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胡家辦喜事,中午請了客人辦了宴會,算是向生意場上的知道自己有了女兒,府外用棚子搭了十米,置辦了桌子,椅子,請了鎮(zhèn)上有名的辦流水席的大廚掌勺,不管是誰,只要來說兩句吉祥話祝家里孩子健健康康,福壽綿長,都能坐下來吃飯。今天是流水席第一日,來的人尤其多,角門的老婆子和看門的下人吃飯的吃法,臨時借走維持秩序的。導(dǎo)致角門沒有一人看守。
李氏站在角門,向里面看去,猶豫了片刻,還是奮不顧身往里面跑去,可能是母性的天性,戰(zhàn)勝了對胡老大夫婦的恐懼,這是一種對優(yōu)秀富足的他們的自卑感。
李氏從角門穿過游廊,再從游廊到了內(nèi)院,這一路跑的事驚險刺激,腦海中閃現(xiàn)的都是胡老二這一個月對他的警告,在胡老二看來,自己的女兒做了他大哥的女兒,那自然是好處多度,等女兒再大些,就可以教她往家里拿東西,到時候他大哥家里什么不是他的,只不過多受兩年苦罷了。所以平日教導(dǎo)李氏萬萬不可去大哥大嫂面前找麻煩,免得惹了他們不痛快,再把那病秧子還回來。
李氏邊跑邊怕的哭出了聲,這一次不知道男人會怎么打她,可是想想孩子,就見一面也好,一面就足夠了。不知道她現(xiàn)在長的好不好,吃奶吃的香不香,這么一想,心中更加難受,抹去眼淚,速度更快的沖進(jìn)去,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把女兒摟在懷里親香。
通過游廊穿過外院,倒是一路暢通無阻,不認(rèn)識的人覺得奇怪也沒張揚(yáng),只覺得是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下人罷了。
這到了內(nèi)院,即刻就被老婆子攔下來了,“闖什么闖,這里是你能來的地方嗎?!边@老婆子也是知道李氏底細(xì)的人,叫她在這里等著,去通報一聲大奶奶。
不等她去通報,早有下人將這一幕說與了沈氏聽,沈氏正用撥浪鼓逗著安華,安華也很捧場的咯咯直笑,小喜附到沈氏耳邊,沈氏淡淡的說了句,“讓她到花廳等著?!睂τ谶@個弟妹,沈氏也是瞧不起的,被自己前面的男人賣了一回,還是個扶不起的阿斗,被胡老二也是經(jīng)常打罵,但如果她真的立起來,也不會被丈夫賣了。
沈氏放下?lián)芾斯?,撣了撣身上坐久的褶皺,手絹兒一抽,向花廳走去。
行至花廳,沈氏還沒出口寒暄,李氏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奶奶,你讓我見,見姑娘一面吧,我實(shí)在太想她了,我晚晚做夢都夢見她啊,大奶奶您行行好。我給您磕頭,我給您磕頭?!?p> 沈氏看著她這樣,頭也被她吵的炸了,“弟妹,你也別哭了,我家姑娘長得好看,惹人喜愛,這白天啊,老爺生意上來往的朋友啊,都夸我們姑娘生的好看,鼻子像老爺,眼睛像我呢?!?p> 沈氏看著李氏眼里的光彩暗淡下去,李氏嘴里喃喃,“可是我還是像見她一面,嗚嗚嗚,我想見她?!?p> “罷了,我?guī)闳ヒ娝?,你把眼淚擦擦,小喜去打盆水來。”沈氏無奈,但也知道母女天性,一味攔著,若真把李氏逼急了,難免作出狗急跳墻的事情。
水端上來,李氏伸出枯瘦的黑黝黝的手捧起水沖了臉,小喜遞上一方帕子,李氏匆匆擦了臉,臉上帶著點(diǎn)興奮激動望向沈氏,沈氏上來替她捋了捋臉上貼的頭發(fā),“行了,走吧,我?guī)阋娨娢夜媚?,記住只能看,不能摸,別把姑娘嚇到了。姑娘生下來弱,如今養(yǎng)的好點(diǎn)了,你別又把姑娘嚇到了?!?p> 說話間,從花廳進(jìn)到里面轉(zhuǎn)了個彎就到了安華的閨房。
“記住我跟你說的,清楚了沒?”沈氏走到門口停住腳步看向矮了自己一頭的弟妹。
李氏直點(diǎn)頭,示意自己聽到清楚了,眼睛直勾勾盯著門內(nèi)。臉上露出欣喜神色。
