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男說的隱藏道具,是一小管凝固的血液。
“這是惡源還是人類時抽取的血液?!毖坨R男拿起那個試管。
“你怎么知道?”
“一般來說,特殊道具都是與惡源有直接關系的物品?!?p> “這對殺死惡源有什么幫助?”陳默問道。
殺死惡源?
孟心語看了眼鏡男一眼。
“就跟凝血酶的作用一樣。只不過凝血酶只對這個惡源有效,但是隱藏道具對于任何惡源都有極大的削弱效果?!?p> 眼鏡男拿著試管晃了晃,凝固的血液紋絲不動。
“現(xiàn)在的問題是該怎么把這東西注射到那東西的身體里……”他自言自語著,“用體溫把血液化開?還是……”
“你過來一下。”孟心語突然對陳默低聲說道。
陳默看了一眼自說自話著的眼鏡男,跟她走到了一邊。
“你們是想殺掉惡源嗎?”二人站定,孟心語直截了當?shù)馈?p> “我想不到還有什么別的方法,能夠離開這里的同時還不傷及無辜。”陳默實話實說。
孟心語咬了咬嘴唇:“我并不是想來打擊你,只是你們的計劃太過冒險。我?guī)筒簧厦Σ徽f,那邊那個人看起來還一副……”
“一副什么?”眼鏡男轉(zhuǎn)過身,望向陳默這邊。
“不好意思,我沒有偷聽你們談話的意圖,只是碰巧曾經(jīng)選過一個叫作‘聽力強化’的副本獎勵,所以……”他朝陳默做出一個“你懂的”手勢。
“這個問題回避不了?!标惸瑳_孟心語搖搖頭,走到眼鏡男面前。
“你對殺死惡源這件事有多大把握?”
“我猜你想問的是‘我們活著干掉惡源的把握有多大’才對吧?!毖坨R男笑著說。
“老實說,我就沒抱過與惡源正面交手之后還能活下來的想法?!?p> 陳默表情不變:“我記得你之前不是這么跟我說的?!?p> “我不那么說,你會乖乖配合我嗎?何況你也沒有完全相信過我說的話吧?!?p> 陳默忍不住問道:“你選擇與惡源拼命,卻不是為了活下去,那是出于什么目的?!”
“關于個人隱私的問題,我就沒有告訴你的義務了。”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句真話:你跟我聯(lián)手除掉惡源的概率,遠比你帶著那個傷員和我拼個你死我活,以獲得半數(shù)生存名額的概率要高得多。”
眼鏡男瞇著眼睛輕笑著。
“我相信,你是個足夠理智的人,一定也能做出足夠理智的選擇?!?p> 陳默靜靜地望著眼鏡男,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
“啊……”
二人身后,一聲痛苦的呻吟傳了過來。
“孟心語?!”陳默快步走過去,蹲在因為劇痛而跌坐在地的女人面前。
“怎么回事?”
“傷口……又……”對方已經(jīng)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你知道這是什么情況嗎?!”陳默轉(zhuǎn)頭問身后的眼鏡男。
“只有可能是惡源的寄生體沒有清除干凈,現(xiàn)在打算轉(zhuǎn)化這個女人了?!?p> “凝血酶呢?再給我一些!”
眼鏡男搖了搖頭:“沒用的,那個寄生體應該藏得很深,凝血酶沒辦法進入到人體內(nèi),那樣只會加速她的死亡?!?p> “不可能一點方法都沒有?!标惸浪赖囟⒅砬榈坏难坨R男?!案嬖V我,我就幫你做掉外面那個怪物?!?p> “成交?!毖坨R男打了個響指。
“其實方法也很簡單,寄生體通常都會選擇身體素質(zhì)更為優(yōu)秀的人作為優(yōu)先轉(zhuǎn)化的對象,這方面男人一般是優(yōu)于女人的。所以,你只要想辦法讓藏在她體內(nèi)的寄生體覺得你更適合成為寄生對象,自然就會離開這個女人了?!?p> 陳默想了想,朝眼鏡男伸出手:“刀給我?!?p> 接過手術刀,陳默對準自己的手掌,劃開了一道x狀的口子,把血流如注的傷口對準了女人的傷口。
這樣過了一會,正當他那只放血的手禁不住有些顫抖時,一條像是觸須般的紅色“蚯蚓”從孟心語腹部的傷口中鉆了出來。
一頭扎進了陳默的傷口中。
還沒等它完全從孟心語傷口里鉆出來,陳默便一把攥住了它的身體,往外一扯!
“吱吱!”像是老鼠般的刺耳尖叫猛然響起,叫得人耳膜生疼。
“凝血酶!”陳默朝眼鏡男喊道。
眼鏡男有些肉痛地拿出那瓶藥劑,親自上手,倒出一些劑量撒在那條扭動的“蚯蚓”身上。
一聲更加劇烈的尖叫響起,只是這次沒能持續(xù)多長時間,便隨著“蚯蚓”身體的凝固破碎而消失不見。
“還沒結(jié)束!”眼鏡男忽然喝道。
只見有一節(jié)沒有被凝血酶撒到的“蚯蚓”身體自發(fā)從已經(jīng)僵死的身體上脫離開來,像是一只跳蟲一樣墜落在地,一蹦一扭地朝著遠離眾人的地方逃跑。
“攔住它!它的目標是那具尸體!”陳默看出了它的企圖,示意眼鏡男前去阻止。
可還是晚了一步。
那只“蚯蚓”以驚人的彈跳力蹦上尸體的肩膀,又以堪比挖掘機的速度從尸體縫合線的位置鉆進了身體之中。
而后眾人就看見,那具早就僵硬的尸體忽然劇烈扭動起來,然后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從停尸柜上坐了起來,歪著頭看向眾人。
“嘔!”
“潘鑫”大開的嘴巴里,一股黑紅色的如同淤泥般的物質(zhì)噴涌而出,惡臭撲面而來。
緊跟著,是鼻孔,眼瞼,耳洞。
無數(shù)的黑紅色物質(zhì)從尸體的七竅當中涌了出來,將“潘鑫”的整個頭顱包裹在內(nèi)。
“那個東西對它做了什么?”陳默一邊緊盯著尸體的變化,一邊問身旁的眼鏡男。
眼鏡男也一改剛才的懶散模樣,如臨大敵地凝視著尸體:“做剛才沒能在你女人身上做完的事。”
“可為什么這次轉(zhuǎn)變的過程會這么快?”
“一個是活物,一個是死物,哪個更容易侵占不是一想便知?”眼鏡男說話的同時,身體一直在往大門的方向退去。
“而且,一旦寄生體完全轉(zhuǎn)變了那具身體,惡源便可以自由地在這些‘凋零者’的肉體上進行轉(zhuǎn)移?!?p> “到那時,情況就會變得很不妙。這個地方不利于我們跟惡源直面作戰(zhàn),所以我勸你帶上你的小女友趕緊離開這里……”
啪!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一聲巨響便從他身后傳來。
陳默愕然地望去。
原本敞開的停尸房大門,此刻居然自己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