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合籠蓋
“都是錢?。∥覀儼l(fā)財了”
狂喜之情在每個人心中躍動。
在場的整個尖刀嘴團隊里,雖然都是摳皮子,掛馬子,滿身匪氣的混混之輩,但是只要錢到位,他們也干的來園丁的活。
順著周祈開辟出來的路,這些小混混們小心翼翼的,一個拽著一個衣角,像是走獨木橋一樣的趟過去。
一行人就這樣排蜈蚣似的,來到了紫色的花田近處。
“伙計們,按計劃開工了!誰敢不好好干活?”刀把一馬當(dāng)先,拽過旁邊人手上的鏟子就開始刨起土來。
“我一會兒挑出一兩個不好好干的,不止錢不發(fā),還得狠狠的把他胖揍一頓,你們誰想當(dāng)這個幸運兒,就好好偷懶,別讓我逮到?!?p> 刀把惡狠狠的說著陰陽怪氣的反話,又把蘿卜大棒一起給了出來:“但是,好好干,出去了每人至少兩萬!我還帶你們?nèi)ズ然ň苸!”
“聽到了沒有!聽到了就說‘是’!”
“是!”
眾人轟然應(yīng)諾。
三十多個人井然有序的一部分人推車,一部分人刨土,一部分人裝車。聽到威脅,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在揮舞鏟子。
而刀把,僅僅只是象征性的給了土地兩鏟子,就把鏟子遞了回去。
他是老大,自然可以不干活,他自己一個人找了一款地勢較高的石頭當(dāng)板凳,一邊監(jiān)督眾人,一邊全神貫注的盯著那跟鋪設(shè)出3000多米遠,事先拉直并已經(jīng)距預(yù)定刻度線,被拽離了一小截的繩子。
如果這根線再被拽動一次,就說明蛇要回來了。
一切的計劃都在井然有序的進行著。
刀把陶醉享受在這條精彩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中,摟著自己的小秘書婉兒,幻想著將來發(fā)這一筆橫財后的美妙人生,以及更近,再進一步的幻想。
“老板,你的手動來動去,好討厭啦?!監(jiān)L職業(yè)裝的婉兒秘書在他懷中,媚眼如絲的撫摸著他的胸口,像貓咪一樣溫順。
“500萬到手后,一定要記得你答應(yīng)我的包包哦?!?p> “哈哈,婉兒,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著眼于這500萬了,小錢!”刀把感覺自己可以更膨脹:“我是在想……如果那樣的巨蛇到了現(xiàn)實,現(xiàn)實會變成一片廢墟的吧?”
“老板你想說什么?”
“廢墟……總是有很多難民,沒有警察,沒有城管……”越說,刀把眼睛越亮。
“他們總需要我出頭保護的吧?”
“額?!??”女秘書婉兒沒跟上刀把的思路。
刀把膨脹到了一個極點,他迅速沉浸到了十惡不赦的幻想中,幻想自己已經(jīng)變成了重陽市的地下皇帝,黑道教父,正坐在王座上,下面的仆從在虔誠的親吻他的腳尖。
更讓人得意的是,一堆絕對不知道毒液巨蛇就是他引來的難民們,正聚集在門外熱烈的歡呼著他的名字,爭先恐后的給他交保護費,稱他為‘救世主’。
殊不知,正是自己為了這價值區(qū)區(qū)500萬的夜冥花花田賣錢,才激怒了毒液巨蛇,才將其災(zāi)禍帶到了現(xiàn)實,才害的城區(qū)的人們家破人亡,而自己要收他們的錢,才能保護他們!
