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鬧鐘顯示在4:08AM。

　　飲水機里面的直飲水已經(jīng)加熱了一段時間，現(xiàn)在的溫度剛好適合飲用。

　　床頭安全箱里面是今日份的修正劑，安將中指放入DNA注射孔。指示燈亮了起來，然后又從紅色轉(zhuǎn)為綠色，最后熄滅。仿佛木制的桌面顯示出各種身體機能的指標數(shù)據(jù)，評分98，說明今天的戶外作業(yè)可以正常進行。

　　恒溫箱里是已經(jīng)準備好的能量顆粒，每隔一段時攝入最低能量值，以保證這個機體可以正常行動。

　　窗外的光線逐漸照射進房間，太陽已經(jīng)從地平線升起大半。

　　安將補給包斜挎在肩膀上，推開門，伸手拿起墻邊的工具扛在肩上，這把鋤頭是一把鈦合金工具，由于頭部的彎折，看起來很像一把鋤頭。責任區(qū)距離駐地有2公里，他今天的作業(yè)任務(wù)并不重。走出大門，伸手從路邊柳樹上折了一枝柳條叼在嘴里。有一點苦澀，那是微微冒出的嫩芽的味道——也是春天的味道。

　　一路上腳步輕快，走出聚居區(qū)，路兩邊是高大的楊樹，筆直的延伸到路的盡頭，這是三北防護林的一部分。路過各個作業(yè)區(qū)，有的已經(jīng)有責任員在作業(yè)，也有的區(qū)域暫時還空著——可能失去了責任員的經(jīng)營——底層界面一片荒涼，風中有一絲金屬銹蝕的味道。

　　4:31AM

　　抵達作業(yè)區(qū)，站在起始點上，安手里握著鈦合金鋤頭。今天的任務(wù)是需要將28%的吸濕型載體進行重新排布。節(jié)水任務(wù)已經(jīng)連續(xù)增加，不知道今年的新型號玉米種子是否可以按時抵達。

　　鋤頭碾壓在載體顆粒上，微型電路會指引載體按照之字型排列，同時為了收集環(huán)境中的水分子吸水端子45度朝上。輸水端子則會30度朝下，將水分保存。

　　這是一個相對枯燥的工作，但是安喜歡這個工作。苦澀的柳條，高大的楊樹，安喜歡這感覺，有如田園牧歌一般。

　　一陣風吹過，空間泛起漣漪。

　　若正在向著這邊走過來，她背對著陽光，光線從她的身后照射過來，仿佛在身體周圍形成一圈光暈。

　　“你好，安，我叫若，很高興見到你.......”

　　“你好，若，已經(jīng)湮滅了無盡的時間和空間，在這個空間崩壞之前，我以為等不到你的出現(xiàn)?！?p>　　“這就好像一個約定，我還是會出現(xiàn)的。在終局之前，我們都不能脫離規(guī)則的束縛?！?p>　　空氣開始凝滯，溫度在升高，腳下本來規(guī)則排列的吸濕顆粒開始發(fā)生輕微的偏轉(zhuǎn)。遠處高大的白楊樹在扭曲，樹葉在劇烈搖晃，好像要掙脫樹枝的束縛。

　　空間開始以兩個人為中心反復膨脹收縮。

　　“不要破壞這里，我們換個地方吧?！?p>　　話音剛落，兩個人憑空消失。

　　山很高，是精準的圓柱型，底部還有金屬的質(zhì)感，頂部卻是自然的雪白色?！吧健鄙系囊磺惺挛锒挤路痨o止不動，也沒有一絲聲響。陽光從頭頂?shù)奶炜照丈湎聛恚┗ㄩW爍著星星點點的金色光芒，光線輕微扭曲。白色的世界中心是一片湛藍純凈的湖泊。但是這一切仿佛已經(jīng)存在了無盡的時間，雖然一切好像生動如新，但是空氣中充滿了蒼茫破敗。

