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呂小萌跟著沈愿一起趕往廢棄廠樓。
詭道世界里的白天,與夜晚完全不同,雖然也有著一絲不對勁,但起碼充斥著蓬勃的活人氣息。
沈愿不清楚詭道世界現(xiàn)在屬于哪個時間段,總之現(xiàn)實世界里廠樓附近根本沒有人居住,人人都知道那棟樓不干凈,也沒人敢接手整改重修,但在詭道世界,廠樓附近人來車往,十字路周圍也有著不少小商鋪,顯得很熱鬧。
像是廠樓幾年前的模樣。
“怎么被封鎖了?!鄙蛟刚驹趶S樓前,發(fā)現(xiàn)門前圍上了一圈隔離帶,門上貼著一個紅色的封字,拒絕人進入。
他想起進入詭道世界后有救護車趕往廠樓,想來是里面出了事。
“要砸門進去嗎?”呂小萌眼中閃著興奮的光,纖柔無力的手掌扶上別在腰間的刀鞘,一臉的躍躍欲試。
“大白天進去會引起注意的。”沈愿看到路口那邊的商鋪里有不少眼睛望著他們,目光隱晦復雜。
“真是晦氣!”
“又有人跳樓,工廠被封停,現(xiàn)在掙個錢可真特么難!”一個年輕男人從沈愿面前走過,那人蹲在廠樓前,似乎在為工作發(fā)愁。
沈愿走向男子:“兄弟,你是這里的員工嗎?”
他掏了根煙遞了過去。
“是啊,不過馬上就不是了?!蹦侨丝戳松蛟敢谎?,猶豫了下接住了煙:“一個月有兩個人跳樓,之前就被封停過一次,這才開工沒幾天,昨晚又有人跳樓?!?p> 他點上煙,唉聲嘆氣。
“在里面工作壓力很大嗎?”沈愿套著近乎,他要先了解這棟廠樓,一點點摸線索。
男人又看了沈愿一眼,有些疑惑:“你沒聽過這里面的事嗎?”
沈愿搖了搖頭,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根本不是工作壓力的問題。”男人嘬了口煙,語氣低沉:“這樓邪的很,里面鬧鬼。”
他說完就很認真的看著沈愿的眼睛,怕他不相信一樣。
沈愿興致大發(fā):“那鬼是怎么害人的?”
男人一口煙嗆住了嗓子,他咳嗽幾聲看著很感興趣的沈愿:“你都不害怕嗎?”
他自己說到這里時后背直冒冷風,面前的男人怎么雙眼還放起光來了。
“哎呀真磨嘰!”一直在旁邊無聊到爆炸的呂小萌邁著大長腿走了過來:“看清楚,我們是來對廠樓做調(diào)查的?!?p> 她背對著沈愿,手里拿出一個血色證件伸到男人眼前:“希望你能配合調(diào)查,把你知道的,了解的,統(tǒng)統(tǒng)告訴我們,越詳細越好!”
男人默聲念叨完證件上的字,頓時煙都掉在了地上:“原來兩位是警察同志,是我眼拙了。”
他站起身,腰桿子挺的筆直。
沈愿驚訝的看向呂小萌,后者沖他揚了揚雪白的下巴,一臉得意。
“是這樣的?!蹦腥税欀蓟貞浧饋恚骸笆虑橐獜膬蓚€月前說起,第一個跳樓的人跳樓前幾天開始,總會跟一起工作的員工說有人要撕下她的臉,然后她每天都精神恍惚,黑眼圈越來越重?!?p> 男人看了呂小萌那性感長腿...上面腰間的菜刀鞘一眼,吞了口唾沫繼續(xù)道:“后來有一次,夜班期間,有人看到她拿著鏡子對著自己笑,據(jù)傳那笑容特別的瘆人,就好像自己的臉是非常好吃的食物一樣?!?p> “她也不工作,連續(xù)幾天都是那樣,半夜一過,就拿著鏡子照,領(lǐng)導們給她放假勸她休息幾天,她卻死活不肯?!?p> “跳樓的前一晚,她還是拿著鏡子照,不過和前幾次不一樣,她開始抓撓自己的臉,當時很多夜班的同事都看到了,那臉被她抓爛鮮血直流,她卻好像不疼一樣,還跳著非常嚇人的舞,領(lǐng)導們一看這樣還了得,就急忙報了警!”
