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馬勇的情緒有些不對,劉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順帶打入了一道柔和的法力。
“好了老馬,一點小事兒罷了,你也是上過戰(zhàn)場掄過刀的人,別搞得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娘們兒似的。”
說話間,他招呼了一下白骨夫人。
轉(zhuǎn)身朝著西城門的方向走去。
在劉洪那道法力的幫助下,馬勇的情緒慢慢地平復(fù)了來。
看了眼周圍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吃瓜群眾,他忍不住搖頭苦笑了一下,然后快步追上了劉洪和白骨夫人。
和剛才的情況有些不同,這一次馬勇依舊落在了劉洪的身后,但是距離對方卻超過了五個身位。
這并不是他的故意為之。
確切的說,這純粹就是一種下意識地行為。
他是上過戰(zhàn)場不假,掄刀和突厥玩過命也是事實,但是剛才劉洪和袁守城的那次短暫交手,卻給他造成了一種極大的震撼。
面對這樣的一場算不上是戰(zhàn)斗的戰(zhàn)斗,他體會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如此一來,對莫邪產(chǎn)生些許的畏懼之意也就不足為奇了。
接下來一路無話。
一行三人按照正常的步行速度,很快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向左轉(zhuǎn)再一直往前走,就是他們之前寄存馬車地方。
可是走著走著,劉洪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前方不遠(yuǎn)處,一支五十人的重裝步兵小隊攔在了路中央。
周圍的普通老百姓都已經(jīng)被驅(qū)散了開來。
短短百來米的街道,被設(shè)置成了一處臨時戰(zhàn)場。
看著那些步兵身上的魚鱗甲,還有手中的奇形長刀,劉洪在皺眉的同時,心中忍不住也有一些感慨。
這些步兵都是真正精銳之士。
其甲胄和武器的精良程度,遠(yuǎn)超之前他所見過的那些城防部隊,最關(guān)鍵的是,這些步兵組成戰(zhàn)陣當(dāng)中,居然沒有戰(zhàn)盾。
對,就是沒有戰(zhàn)盾。
一面都沒有。
很顯然,這是一支被用于進攻的部隊,那些步兵身上散發(fā)出的血腥之氣和彪悍之意,也從側(cè)面證明了這一點。
劉洪皺眉,是因為他不想和大唐的朝廷發(fā)生沖突,之后的感慨,卻是因為前方街道中央的這些悍勇步兵。
在他原本的世界當(dāng)中,唐朝便是一個極富傳奇,同時又讓人無比向往的朝代。
唐之強,天下未有人能與之爭鋒。
現(xiàn)在看來,西游世界中的大唐,同樣也是如此。
劉洪乃是華夏子民,穿越前是,穿越后依舊還是,看到如此的大唐,他有那么一點小小的感慨也很正常。
“公子爺,這些人是玄甲衛(wèi)中的陌刀隊,如果可以的話,還請公子爺盡量別和他們動手。”
就在劉洪心生感慨的時候,落在后面的馬勇快步上前,湊過來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馬勇是一名老兵,曾經(jīng)在唐軍中服役了8年時間。
對于唐軍中各支出名的部隊,他不說全都了解,卻也知曉了一個大概。
現(xiàn)在他之所站出來,倒不是因為擔(dān)心劉洪和他自己。
其實他的心中非常清楚。
真要動起手來,別說是眼前這支只有50人的重裝步兵小隊了,哪怕將整支玄甲衛(wèi)全都拉來。、
估計都沒有什么卵用。
因為劉洪的強大,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人類的范疇,和這樣的存在硬剛,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地勝算。
事實上,他現(xiàn)在真正擔(dān)心的,是眼前的這些重裝步兵。
當(dāng)初服役的時候,他參加的是騎兵部隊。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對陌刀隊這種,能夠以步克騎的傳奇兵種,產(chǎn)生出了一種由衷的敬佩之意。
如非必要的話,他是真的不希望看到,對面的這支陌刀隊莫名其妙地折損在這里。
因為這根本就沒有意義。
劉洪并不知道馬勇的想法,但他也的確沒有對大唐軍隊動手的意思。
不過對于這些士兵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和目的,他多少還是有那么一點好奇的。
剛才和袁守城之間的戰(zhàn)斗,持續(xù)的時間非常短暫。
但鬧出的動靜卻是一點都不小。
朝廷方面是會派人過來,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對方來的速度太快了,而且派來的這支小部隊又很特殊。
要說這里面沒有一點說法的話,他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既然是這樣,那就索性等著好了。
相信要不了多長的時間,便會有人主動站出來和他接觸,就是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
或者說,究竟是屬于哪方勢力。
朝廷?天宮?西方教?