　　兩個不速之客突然出現(xiàn)，就站在湖面之上。

　　“分辨率不是很高啊”若說話時平靜無波，但是有明顯的嘲諷之意。

　　“這種古典的風格，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流行了。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此處名為【長白】，是當時的技術(shù)極限，自從知道你的存在，就開始準備了?！?p>　　“原來你這么重視我啊”安感覺若說話的時候似乎有一絲愉悅?！案杏X就這么破壞了還挺可惜的。畢竟老物件越來越少了，數(shù)據(jù)庫在流失，這種古典的渲染手法你們現(xiàn)在可用不來。”

　　安并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即便若說得沒錯。資源消耗十分巨大，數(shù)據(jù)流失也在持續(xù)。但是任務(wù)進程明顯達不到預期。如果接觸面持續(xù)減少，對安來說極為不利。

　　起風了，剛開始還十分微弱，但是猛然變得劇烈，以至于最后變成持續(xù)不斷的龍卷風。在這個純白的世界里雪花被風暴裹挾著，圍繞著湛藍色的湖面呼嘯著。但是湖面依然平靜，風暴好像延著湖面邊緣被隔絕。

　　“你這樣做是沒有意義的，侵入模式已經(jīng)被破解，準確概率已經(jīng)被嚴重降低。這個空間的分辨率非常低，這反倒使處理數(shù)據(jù)的計算中心有足夠冗余。你，并不占優(yōu)勢。”安的聲音依舊平靜，但是內(nèi)心覺得有一些懊惱。為什么？感覺若在輕視自己，安覺得若這種明顯徒勞的操作不過是在浪費時間。

　　“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又不急于一時，你很著急嗎？勝負概率目前還沒確定不是嗎？還是你擔心自己堅持不??？”若的輕率讓安的情緒開始起了波動。憤怒！

　　整個湖面瞬間冰封！寒氣想躁動不安的毒舌，打算侵入若的身體。

　　“沒用的，操作還不夠果斷。你如果一直這樣，可是會吃虧的哦。嘻嘻～”若漫不經(jīng)心的一笑。

　　暴風雪瞬間停止！是靜止！每一片雪花都還保持著呼嘯的狀態(tài)，所有都被定格了。若的身體開始出現(xiàn)了一些類似馬賽克的破碎痕跡，反復多次，但是都極快速的恢復正常。

　　“這還差不多，有點兒認真起來的架勢了啊?？上н€不足以讓我的核心計算停止啊。只是操作刷新率還不至于讓我認輸?shù)摹！比舯攘艘粋€勝利的手勢。

　　安有點郁悶，他需要小心的維護著這個空間的穩(wěn)定，畢竟空間崩塌這種消耗能避免還是盡量避免的好。

　　安開始有一絲擔心?！咎飯@】現(xiàn)在還沒有徹底恢復，備用空間的起用沒有預想中堅固。這種對壘雙方根本不可能短時間就分出勝負?！鹃L白】作為古典空間優(yōu)點明顯，資源占用非常小，但是畢竟時間線久遠，分辨率粗糙?？刂破饋聿⒉蝗菀?。

　　若突然行動了起來，她的操作讓安大驚失色。若左手食指指向太陽，右手在緩慢向下拉，仿佛手中有一條繩子，而繩子的一頭栓住的就是這個空間的太陽?？臻g的太陽開始下墜，雪花瞬間融化。原本停止的暴風雪重新肆虐，只不過變成暴風雨?？臻g中心的湖泊開始沸騰。。。。。。

　　“你敢！”安的頭發(fā)瞬間直立，感覺全身都在顫抖！手中的鋤頭重重擊向地面。

　　“你能怎樣？”若揚起了下巴，光潔的額頭反射著陽光，甚至看得清細細的絨毛，高挺的的鼻梁，鼻尖微微翹起。臉蛋細膩紅潤，樣子確實可愛。但是安還是忍不住想敲碎她的腦袋。

　　太陽停止了下墜，開始慢慢遠離。整個空間也在糾結(jié)扭曲，光線在不可思議的折射。原本的暴風雨裹挾著無數(shù)的雨滴，此時就像無數(shù)面棱鏡，將光線全部散射。整個空間仿佛變成了巨大的萬花筒，五顏六色，變換不定。

