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身著血衣,漂浮在三米空中,血衣獵獵,好似有無形的風(fēng)將之吹動。
長發(fā)似是受到牽引,向身后半空飛揚,發(fā)絲上有鮮血抖落,像是無數(shù)細蛇向天空吐著蛇信
他的臉爆露在眾人眼前,臉頰削瘦幾乎只剩下骨架,雙眼看不到眼白,只有一片幽黑,猶如深淵般的黑暗。
他的雙手做著奇怪的動作,像是在舉行某種儀式,召喚未知的邪惡存在。
無形的氣場籠罩方圓三丈,任何接觸的人都被推開,連刀箭都不可近身。
不管是韃子還是自己人,但凡與氣場接觸過的人,都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除了宋金洲還能強行忍耐。
很顯然,這種氣場不僅能阻擋實質(zhì)攻擊,還能侵入人的大腦,對接觸的人進行精神攻擊。
不需要命令,韃子的攻勢立即便停下來,堵滿長街的大軍緩緩向后退去十?dāng)?shù)米。
另一方也在后撤,輕傷的人員互相攙扶后退,宋金洲忍受著劇烈頭痛,一手拖著一個重傷員向后退去。
然而,鐵凝芷卻在這時沖上來,一頭撞在無形氣場上。
“小木不要啊!”
毫不例外,她也一樣被彈了開去,巨大的精神沖擊使得大腦一陣恍惚。
可她很快就恢復(fù)過來,再次沖向氣場。
“小木,姐姐求你了!”
她在氣場的邊緣緩緩向前爬,好像放慢速度之后,能夠免疫物理方面的阻擋,可是精神的沖擊依然存在。
她身處在氣場之中,能清楚感覺到,氣場越來越強大,證明小木還在壓榨自身潛力。
“小木你不要死,姐姐不要你死,就算用天魔解體大法,也該是姐姐代你啊。你還那么年輕,還有大好的人生,你還沒有娶媳婦兒。姐姐不要你死,你快給我停下來。姐姐求你了,啊啊??!”
鐵凝芷忍受著頭痛,一點一點的往前爬,可她站不起來,她只能仰頭望著三米高空的弟弟,不停的出聲哀求。
宋金洲將重傷將死的人救了出去,這才無奈的將妻子從氣場中拖出來。
盡管妻子不停地撕咬扭打哭泣,他依然沉默不做聲,緊緊的將妻子抱住。
“鐵公子?!?p> 重傷的人們口中呼喚著鐵幕的名字,看向半空中的血色背影心情復(fù)雜。
他們都愿意為鐵公子斷后而付出生命,而且鐵公子也同樣愿意以天魔解體大法這種用生命換來的實力保護他們離開。
視為知己者死。
值了。
……
外界發(fā)生的一切,鐵幕并不知道,他遇到了巨大的麻煩。
本來一刻鐘就能完成的秘法,被無限延長,甚至能不能順利完成都很難說。
這得從他特殊的靈魂說起。
他的靈魂與人類不同,沒有所謂的三魂七魄,而是一顆籃球大的‘QQ糖’。
鐵幕以前曾經(jīng)試過,從QQ糖上面分出一點兒真靈就能喚醒一具死尸,經(jīng)過封印千年時光的探索與研究,才自創(chuàng)出這一招亡靈天災(zāi)的秘法。
降臨這個世界,差點找不到這顆QQ糖,直到打開紫府,才能隱約感覺到它,紫府虛穴再往里三寸,就是QQ糖躲藏的地方。
可當(dāng)鐵幕剛一施展秘法,就發(fā)現(xiàn)了不一樣的地方,QQ糖不再是QQ糖,本來很有彈性的靈魂變成了一顆小巧的堅硬的核桃。
到底是什么時候發(fā)生改變的呢?
鐵幕也終于記起來了,降臨這個世界之前,自己曾經(jīng)被一顆導(dǎo)彈炸過。
當(dāng)時僵尸身體瞬間就沒了,而QQ糖卻進入自我保護的模式,在數(shù)千萬度的高溫下,不停的凝煉濃縮最終變成這個丑核桃模樣。
鐵幕燒了半天,也只從丑核桃表皮燒落一點點灰灰,這點灰灰別說喚醒十萬死尸,十具死尸都喚不醒。
接著往里面燒?