好吧,以上的幾種猜測都是有可能的,與其在這里胡思亂想,還不如等事情自己揭曉呢。
劉洪猜到?jīng)]錯。
差不多幾個呼吸之后,一為身材高瘦頎長的中年文士,從重裝步兵小隊中走了出來。
他漫步走到劉洪的身前,微微一禮:“這位道友,還請留步,本人魏征,有一些問題還想要請教一下道友!”
聽到中年文士自報家門,劉洪微微一愣。
他抬頭看了對方一眼,然后下意識地問道:“你是說,你就是魏征?”
說話間,他放開自己的神念隨意一掃。
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
眼前這個自稱是魏征的家伙,居然并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一名修為已至地仙境的修者。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他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起來。
好家伙!
天宮里的那些大佬們,對西游一事可是有夠上心的。
之前冒充算命先生的袁守城,就是一名地仙境,現(xiàn)在跟著陌刀隊一同出現(xiàn)的魏征,同樣也是地仙境。
將他們安排在大唐境內(nèi),花費的心思肯定不少吧!
劉洪會有這樣的想法,倒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誠然,在西游的世界中,區(qū)區(qū)幾個地仙境的修者,的確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然而,大唐朝乃是人族的主脈。
是最講究人道氣運的地方。
在一般的情況下,修為跨入了仙境的修者,絕對不會主動進入此地。
而且就算進入了,那么除非得到人族氣運的認(rèn)可,否則的話,修為就會受到極大地壓制。
像魏征這種,不僅進行到了大唐,而且還混成了皇帝身邊的紅人,這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想要成功地做到這一點,耐心和算計,兩者缺一不可。
一想到這里,劉洪忍不住瞇起雙眼,對著魏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想要看看,此人究竟有何不同。
魏征:“......”
劉洪剛才的那個問話,還有現(xiàn)在的這種反應(yīng),讓魏征感覺頗為地?zé)o語。
話說,你可是金仙境的大佬欸!
怎么,是耳朵不好使還是咋滴?
老夫剛才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好不好,用得著再問一遍嗎?
因為一場算不上是戰(zhàn)斗的戰(zhàn)斗,劉洪的氣息,曾經(jīng)短暫地爆發(fā)過一次,由此暴露了自己是修為境界。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此時的魏征并沒有輕舉妄動。
不過袁守城已經(jīng)嗝屁的事情,他卻是知道的,對于這件事情,他的心中除了憤怒之外。
剩下的就只有不解了,
要知道,袁守城和他一樣,都擁有天宮的身份和背景,而且還背負(fù)著天宮指派的某些特殊的使命。
這并不是什么隱秘的事情。
事實上,西方教也好,道家也罷,甚至是人教中的一些存在,對此基本上都是心中有數(shù)的。
所以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劉洪為什么敢下這個死手。
難道說,這貨就不怕天宮的震怒嗎?
還是說,這貨其實只是一個散修,因為運氣好才進階到了金仙的水準(zhǔn),所以還知道西游一事?