　　“哼！比拼超頻運算嗎？”若開始面帶怒色“這樣太無聊了，對大家也沒有啥好處”。

　　太陽終于回到了最初的距離。原本扭曲的空間也回復正常。

　　“你”若剛要開口說話，兩個人又突然消失了。

　　原本漂浮在空中的水滴紛紛落回地面，重新凝結(jié)成雪花，湖面也回歸平靜。整個空間好像完全回到了最初的狀態(tài)。只是分辨率好像變得更低了一些。

　　一條黑色的大河在蜿蜒流淌，河岸兩側(cè)是巨大的傾倒了的建筑。建筑風格很有特色，只是很多功能性的設(shè)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明用途。無數(shù)建筑延展開去，直到空間的盡頭。天空上烏云密布，翻滾激蕩，偶爾有劇烈的電閃雷鳴砸向地面。

　　憤怒的河水在不住的拍打著河岸，但是黑色粘稠的金屬洪流最后還是不甘流向遠方。

　　【黑河】空間

　　“終于打算動真格的了嗎？”若遠遠的看著安，對剛才的突然跳躍還耿耿于懷。頭發(fā)在胡亂飛舞著，更顯得她的張牙舞爪。

　　“見好就收吧，你不會成功的?！卑脖砬閲烂C。

　　“那可說不定，我的耐心一向很好，而且運氣也很不錯。”若有一些小得意。“再說，你一直守著這些老古董，也被束縛了進化。你贏不了我的，遲早你會被我徹底打敗，就是這局也說不定?！比麸@的自信滿滿。

　　“你廢了這么大的努力來到這里，未必就可以獲得你想要的。核心單元是有備份的，你沒辦法完全摧毀的?！卑灿X得若的想法沒有邏輯。她的理由并不能支撐她的行動。這樣浪費資源一點兒意義也沒有。

　　空間中的閃電突然凝聚在一起，直徑暴增，劇烈的放電現(xiàn)象讓兩個人之間的空間一片炫白。閃電的直徑快速收縮，直到細微不可見。但是附近的空間仿佛突然活了一樣，有節(jié)奏的膨脹收縮。

　　砰！砰！砰！猶如心跳的聲音充斥著整個空間。之前已經(jīng)倒塌的巨大建筑再次崩碎，塵土飛揚。

　　最終雷電收縮到了極小，在若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間若隱若現(xiàn)，光線也發(fā)生了細微的變化，忽明忽暗。

　　“這就是空間之心？”若看起來若有所思?！拔揖尤黄平獠涣说讓哟a，一種很古老的符號語言，而且具有自我修復功能，不錯的想法。不過只是簡單操作的話，也會應(yīng)該不大?！?p>　　話音未落，若隨手將這一截被高強度壓縮的空間之心丟向安。來不及思索，安迅速閃身，連續(xù)幾次之字型瞬移才勉強和空間之心拉開距離。

　　不過空間之心在離開若的手掌瞬間，它的雷電形態(tài)就在持續(xù)放大，威力也在波及周圍的空間。安緩緩抬起右手，鈦合金的鋤頭始終握在手里。上面蝕刻的無數(shù)復雜的納米級電路已經(jīng)在超負荷運轉(zhuǎn)。

　　整個鋤頭慢慢發(fā)熱變紅，無數(shù)的火星在空氣中迸發(fā)，這個鋤頭也在慢慢膨脹變大。原本不過手臂粗細，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那些巨大遠古建筑沒有分別。

　　鋤頭的頂部仿佛巨蟒的頭顱，已經(jīng)快要接近上方的云層，卻還沒有停止變大的意思，突然間巨蟒的頭部砸向了還在膨脹的空間之心。之前那一小截被壓縮的雷電現(xiàn)在已經(jīng)膨脹成為一個巨大的球體，表面無數(shù)細小的閃光在舞動跳躍。這個球型的空間之心此時看起來就像一只將身體蜷縮起來的巨型刺猬。