這種既當(dāng)又立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然而美夢多是短暫的。
最用力正在揮舞鏟子刨土的一個社會小青年突然啊的一聲慘叫,竟然當(dāng)即就摔倒在地。旁邊的人正想去扶他,卻不料發(fā)出了像是女人一樣高亢的尖叫,也跌坐在地。
這一連串的事件突然發(fā)生,打斷了刀把的想入非非。
“怎么了?在鬧什么?!”他不悅的呵斥道。
“啊啊啊??!啊啊?。?!”那人持續(xù)性的大叫著,瘋狂用手指指著躺在地上的社會小青年,吸引來了更多的注意。
眾人皆圍觀了過去,
只見兩個癱軟在地的人,一個面如土色,而另一個社會小青年……臉枯如百年老樹皮。
“我……怎么了……”社會小青年竟然也顫顫巍巍的坐了起來,恐怖的臉讓看到的人都心里發(fā)毛。
他竟然還活著,留有一口氣。
但是眼瞳已經(jīng)全黑,臉上枯巴巴的褶皺不禁讓人泛起密恐,但他卻活著,還在低啞著發(fā)出不似人的嘶吼。
“我怎……”
“……怎么……看不……見”
話音未落,便氣絕倒地。
……眾人默然。
毒針!?
為什么?
眾人都齊刷刷看向周祈,難道不止這花田外圍一大圈的草叢和樹林,就連這夜冥花花田里,也設(shè)有毒針陷阱?
周祈若無其事的抱臂而立,用手指了指不遠處。
“不是陷阱……喏,在那?!?p> 眾人順手指向望去,那邊有一個紫皮的侏儒怪悄咪咪的蹲進了草里,但還是有眼尖的人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
“毒針不止可以設(shè)置陷阱,也可以拿來當(dāng)吹鏢的?!敝芷砣魺o其事的攤手道。
周祈從已經(jīng)完全干枯到只剩一副皮和骨的社會小青年脖子上拔下了一根淬毒的骨針,手握毒針,毫無感情的平靜像是掃視著一群死人,令眾人都心生寒意。
“紫色侏儒怪,殺掉就好了。”
如同平靜的水鍋倒入一滴沸油,人們的討論瞬間就炸開了,所有人都驚恐的趴了下來,刀把陰沉沉的看著周祈,他隱隱感覺哪里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
死死地盯著周祈的臉,刀把腦海里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被自己忽略了?
“這個叫甕中捉鱉哦?”周祈平靜而自信的笑著,背著手走到最后面,用身體站在路口,堵住了自己以不死性踏平陷阱,披荊斬棘開辟出來的那唯一一條出路。
“好了,路被我截斷了?!?p> “如果不想被殺,就請和紫色侏儒怪戰(zhàn)斗吧?!?p> 完全沒有料到。
眾人陷入了極端的恐懼中。
又是兩發(fā)毒辣精準(zhǔn)的吹箭,這三十多個異能者再次折損兩人。
他們趴在地上,像是鴕鳥把頭埋進沙土里,露出屁股一樣,在這片除了花花草草以外,幾乎沒有任何掩體的地方,紫色侏儒怪來自四面八方的吹箭,幾乎可以射在任何一個地方。
“你要干什么?。?!”“你要把我們都害死在這里嗎????!”
刀把憤怒的聚集壓縮電流為一顆小小的光彈,一甩手激射而出,抵平了一根射向自己的吹箭,回頭憤怒的對周祈吼道。
周祈沒有笑,也沒有慌張,只是平靜的像是觀察著一場鬧劇。
“一、夜冥花有毒,說了你們也不會在意,但它們不能流入市場?!?p> “二、各位都是壞事做盡的兇人了,也該想到有這么一天了吧?”
“第三、也是唯一的原因……你們不該用我的房子來威脅我。”
“那個房子,是我唯一留下對她的回憶了,如果我不配合你們,房子遲早要被你們點著,那不如大家分個生死?!敝芷砦⑿Φ陌淹嬷歉鷱囊阉赖纳鐣∏嗄瓴弊由蜗聛淼亩炯?,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道,傷口卻迅速的愈合了。
“反正是我活?!?p> 刀把越想越恐懼,但他還是有所不解,他顫抖著喝道:“那你為什么要假意給我出謀劃策?!”
他憤恨的努力回憶著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忽略才落得如此下場:“這個調(diào)虎離山之計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了!到底有什么漏洞在里面?!!”