相較而言,后一種的可能性貌似更大。
至少現(xiàn)在的魏征就是這么認(rèn)為的。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敢對對方有絲毫的不敬,散修的金仙也是金仙,比他這樣的地仙強出了不知道多少倍。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最好還是別惹怒了對方。
他可不想步袁守城的后塵。
魏征是個聰明人。
心思電轉(zhuǎn)之間,就已經(jīng)想好了應(yīng)對眼前局面的對策。
于是他很快收斂起了自己的情緒,沖著劉洪笑道:“道友你說笑了,在下就是魏征,道友既然有這樣的反應(yīng),想來是知道在下的?!?p> 魏征純粹是在沒話找話。
他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先消除劉洪的戒心,想辦法將其留在長安城,然后等天宮派人下來解決此事。
不過對于某人知道自己名字這一事,他多少還是有那么一點得意的,因為這就證明他在大唐混得還行。
如此一來,也算是對得起天宮對他的交代了。
劉洪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但是看到對方的那張老臉笑得跟朵老雛菊似的,他立刻就知道,對方的心中肯定沒憋著好屁。
最大的可能就是,準(zhǔn)備拿話套路自己。
既然是這樣,那也就沒必要和對方客氣了。
于是他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然后順著對方話里的意思繼續(xù)道:“是啊!我聽說過你的名字。據(jù)我所知,你魏征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犯顏直諫,成天憋著壞找皇帝的麻煩,不知道是也不是?”
魏征:“......”
MMP!這話聽著貌似有些不像是好話??!
“犯顏直諫”這個詞是這么解釋的嗎?
話說,你這到底是在夸我還是損我???
為毛聽上去就這么別扭呢?
要不怎么說魏征是千古能臣呢,別的暫且不提,這貨控制自己情緒的能力,絕對是一等一的。
盡管心中非常不爽劉洪的說辭,可表面上他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沒有聽懂劉洪損他的話一般。
“這位道友,大唐境內(nèi)的仙境修者少之又少,今天居然遇到了,那就是緣分,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道友你......”
他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后開始對劉洪發(fā)起了忽悠。
讓他沒想到的是,劉洪并不是一個按套路出牌的主兒,在聽到“不情之請”這四個字的時候,劉洪立刻揮手打斷了后面的話。
“好了好了,既然你都已經(jīng)知道不情之請了,那就別再說出來了,我們現(xiàn)在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說完這句話,他沖著身邊的白骨夫人和馬勇使了一個眼神,然后直接繞過魏征,頭也不回地朝著西城門的方向走去。
魏征:“????”
可著劉洪等人離去的背影,魏征感覺心中有無數(shù)羊駝跑過,而且每只羊駝都馱著一個小朋友,小朋友的的頭上還有無數(shù)的問號。
神特么那就別說出來了!
有你這么說話的嗎,這還是不是正常人聊天的方式啦?
老夫剛才只是和你客氣客氣罷了。
對,就是客氣。
客氣你懂嗎?
當(dāng)魏征在心中瘋狂吐糟的時候,劉洪領(lǐng)著白骨夫人和馬勇已經(jīng)走出了幾十米,眼瞅著這樣靠近那只重裝陌刀小隊了。
一見此景,魏征忍不住在后面大喊了一聲:“道友,還請留步!”
這句話他之前就已經(jīng)說過一次。
只是這一次,劉洪就沒打算給他好臉看了。
他的話音才剛剛落下,就感覺迎面涌來了無可匹敵的神念力量,還沒等他搞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他的身體就直直地飛了出去。
“咔嚓!”
下一刻,他的后背重重地砸在街邊的一只石獅子上面,后者在和他接觸的瞬間,就化做了一堆碎石,朝著四處飛散了開來。(石獅子:MMP......)
而在這時,劉洪的聲音才堪堪傳到。
“誰是你的道友?。课沂裁瓷矸?,你什么身份,你心里就沒點逼數(shù)嗎?還留步,留你麻痹留啊!”
“砰砰砰砰!”
說話間,原本擋在大街中央的那些重裝陌刀兵也都飛了出去,先相較于魏征,他們的情況就好了許多。
盡管一個個看上去都很狼狽,但一個受傷的都沒有。
很顯然,對于這些重裝陌刀兵。
劉洪手下是留了情了。
“噗!”
聽著某人如同潑婦罵街一般的話,躺在碎石中的魏征直接噴出了一口老血。
當(dāng)他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時,卻發(fā)現(xiàn)劉洪及其兩個同伴的身影,早就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豎子!此仇不報,老夫誓不為人!”
看著周圍的一片狼藉,魏征隨手掏了一粒丹藥扔進嘴里,同時心中暗暗地發(fā)起了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