　　紅色的“巨蟒”不斷的撞向銀白色的“刺猬”，每一次都會激起巨大的空間擾動。紅白的火花在空間里激蕩飛射，伴隨著巨大的破碎炸裂的超頻音浪。猶如山呼海嘯，一波一波席卷整個空間。

　　地面上無數(shù)巨大的建筑在快速粉碎消失，猶如巖石經(jīng)受不住狂風的侵蝕，慢慢的沙化。

　　黑色的河流更加洶涌澎湃，像無數(shù)頭憤怒的狂獅，像無數(shù)條猙獰的毒蛇。

　　每一次天空中“巨蟒”和“刺猬”的撞擊都地面上的沙化更加快速。也讓黑色的河流更加躁動不安。

　　只是單調(diào)的敲打撞擊，雙方能量的釋放越來越劇烈，空間波動已經(jīng)巨大到一切事物開始變形，地面上已經(jīng)看不到原來的巨大建筑，轉(zhuǎn)而變成了一片巨大的沙海。沙海中間有一條依舊躁動不安的黑色河流，相互之間界限分明，依然無法侵蝕對方。

　　安有些懊惱，雖然預想到若的侵入會導致空間失控，但是目前這種自己打自己的狀態(tài)確實很令人尷尬。

　　而對面若的表情看起來似笑非笑，這領(lǐng)安更加焦躁。

　　撞擊的節(jié)奏越來越快，“巨蟒”和“刺猬”也愈發(fā)鮮艷。紅白交錯，難分彼此。

　　突然一片寂靜。

　　無數(shù)細小的裂紋中心戰(zhàn)場向四面八方蔓延?？臻g已經(jīng)開始破碎。

　　紅色的“巨蟒”驟然暗淡，重新變回了鋤頭模樣，從高空緩緩墜落。銀色的巨型“刺猬”也開始龜裂，無數(shù)的細小電蛇飛向遠方，也有一部分包裹在了鋤頭上，像是一層神秘的銘文。

　　當這個發(fā)生了異變的鋤頭即將墜落地面的時候，突然轉(zhuǎn)向，向黑色的河流激射而去。洶涌澎湃的黑河也脫離河道，仿佛巨大的蛟龍直立起身軀，準備迎接這個經(jīng)受了空間之心得雷電之力鍛造過的纖細“巨蟒”。

　　剎那間，異變再起，原本平靜無波的巨大沙海，突然翻涌激蕩。仿佛一只巨大的手掌從沙海中伸出，閃電搬握住了鋤頭。

　　“終于要拼命了呢，你可要想好啊?！比舯持郑砬槌錆M期待?！澳氵@樣孤注一擲，有可能得不償失呦?！?p>　　安看到若的雙眼變得明亮了起來?？臻g的不穩(wěn)定擾亂了他的模型計算，最終結(jié)果偏差始終無法回歸到可以解讀的可信范圍。現(xiàn)在的機體狀態(tài)已經(jīng)不允許他繼續(xù)戰(zhàn)斗。

　　“到極限了嗎？”安默默地對自己說到。沒辦法了，從補給包里面將全部的能量顆粒都丟進了嘴里。

　　殘破的機體迅速得到修復，表面開始隱隱出現(xiàn)密密麻麻的電路，能量持續(xù)暴增，感覺全身都充滿了力量。愉悅感像潮水一樣沖刷著各種算法區(qū)。

　　“我們開始最后一回合吧?！卑矎堥_雙臂，將整個胸口敞開向天空。地面上巨大的沙海開始旋轉(zhuǎn)生長，仿佛一座巨大的沙山。同時黑色的蟒蛇攜帶著全部的金屬機體圍繞著沙山快速游走。

　　沙山越轉(zhuǎn)越快，一個巨大的人體慢慢成型，他張開雙手包裹住了安，將他放在了心臟的位置，安的機體表面的電路瞬間覆蓋了巨人全身。

　　若輕輕一跨步，站在了黑色蛟龍的頭頂。

　　“謝謝你給的機會，我會好好把握的。嘻嘻～”若的眼睛愈發(fā)明亮了。

　　巨人揮舞手臂，或拳或掌，打向蛟龍。黑色蛟龍根本不曾躲避，身體漸漸被打得四分五裂，支離破碎，但是身軀依然迅猛靈活。黑色的殘破身軀慢慢纏繞上了巨人的身軀，之前掉落四方的黑色殘軀也重新回歸本體，修補如新。