“那個女人年紀不大,好像是叫關(guān)婭,長的挺好看的?!蹦腥苏f到這里嘆了口氣:“后來她被領(lǐng)導勸走,可惜,第二天晚上十二點她就摸進了廠樓,從樓頂跳了下去?!?p> 沈愿聽完抬起頭,這棟廠樓有十多米高。
“關(guān)婭身上發(fā)生這么大的事,廠樓這邊都不聯(lián)系她家人嗎?”說話的是呂小萌。
“怎么沒聯(lián)系,”年輕男人睜大了眼:“領(lǐng)導發(fā)現(xiàn)不對勁時就聯(lián)系了!可是她們?nèi)肼氋Y料里的聯(lián)系電話,都打不通!”
男人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后怕的看了廠樓一眼:“后來跳樓的那兩人,也是半夜過后就照鏡子,不過她們從舉止詭異到跳樓身亡,一共只用了兩天。”
“領(lǐng)導們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晚了,后來廠樓就封停,現(xiàn)在看來是開不下去了。”
“前兩次廠樓老總花了不少錢擺平風波,這第三次看來是懸了?!?p> 男人說完重重吐了口氣,他從自己身上摸出香煙強行遞給了沈愿一根,又拿出一根遞向呂小萌:“美女警察同志你抽不?”
呂小萌有些厭惡的擺了擺手,沈愿則把煙叼在嘴上:“這廠樓這么邪乎,你怎么還不打算換個工作?”
“噢對了。”
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說道:“忘了說,那些跳樓的都是女人,廠樓里的男人都沒有出現(xiàn)過類似的不正?,F(xiàn)象?!?p> 他說完又趕緊道:“不過我也不打算繼續(xù)在這里上班了,太邪門?!?p> 沈愿聽完就皺起了眉頭,只有女人被害,喜歡照鏡子,而且在跳樓前弄爛了自己的臉,這是不是太巧合了?
他想起自己在住處遇到的阿蓮,以及昨晚逃掉的那兩個鬼物,都是臉部血肉模糊,雖然她們會幻化出一張臉的假象來。
那應該是她們生前的模樣。
沈愿看向男人,目光灼灼:“那些跳樓的都來自哪里你知道嗎?”
他想起了黃泉村!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蹦腥怂伎及胩旎氐?。
“好吧,謝謝你提供的線索?!鄙蛟父贻p男人握了握手,就帶著呂小萌離開了廠樓。
兩人回到旅館點了份外賣就吃了起來,沈愿猶豫半晌對著呂小萌說道:“今晚我會進廠樓里看看,你要不就在這里等我回來?!?p> 他對自己目前的戰(zhàn)力很清楚,一塊專治鬼物的血磚,一個一周內(nèi)只可喚出一次的系統(tǒng)鬼物沈鳶,以及鬼物克星自己的左手胎記。
不過胎記雖然霸道,可信號時好時壞倒是個麻煩事兒。
這次任務可不像新人任務那么簡單,他懷疑這是個連環(huán)事件,一件套著一件,倘若都是些普通鬼物或者比普通鬼物強上一些的他都不怕,他就是對類似于雙面鬼嬰那樣的很是忌憚。
“那可不行,這里可不是現(xiàn)實世界,一到晚上這里跟鬼店一樣,昨晚我可是差點被玩死好吧?我可不能一個人住這里。”
呂小萌坐姿敞亮的嚼著飯菜,模糊不清道:“再說了,我們兩個人合在一起才能打的那些東西落荒而逃,昨晚你也看見那個怪女人最后都嚇得逃走了?!?p> “男女主是不能分開的好吧!”她沒好氣的瞥了沈愿一眼。
沈愿無奈的看著她的打扮,腰間別著刀,真不像個需要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