坐在三人對面。青木跟桐山的臉色依然蒼白,有時會互相確認著彼此的面孔。
「那么,呃……你們……怎么了嗎?」
在莫名沉重的氣氛中,永瀨率先起頭詢問。
「呃,我是打算說出這件事沒錯,但該怎么說呢……」
青木搔著頭,欲言又止。盡管平??梢钥闯鏊枪室獍阎品┑每蹇宓?,不過今天看起來真的只是純粹邋遢而已。
他隔壁的桐山則是低頭看著桌子角落,毫無意義地撥弄自己的長發(fā)。
「你們怎么啦?要是有什么煩惱,可以跟我們商量啊,我們應(yīng)該可以幫上某種程度的忙喔!」
義玄也催促兩人開口。
「喔,那真是太感謝了……嗯,OK,那我開始說啦!雖然剛才我們兩人已經(jīng)決定要跟大家講,但真要開口時還是有點難以啟齒。不過,一旦要跟別人講這件事,還真的挺需要勇氣的——」
「快招出來!」
桐山銳利的聲音打斷了青木的話。
青木有些驚嚇似地點頭應(yīng)聲:「是、是的!」無論對方處于何種狀態(tài),桐山都毫不留情。
青木深呼吸了一次,確認桐山的樣子;桐山對此盡管露出不情愿的表情,但仍稍微低頭表示同意。這么確認過后,青木重新開口說道:
「其實我們昨天晚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室內(nèi)整個安靜下來。青木賣了個關(guān)子,讓那陣沉默確實地遍布室內(nèi)。然后——
「——靈魂互相交換了!」
他這么大叫。
「什么?」桐山這么說道。
「咦?」義玄這么說道。
「啊哈哈哈……???」薇葉這么說道。
三人三種反應(yīng),總之都露出訝異的表情。
「所以說,我跟鳶的靈魂互相交換了,就像漫畫一樣……好痛!」
「喔喔,手刀劈頭直擊?!雇┥角孟蚯嗄绢^上的劈擊之準確度和銳利度,讓義玄不禁感到佩服。
「你、你是怎么回事啊,桐山!」
「虧你那么裝模作樣,搞笑的臺詞卻乏味無趣。」
「不是啦!我真的不是在搞笑,我是很認真地在說喔!」
「比起這點,讓人滿心期待之后搞笑卻冷場的話,會被桐山痛毆這件事,對我來說比較震撼……」義玄低聲地這么說道。
「況且要是你們靈魂交換了,那現(xiàn)在青木應(yīng)該是鳶吧?但是那愚蠢的說話方式明明跟往常沒兩樣,呆頭呆腦的樣子似乎也完全沒變???」
「所以我說的『互相交換了』是過去式,現(xiàn)在已經(jīng)恢復(fù)原狀啦!還有,梓萱你也別若無其事地話里藏刀!學校沒教過你那種無意識的言語暴力是最危險的嗎?」
之后的青木也以莫名夸張的姿勢,拼命地訴說「自己跟桐山的靈魂曾經(jīng)交換論」。雖然那拼命的心情確實有傳達出來,但他說的話實在太荒唐無稽,義玄等人也只是感到困惑而已。
「好、好,總之我明白你說的話了……真是的!那么,鳶有什么話想先說在前頭的嗎?青木說他跟你靈魂交換過?!?p> 桐山露出一臉嫌麻煩的樣子,詢間還沒有開口說過話的桐山。
桐山抱頭俯視下方,像是無法接受事實似地搖著頭。在她平??偸鞘崂淼谜R漂亮的栗色頭發(fā)變得相當凌亂之后,她總算打開一直緊閉著的嘴唇。
「……果然還是騙人的,那種事怎么可能會是現(xiàn)實,因為很奇怪不是嗎?我變成青木,青木變成我……嗯,不可能,果然沒那回事!」
她慢慢地放大音量并起身,最后終于氣勢猛烈地站起來,開口說道。
「那果然只是一場惡夢罷了!」
桐山擺出仿佛會配上「砰~!」這種音效的戰(zhàn)斗架式。
「我才不相信什么超自然現(xiàn)象!沒有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很好,這就是結(jié)論!青木——你別擅自把我卷入你奇怪的妄想之中!靈魂交換?哈,現(xiàn)在可不流行那種根本不可能的設(shè)定喔!」
「我、我被背叛了!我們剛剛才彼此確認過那是事實不是嗎?」
「那是我一時鬼迷心竅!當時的我根本不具行為能力!」
「雖然不是很懂,但我知道這是個讓人覺得爽快的翻臉方式?!?p> 雖然感覺很多余,但義玄還是把話說在前頭。
「你是說,那果然是作夢嗎?」
「沒錯!只是個真實成分有點偏多的夢!好了,青木!你也快清醒過來吧!」桐山的樣子變得有點奇怪,像是進入躁癥狀態(tài)一般。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作了同樣的夢,而且在那個夢里感覺到『靈魂交換』的時間認知也一樣;明明沒去過彼此的房間,在夢里看到的隔間擺設(shè)卻完美到分毫不差;還有我在靈魂交換變成唯的時候,房間里被我移動過的東西,在現(xiàn)實世界中也是偶然移動成同樣的狀態(tài)嗎?」
「那種事情……只不過是偶然跟偶然和偶然重疊起來罷了!沒錯,換言之就是奇跡!」
「所以說就是因為奇跡,我們的靈魂才會交換——」
「為什么是我跟你呀!」
桐山仿佛要開口咬人似地怒吼。
「嗯,那應(yīng)該是那個吧?應(yīng)該說是命運,或是前世注定的因緣?所以說,我們干脆就這樣開始交往也不錯啊~~」
「為什么會做出那種結(jié)論啊?」義玄這么吐槽,雖然當事者們似乎完全沒有聽見。
「噫~~~~!就是因為你會講這種話,我才討厭你!」
桐山顫抖個不停,往后退到房間的角落。
「……結(jié)果你們到底是怎么回事?倘若是看到奇怪的妄想或幻覺,我也是可以聽你們說啦?!?p> 桐山仿佛打從心底感到詫異般地低喃道。
「沒有那個必要,桐山!因為青木跟我的靈魂實際上并沒有交換過!要是跟梓萱交換也就算了,竟然是跟青木,我絕對不會承認!堅決反對!絕對反對!排除在外!」
那個變態(tài)想把他惡心的妄想推到我身上啦——桐山一邊這么哭訴,一邊撲向梓萱身上。梓萱像是在安撫黏上來撒嬌的狗一般,撫摸著桐山的后背,并說著:「乖、乖,不哭不哭?!?p> 「咦?結(jié)果之所以不愿意承認,是因為對象是我……?」
青木大受打擊地垂下了肩膀,義玄開口要他別放在心上。雖然不是很了解發(fā)生了什么事,但青木的悲慘狀況也傳達到義玄這邊來了。
總之青木跟桐山就這樣一來一往地持續(xù)著「昨天靈魂有交換」「沒有交換」的攻防戰(zhàn),一來一往、一來一往、一來一往……
就在義玄跟薇葉旁觀眼前的情況,并敷衍地談?wù)撝杆麄冊摬粫浅粤耸裁雌婀值臇|西吧」的時候,桐山終于發(fā)飆了。
「總之你們先給我冷靜下來——!今天就此解散——!」
因為副社長的這一句話,定期社團會議決定延后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