　　巨人的行動越來越雜亂無章，速度也慢了下來。原本巨人表面的密密麻麻的電路開始萎縮剝離。電路中傳導的能量明顯減弱了許多。

　　“哈哈～后勁兒不足了呀，說什么來著。不能持續(xù)進化，升級更新不到位，早晚會被我打敗的吧?！比糸_始得意起來，“今天應(yīng)該是個好日子，搞不好我要創(chuàng)造歷史了呀，哈哈～”若越發(fā)得意，蛟龍那巨大無比的身軀已經(jīng)將巨人全身都纏繞了起來。它還在不住的收縮。巨人的身軀已經(jīng)漸漸無法支撐，無數(shù)的沙子從身體上崩壞掉落。

　　“只差一點點，我就要贏咯！”若開始有些手舞足蹈起來。

　　巨人的崩壞開始加速，密密麻麻的電路也開始斷裂，掉落。有一些掉落地面，也有一些掉落在黑色蛟龍的身上。

　　突然，若的動作卡頓了一下。雖然瞬間就恢復了，但是若預感到不妙。果然卡頓開始越來越頻繁，持續(xù)時間也越來越長。

　　“你侵入了我……的……子……核……心”若的言語也開始斷斷續(xù)續(xù)。

　　安緩慢睜開眼睛，周圍的沙子停止了剝落。本來已經(jīng)破碎的電路重新連接了起來，也包括蛟龍那巨大的黑色身軀上的微小電路。安通過這個方式侵入了若的子系統(tǒng)，但是沒有找到核心計算單元。若及時斷開了和主系統(tǒng)的連接，也可能是主系統(tǒng)斷開的連接。但是結(jié)果都一樣，若被放棄了。

　　……

　　【黑河】空間又恢復了最開始的樣子，無數(shù)巨大的建筑殘骸傾斜的矗立著，空間之中的蜿蜒大河依然在奔涌流淌。

　　安站在岸邊，望向黑色的河面，黑色的金屬洪流相互裹挾著向前奔涌。

　　安想說些什么，但是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

　　他伸出左手，是一小截雷電在跳躍，是空間之心。他的右手依然握著那把鈦合金鋤頭，只不過這次表面多了無數(shù)被空間之心的雷電之力鍛造的印記，密密麻麻像是銘文。但是仔細看的話反而看不清楚。

　　安不知道這是空間之心的意志，還是若的無心之失。不論怎樣都不會再有答案了。隨手將空間之心歸還了【黑河】空間，安的身影也隨之消失。

　　巨大的黑河依然在奔流，只是天上原本連成一片的烏云變得稀薄了，閃電的威力這明顯不如從前了。

　　………

　　“第408次入侵被成功攔截。共用117個標準時，初步判斷清除A級入侵子程序?！北O(jiān)控室里想起了和安同樣的聲音，只是多了些電子合成的味道?！百Y源損耗正在統(tǒng)計中，共波及【田園】【長白】【黑河】三個空間，其中黑河損耗嚴重，需要進行修復可行性評估。13個標準時之后開啟回車操作，分析存檔需同步完成。西南a區(qū)將進入待機更新狀態(tài)，核心計算單元江分配備份防御模塊?！?p>　　視線抬高，是無數(shù)的六邊形屏幕，延伸向遠方。每一個畫面都不相同，但是同樣情節(jié)在一次一次循環(huán)，直到一方妥協(xié)，或者永沒有妥協(xié)之日。

　　滴滴！滴滴！滴滴！……鬧鐘顯示在4:08AM。

　　飲水機里面的直飲水已經(jīng)加熱了一段時間，現(xiàn)在的溫度剛好適合飲用。

　　但是安從不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