沈氏看她這樣,也不說什么,領(lǐng)著她進(jìn)了,李氏進(jìn)了門,入目是雕梁畫棟,無一不顯著精致,那床簾一看就名貴的很,是自己一輩子都買不起的,李氏環(huán)顧四周,真好,女兒能生活在這樣的屋子真好。想要見到女兒的興奮,此刻也安靜下來,看到她如今生活的這么好,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我,我不看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李氏話音剛落就往外闖去,小喜追著出去,沈氏也有幾分明白她的心情,無非是近鄉(xiāng)情怯,女兒在眼前,反倒不敢認(rèn)了。
沈氏走向床邊,掀開簾子,看到安華睡的甜,輕輕在安華額頭上親了口,給孩子掖掖包被角,就出去了,今天還有許多事沒處理完,今天送的禮物都得記好冊子,日后還要還人情,得記好,還有明天的流水席,菜色又得讓人飽了,也不能太過,免得讓人說口舌,反而不是好事。
聽到沈氏走遠(yuǎn),奶娘看這一場陣仗也是一臉懵,不過她直達(dá)剛剛進(jìn)來的女人明明是最近才生產(chǎn)過,還能聞到那女人身上的奶味。再想到那女人神情,奶娘看了看睡著的安華,心中猜測。
安華躺在床上,眼角有淚落下。她不能說大伯父大伯母是壞人,自己生下來一副癡傻樣,他們沒有嫌棄自己,還當(dāng)自己親生女對待,親身母親搏命生下自己,卻沒有辦法沒有能力給她這樣的生活,自卑的離開。其實(shí),安華想說,如果她肯帶自己離開,自己應(yīng)該也會離開,她絕不會讓她餓著,可現(xiàn)在只是剛滿月的嬰兒,想做什么也驚世駭俗,被別人當(dāng)妖怪對待。這就是人生的無奈啊。
安華想著快點(diǎn)長大,快點(diǎn)修煉有成,只有強(qiáng)大的實(shí)力才能改變自己的悲劇,才可以守護(hù)好家人啊。
回去后,李氏坐在那張光禿禿的架子床上,看著空落落的房間,沒有大奶奶給姑娘置辦的精美的家私,手上向旁邊虛虛摸去,也沒有大奶奶給姑娘裝的月白色的紗幔。忽然,她笑了,笑的開心,笑的眼淚流出來了,笑的不算白皙的皮膚在豆油燈的照映下,顯得更加的黑了。李氏笑了。她要她的姑娘好好活著,有大奶奶老爺這樣的父母,她才不會受委屈,不會活的像自己一樣。李氏看著自己,厭惡起來,如果可能的話,誰不想幸福,女兒如今有這樣的機(jī)會,說什么都不能丟了。對了,她還要防著胡老二,那個爛狗一樣的男人,如果她要是敢用姑娘來打什么主意,她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拉他下地獄。
安華這天深夜進(jìn)了空間,取出一粒培元丹,細(xì)細(xì)研磨成粉,復(fù)又裝進(jìn)玉瓶。不為什么,實(shí)在這藥力讓人聞著清香撲鼻,為之一震,神清目明,安華想這可能都是藥力,不能平白的就散在空氣里了,大伯母吃下去效果也減小了。
帶著玉瓶出了空間,埋在包被里,想著得做些什么名頭能讓大伯父大伯母安心吃下,灑在點(diǎn)心上,不知到精神力能不能控制的住呢。
安華把玉瓶抽出,用精神力也就是神識抬起玉瓶,“哈,做到了!”,發(fā)出了啊吧啊吧幾聲,險些將奶娘吵醒。用神識控制著玉瓶,飄到了圓桌那里,既然這樣也不必?fù)?dān)心,明天只要在大伯母來之前,灑些藥粉在糕點(diǎn)上,再鬧著讓她吃下就好。
這空間里有靈氣,就是不知道外物進(jìn)了空間是不是也能沾染靈氣,用神識探向圓桌,舉起一只蘋果慢慢的穿過奶娘睡的榻再穿過紗幔,手一碰到就收入了空間。
事情做完,安華才算放心。準(zhǔn)備睡下,想起白天發(fā)生的事,心中感到無奈,自己還是先快快長大,等到八九個月能開始說點(diǎn)話的時候才有能力做些事情。安華不想暴露自己重回一世的秘密,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有個空間的事。對她來說,保守秘密,是唯一讓她有安全感的在這個記憶里已經(jīng)很陌生的地方活下去并改變?nèi)松?3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