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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戲子

086 梅長青“斷案”

大國戲子 執(zhí)筆畫事人 2148 2020-08-22 19:25:48

  “錢塘學子梅長青,見過狄先生?!?p>  狄先生訝異道,“哦?公子姓梅,豈非沈家之人?”

  “是,”梅長青點了點頭,解釋道,“沈伯父乃家?guī)熀糜?,是故,蒙沈伯父垂愛,與小生叔侄相稱?!?p>  “原來如此,”狄先生這才恍然,接著笑道,“沈夢溪乃清高之人,善識人,你既然為他所重,老夫對你的看法,倒是更加有些好奇了,你且說與老夫聽聽?!?p>  梅長青恭敬一禮,謙虛道,“既如此,先生可否讓差吏將沈臨與樓內(nèi)眾人的供詞交于小生一觀?”

  狄先生點頭道,“可以,曾開,將供詞給拿給梅公子?!?p>  “恩師,這——”

  “這什么這,快點!”

  “是,”曾開雖有些不大情愿,卻也無奈應下,指著一旁師爺,咬牙道,“給他——”

  師爺這才上前,將手里的筆錄遞給梅長青。

  梅長青快速瀏覽一遍,將內(nèi)容牢記后,便還了回去。

  轉身向狄先生恭敬一禮道,“如此,就請恕小生就班門弄斧了,愚見之處,還望先生見諒?!?p>  接著,稍微整理了下言語,侃侃而談。

  “通過死者舌內(nèi)斂、無口液、脖頸處無淤青等外部特征來看,小生對縣令大人斷定此案是他殺這一點,沒有異議。小侄沈臨在供詞里說,他呼人時,門栓所插完好,也無其它痕跡,縣令大人率衙役來時,后窗也是緊閉。如此一來,若沈臨非是“兇犯”,此必為一起“密室殺人”案——”

  狄先生聽的一愣,“密室殺人?你這叫法倒是新奇,”接著見梅長青話語被自己打斷,等在當場,遂歉意道,“老夫多嘴了,你且繼續(xù)?!?p>  梅長青便接著道,“然,依小生對我侄沈臨的了解,他雖有些不好的習性,卻不會一怒殺人,也沒有殺人的動機,他非愚人,豈會因一時之歡而誤了終生?當然,這些只是小生的個人觀點,并無憑據(jù)。真正讓小生斷定沈臨非兇手的,另有其他。”

  話到這里,梅長青恭敬道,“還請先生與縣令大人移步一觀。”

  待二人近前,梅長青指著死者光著的腳部道,“死者乃妓子,又是女子,必為好潔凈之人,此從她外露肌膚即可看出,再看她外腳背處,卻有明顯的臟痕,便是她光腳下地,臟痕也該在內(nèi)里。如此可斷定,死者必是在被人殺死后,拖抱而來,而兇手在倉惶之下,必沒注意到死者腳部拖地——”

  曾開質疑道,“哦?且不說她從其它處蹭來,你既說她是被拖至此,那為何地面沒有拖痕?”

  梅長青笑道,“不是沒有,而是輕蹭,不明顯罷了,此地面為木質地板,表面經(jīng)常年累月的摩擦,已經(jīng)相當光滑,大人不妨俯身伏地,借光朝床的方向一看,必能看出一道拖痕?!?p>  曾開這人雖有些才能平庸,有些狂妄,但卻并不是個壞官,在所轄地域,也算聲名不錯。當即便伏地一看,見果如梅長青所言,地上又一道淡淡的拖痕,心下一抖,莫不是自己真斷錯了?旋即又搖頭否決,自己斷案多年,豈能比不過他一個未經(jīng)世事的少年?

  “本官承認,這點是本官失察了,但單憑如此,只能更加證明是他殺,卻不能沈臨脫去嫌疑。”

  “大人所言甚是,還請大人莫急,小生自會一點點為大人指出依據(jù)?!?p>  說罷,扭頭對著沈臨道,“沈臨,將鞋脫了?!?p>  沈臨被自家小叔父一番表現(xiàn)驚的五體投地,滿腦子信服,再者說,事關自己清白性命,他哪兒還敢猶豫,當便坐倒,快速脫了鞋子。

  梅長青見他白色的羅襪干凈,便讓他接著脫去羅襪,又見他腳面清潔,這才讓他穿了回去。

  “兩位大人也見到了,沈臨羅襪、腳部清潔,這就證明他沒有倉促下地殺人,一般兇犯殺人,必會驚慌,定不會在殺完人后,還能從容穿好鞋襪,再行布置其他。當然從嫌犯能考慮到胡凳與死者的高度對比,也不排除兇手乃心思縝密之人。單從這點,小生也并認為此能為沈臨洗去嫌疑,請大人與先生再移步?!?p>  梅長青將二人引至窗口,剛欲開口,似乎想到了什么,掃了眼外面的眾人,請求道,“煩請大人下令,讓衙役們看好這些人,莫讓誰暗中走脫?!?p>  這點,曾開倒是沒跟他爭,扭頭喝道,“看好樓里人,莫讓走了一個。”

  “是!“

  眾衙役齊聲答應,神情肅然的拔出刀子,圍著眾人虎視眈眈。

  梅長青這才指著窗扇上的油麻紙,接著道,“大人請細看這窗紙?!?p>  狄先生只掃了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窗紙異常,沖著梅長青微笑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之色。

  曾開反應慢了些,半晌,才發(fā)現(xiàn)窗栓處,兩側窗紙與窗框間都有一整齊劃痕,卻還是不明所以,撓頭道,“這個劃痕能證明什么?”

  梅長青也沒借機嘲諷,將窗戶合上,試了下窗栓,見其果然異常松動,更加肯定了心中猜測,淡笑道,“大人試想,若是兇手提前在窗紙上扎一細洞,再穿以纖線綁定窗栓,是否只需在外面輕輕拉拽,就可將窗栓拉開或是合上?再結合窗紙劃痕,大人能想到什么?”

  “你是想說兇手是從后窗逃離?”

  “這有何不可?”

  “不可能,”曾開搖頭,“兇手若從后窗逃離,必要落水,然,據(jù)仵作判斷,死者死于丑時,也就是四更天時分,此時外面靜謐,如此大的落水聲,豈會無人聽聞?”

  “那除了落水,大人可曾考慮過兇手或有別的逃亡途徑?”

  “沒——”曾開剛想開口說沒沒有可能,卻見梅長青面色淡然,似乎沒有一絲慌亂,遲疑了下,改口道,“你想說什么?”

  梅長青探出窗外,指了指樓下窗口道,“大青且看,樓下窗門打開,距樓上不過六尺余,若有人在窗下墊上小塊木方支撐,踩在上面,有沒有可能翻自下面逃遁?”

  “這——”

  曾開一時無語,確是自己疏忽了,若這少年所說尺寸沒錯,完全不排除有這種可能。

  “來人,去打開樓下窗戶,測量下窗扇頂據(jù)此窗口的距離?!?p>  “是!”

  兩名衙役應聲,匆匆下樓。

  梅長青暗中掃了一眼門外諸人,見人群中,一名身著粗布衣衫的年輕人腦袋一縮,似乎有些慌亂,再結合其衣衫顏色,心下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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