袈裟舞咚,雜役院首座玄心從高處落下,四下環(huán)視,面色肅穆中帶著些許的緊張。
“恩主?”
“我在?!?p> 一個微弱之聲從樹后響起,隨即一人邁步走出,正是那黑袍人。
“你沒事。”
玄心松了口氣,急忙道:“我們趕緊離開,這附近已經(jīng)設(shè)下天羅地網(wǎng)。”
“離開?”
黑袍人冷笑:“就算能離開這里,又能如何?”
“到時我身份暴露,多年謀劃毀于一旦,一切也都將不復(fù)存在!”
“這……”
玄心一滯。
他很清楚對方的身份,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時間恢復(fù)本來面目。
“你知道的,我的身份不能暴露。”
黑袍人輕聲一嘆,聲音竟是變的嬌媚婉轉(zhuǎn),讓人聞之心弦跳動。
“恩主……”
玄心更是面泛紅暈,呼吸變粗。
“玄心。”
黑袍人緩緩抬手,姿勢優(yōu)雅的放下頭頂罩布,露出青絲迎風(fēng)飛揚(yáng)。
“恩……恩主。”
玄心身軀一顫,眼眸中已是一片狂熱。
“我知道?!?p> 黑袍人低下頭,掩蓋住眼中一閃而逝的厭惡,嬌笑道:“你一直想看我的身體?!?p> “唰啦……”
腰帶解開,黑袍滑落,落入玄心眼眸的,是一具完美無瑕的軀殼。
“……”
玄心身軀晃動,手臂、脖頸處青筋暴起,急促的心跳聲砰砰作響。
眼中,更是遍布血絲。
“好看嗎?”
黑袍人嬌笑不止,嬌軀扭動,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驚心動魄!
“好……好看?!?p> 玄心抬頭,表情來回變換,似在沉淪中不停掙扎。
…………
“唔……”
衛(wèi)離有些疲憊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李元香冷肅的表情。
“師傅!”
她雙眼一亮,急急大喊。
“哼!”
李元香冷哼,出身皇家又身為當(dāng)代素女宗宗主的她,氣勢高貴典雅。
此即皺眉,更是不怒自威。
“還知道我是你師傅,忘了我是怎么教的你,被人擒住,留信都都不懂的用暗語嗎?”
“……”
衛(wèi)離吐了吐舌頭,面露羞澀:“我忘了?!?p> “忘了?”
李元香眼泛怒火,伸手就要去打?qū)Ψ剑骸拔医心阃耍医心阃?!?p> “師傅別打,師傅別打?!?p> 衛(wèi)離立馬從地上挑起,不停的高升呼喊:“我下次一定能記住的!”
“還有下次?”
李元香秀眉一抬。
就在這時,遠(yuǎn)處人影晃動,一群和尚從四方涌來。
“爾等何人?為何在那里?”
“先拿下!”
“住手,是李宗主!”
有僧人大喝,制住眾僧的動作。
“無正大師。”
李元香面色一正,朝著來人抱拳一禮,有些疑惑的看向眾人:“這是怎么回事?”
“阿彌陀佛?!?p> 無正雙手合十,誦了一聲佛號,才道:“不瞞李宗主,有人盜取本寺經(jīng)卷,如今正藏身附近。”
“哦!”
李元香眉頭一挑:“竟有人如此大膽?”
說著看向衛(wèi)離,道:“巧得很,我這徒兒失蹤三日,也是被人擄走,那人似乎也在這里?!?p> “嗯,嗯?!?p> 衛(wèi)離在旁點頭:“是個渾身用黑袍裹住的壞蛋,偷的是易筋經(jīng)和……”
“唔……”
話音剛剛出口,她又立馬捂住嘴:“我不知道的,你們還是趕緊抓住人?!?p> 她學(xué)了易筋經(jīng)、金剛不壞神功的事,可是萬萬不能讓和尚知道。
萬一這些和尚要自己剃頭當(dāng)尼姑,以后青燈古佛相伴一生,那不就慘了!
“看樣子,我們要找的是同一人。”
無正不知衛(wèi)離心中所想,點了點頭,好似隨意道:“李宗主,我等不妨同行,也好盡快抓住賊人。”
他單手一引,做出邀請。
但隱隱約約,還帶著些許的要挾之意。
不管是誰,只要在這個時間點出現(xiàn)在這附近,都值得懷疑!
“求之不得?!?p> 李元香點頭。
話音未落,遠(yuǎn)處突然傳來喊殺之聲,更有火把晃動,朝此地畢竟。
更有呼喝聲不斷。
“大膽賊人!”
“休想逃,快追!”
“羅漢堂弟子!”
無正面色一肅,當(dāng)即大喝:“列十八羅漢陣,其他人,把人逼過來。”
“李宗主?”
“大師放心?!?p> 李元香聞言,正色點頭:“有我在,定然不會讓那人輕易逃脫?!?p> “有勞。”
無正松了口氣,躍步?jīng)_入森林,設(shè)法把人朝著這個方向驅(qū)趕。
不多時。
但見林木晃動,數(shù)道人影從中穿出。
其中有幾位無字輩、玄字輩大師,一同出手圍攻一身著黑袍之人。
那人身材高大,武功極其強(qiáng)悍,在幾人圍攻下竟然能夠絲毫不落下風(fēng)。
甚至幾次想要掙脫他們的糾纏。
“喝!”