很尷尬,鐵幕發(fā)現(xiàn)自己燒不動,丑核桃拒絕自殺?
他甚至懷疑之前燒落那點灰灰,都不是自己的功勞,應(yīng)該是丑核桃偷渡界域時,被時空之力磨下來的灰灰。
鐵幕不甘心,也不愿意這樣結(jié)束,搞了這么大動靜,如果虎頭蛇尾會怎么樣?
自己一定會社會性死亡吧。
僵尸也是要面子的好吧!
不過,鐵幕最終還是沒能奈何那顆丑核桃,只能慢慢將思維退出來,對外界的感知也漸漸恢復(fù)。
黑色的眼珠轉(zhuǎn)動一下,就看到了退到數(shù)百米外的金兀術(shù),原來那也是個膽小鬼啊。
周圍的聲音也漸漸恢復(fù),首先傳入耳中的,是姐姐傷心欲絕的哭喊,以及她對宋金洲的打罵!
“嚶嚶,宋金洲,你的護身符呢?現(xiàn)在還不用,留起來干什么,跟你生兒子嗎?
嚶嚶,我告訴你宋金洲,小木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小木啊,你快下來吧,姐姐求你了,你若有事,讓我怎么給死去的娘親交代?。?p> 啊啊啊,宋金洲你不是很能耐嗎?你的能耐呢?”
宋金洲很冤枉,可看到夫人如此傷心欲絕,心里也是一陣一陣抽痛。
他從懷中拿出一盒,打開來送到夫人眼前。
“夫人吶,保命符我早就用了,半個時辰之前就用了啊。”
鐵凝芷奪過玉盒,果然空空如也。
她將玉盒砸在宋金洲腦袋上,臉上浮現(xiàn)出怨恨之色。
“宋金洲,老娘早就該知道,你根本舍不得你宋家的保命符,那是你整個宋家家族的救命符啊,你怎么舍得給小木用?一定是你藏起來了,一定是……
前天晚上在水潭邊,你不過是為了哄老娘,哄老娘開心,以滿足你禽獸……嗚嗚嗚嗚”
宋金洲趕緊捂住夫人的嘴,品蕭的事兒怎么能拿出來說?
看來夫人真的受到很大的刺激,連精神都有些瘋癲了!
宋金洲也急呀,保命符是真的用了,鐵鉞受傷的時候就用了,可那不過是一個花瓣,捏碎之后就化為虛無,自己根本拿不出證據(jù)來。
何況,祖奶奶已經(jīng)上百年沒有露面,誰知道她老人家現(xiàn)在在哪里逍遙呢?萬一在萬里之外呢?她老人家收到花瓣傳訊,趕過來也需要時間啊。
‘還是說,祖奶奶其實早就到了,正躲在哪里看自己兒孫笑話呢?畢竟祖奶奶是百年前的人物,與自己這一輩人已經(jīng)沒有多少親情?!?p> 想到這里,宋金洲抱著夫人躍上房頂,對著夜空大喊起來。
“祖奶奶,您在嗎?您快出來?。∧俨怀鰜硇O兒就從房頂上跳下去了,到時候您斷子絕孫,可別怪我。”
“花奶奶,您說過捏碎花瓣,您就能很快現(xiàn)身救宋家于水火,您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可不能言而無信啊?!?p> “花蕊,我從小就知道宋家有一個前輩叫花蕊,可你為什么不姓宋?感情我們都是撿來的是吧?你眼睜睜的看我們笑話,也不肯現(xiàn)身?”
“祖奶奶您倒是出來呀……”
鐵衛(wèi)門拖著重傷之軀,先是看到二夫人發(fā)瘋,現(xiàn)在二莊主也瘋了,一個人在房頂上喊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一種絕望的感覺,從眾人心底升起,滿腔斗志瞬間從心里消失。
慢慢的,不只是宋金洲對著夜空大喊,鐵凝芷也跟著大喊起來,甚至跪在房頂磕頭。
可是無論他們怎么喊,都沒有人回應(yīng),兩邊的人馬看瘋子一樣看著他們。
只有金兀術(shù)一個人眼神閃爍,似乎想要逃跑的樣子,他已經(jīng)忘了戰(zhàn)爭,忘了門派歷練,心里卻反復(fù)念誦的一個名字,一個連七夜帝君也曾恐懼的名字。
花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