“調(diào)虎離山?”周祈裝作思考的托腮歪了一下頭:“你要說漏洞?……”
“這個計策唯一的漏洞就是不該存在。”
“我給你們兩個提示。一、巨蛇夜晚會沉睡。二、紫色侏儒怪夜晚會跟著巨蛇沉睡。”
“所以你們想——這難道不是畫蛇添足嗎?”
“如果你們不用足足七噸魚肉和沿途一路鋪設(shè)的死魚當(dāng)誘餌把巨蛇連夜引走,現(xiàn)在這些本該睡覺的紫色侏儒怪會精神抖擻的出現(xiàn)在這里包圍你們嗎?”
周祈的笑容,在所有人眼中都宛如惡魔。
“友情提醒,一共有13只紫色侏儒怪朝你們包抄過來,分別是東南兩只,西南五只,正西兩只,西北三只,東北一只,我正處于你們的正北方,要小心哦?!?p> “開什么玩笑!”前一刻還在刀把懷里嚶嚶的婉兒秘書,從袖口里拔出兩把帶著鎖鏈的飛刀,精準(zhǔn)的擲出。
飛刀在空中劃過一個優(yōu)美又極淺的弧度,兩把拖曳著鎖鏈的飛刀紛紛正中周祈的心臟。
“老板!通電!”婉兒秘書大叫著,一拉鎖鏈,飛刀把柄后的細細鎖鏈竟還掌握在她手中,她將之遞給了刀把,而刀把陰沉著臉接過鎖鏈末端后,對周祈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猛地發(fā)力,巨量的電流通過細細的鎖鏈直接傳導(dǎo)到周祈身上,將周祈電的胸口發(fā)出了一陣鐵板香腸過頭似的焦炭味。
然而,這對于周祈而言,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連眉頭都沒有皺……
懾與他手上那跟毒箭,沒有人敢正面沖過去。
就在此時此刻,刀把小隊方又有四個人哀嚎了一聲,滾在地面,于不可思議的迅速老化中一命嗚呼。后方三十多個異能者手下攝于毒箭的威力,害怕的不敢站立,只顧趴在地上抱頭鼠竄,尋求一個最合適不被狙擊的位置。
這番雜亂無章,根本沒有人考慮過向周祈發(fā)起攻擊。
只顧躲藏,只顧逃跑,人擠人,人擁人,哀嚎成一片。
“友情提示,這里哪都出不去,先處理那些紫色侏儒怪,再慢慢料理我會比較好哦?!?p> 周祈不忍他們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下去,露出一個惡魔般玩味的平靜笑容:
“這四周都是陷阱,我就堵在這出口處,就算你們一時片刻把我從頭劈開,我也會抓著你們的手,瞬間愈合,到頭來,你們更會成為毒針吹箭的活靶子?!?p> “可惡,他說的對。”刀把憤怒的眼睛幾乎要瞪出血來,他咬牙回頭,甩出了一個雷球,這是他傾盡全力的一擊,也是他最為自傲的招數(shù),這藍汪汪的球形閃電劃過地面,擊中了一個紫色侏儒怪,一瞬間,這個侏儒怪就被電的頭焦尾爛。
這是最靠近的一個目標(biāo),他收起手下令全員隨意攻擊。
而三十多個異能者中,掌握遠程攻擊手段的實在過于少見。
在這種場面下,反倒是丟飛刀的婉兒秘書大放光彩,她一個人丟出五把飛刀,解決了三個紫色侏儒怪。
還有一個人,掌握著奇怪的風(fēng)力異能,可以吹飛一定的吹箭,可以保護周圍的人,眾人在合力之下,靠著周祈不斷口述給出的侏儒怪們的位置情報,竟然和四面八方的紫色哥布林戰(zhàn)的難解難分。
而周祈則一邊報著侏儒怪們的位置,拿著一根毒箭,好整以暇的守在出口,望著天空,仿佛在靜靜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