場中十八羅漢大聲齊喝,持棍沖上。
這些人修為最弱的,也通了十二正經(jīng),經(jīng)由陣法合力,可敵任督高手。
而且,尤善困敵。
就算是江湖中一流絕頂高手,一旦入陣,短時間內(nèi)也休想逃出。
就算是李元香,也不禁眼眸一縮。
“羅漢陣!”
面對來襲的陣勢,黑袍人聲音一變,身上的勁力徹底爆發(fā)開來。
只不過這聲音一出口,小丫頭衛(wèi)離就皺了皺眉。
“轟……”
拳影轟然爆開,好似有羅漢相降世,硬生生與羅漢陣撞在一起。
恐怖的勁力,瞬間席卷方圓數(shù)丈之地!
“阿羅漢神功!”
“羅漢神拳!”
無正眼皮跳動,忍不住大吼出聲:“你到底是誰,為何通曉我寺禪功。”
這種修為,這種實力,就算放在整個少林寺,也足可排進(jìn)前十!
而且還要算是那些已經(jīng)老朽之輩。
“他想逃!”
卻是在對方悍然爆發(fā)下,十八羅漢陣竟是顯出頻臨崩潰之狀。
而那人腳踏流星,在陣法中穿梭,猛然一點地面,就要破陣而出。
這一方面是因為黑袍人實力恐怖,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熟知這套陣法。
“呼……”
佛門的一葦渡江,身如飄絮,卻又迅疾如風(fēng),一晃就已破開重重攔截。
但一葦渡江雖好,卻不及另一法門。
幻魔九變!
“唰!”
人影閃爍,李元香瞬間出現(xiàn)在黑袍人面前,面露肅容,一掌輕輕擊出。
掌出無聲,卻內(nèi)蘊(yùn)恐怖威能。
太素神掌!
黑袍人破開幾位高僧,已是力疲,又強(qiáng)行沖出羅漢陣,更是虛弱到極點。
面對實力還有勝自己一籌的素女宗宗主,終于再難堅持下去。
眼神一沉,好似無聲長嘆。
“彭!”
一掌,毫無花俏的落在黑袍人胸口。
浩蕩勁力,瞬間沒入他的胸腹,剿殺一切生機(jī)。
“手下留……”
一旁,還有佛門高僧大喊,想要挽回一二,奈何卻是遲了一步。
“砰!”
黑袍人重重落地,口中嗆出兩口鮮血,脖頸一歪,當(dāng)場咽氣。
“哎!”
有人哀嘆。
無正卻是先人一步,上前一把扯下黑袍人面上的頭套。
“玄心!”
“雜役院首座玄心!”
“怎么會是他?”
霎時間,場中就是一靜,眾人彼此對視,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驚疑不定。
這個人,他們太熟了!
“玄心雖習(xí)武天資出眾,但對佛理不甚精通,年輕的時候更是貪戀美色,若非如此,也不會被主持趕到雜役院去磨礪心性?!?p> 有一高僧雙手合十,低聲開口:“他做出這種事來,也不意外?!?p> “金剛不壞神功。”
無正在玄心身上翻了翻,已是找出一本書冊,語氣隨即一松。
“看樣子,今日盜經(jīng)之人,他當(dāng)是其一了。”
“現(xiàn)在想想,玄心確實值得懷疑?!?p> 有人開口:“這些年,我寺出現(xiàn)過的賊人,大都隱藏在雜役院?!?p> “若是玄心的話,怕是有意為之?!?p> “不錯?!?p> 另一位般若堂的大師點頭:“兩年前,真慧原本要從雜役院回般若堂,就是玄心阻撓,耽誤了一段時間?!?p> “看樣子當(dāng)年暗害佛子之人,也是他!”
“也是,知曉佛子行程,對少林各處如此熟悉,不是自己人如何辦的到?”
“當(dāng)是如此……”
雖然黑袍人是玄心讓眾僧極為詫異,但細(xì)細(xì)回想,都能找出佐證來。
如此,倒也說的通!
“咳咳……”
這時,李元香突然輕咳。
“各位大師,聽你們話中的意思,今日盜經(jīng)之人,似乎不止玄心一人?”
“不錯?!?p> 無正點頭,對李元香倒也沒有隱瞞:“除他之外,當(dāng)還有一人潛逃在外?!?p> “那人手上,還有這本寺經(jīng)卷……”
他看了眼衛(wèi)離,才肅聲開口:“易筋經(jīng)!”
“易筋經(jīng)!”
李元香面色一變,聲音更是一提:“這人好大的膽子,竟敢盜出此經(jīng)。”
“賊子猖狂!”
眾僧面色陰沉,也是難以壓制心中怒火。
那人不僅盜走了易筋經(jīng),甚至還毀了塔林中好幾位前輩的地宮。
對少林來說,堪稱奇恥大辱!
“只不過,那人的輕功極其高明,我等暫時還沒有尋到他的蹤跡?!?p> 無正輕嘆。
“輕功高明?”
李元香雙眼一挑,道:“巧了,我要找的人,也是個輕功高明的小賊?!?p> “而且,我知道他去哪了!”
“當(dāng)真?”
眾僧大喜。
“去哪了?”
“去了藥王院。”
李元香嘴角微翹,素手?jǐn)傞_,一個金毛老鼠顯露掌中。
“這只小老鼠,可以追蹤到那人的氣息?!?p> “師傅……”
一旁的衛(wèi)離面色大變,輕輕一拉李元香的衣袖。
“沒關(guān)系。”
李元香輕柔衛(wèi)離頭頂,緩聲道:“你放心,師傅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報仇’二字,在她口中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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