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插旗
閆洛天雙手用力一拋,聶曉薇嬌小的身軀便像風中的落葉一樣,飄然脫出了敵人的包圍圈。
“想跑,沒門!”
“女軍官啊,老子今天要嘗個鮮!”
兩名傭兵獰笑著朝她沖了過去。
聶曉薇站定,撤步,挽弓、搭箭。
火光中,英姿颯爽的年輕女軍官,目光沉靜神情淡然,身上隱隱流露出一絲不容褻瀆的圣潔和高貴。
閆洛天持刀而立,平靜注視著那些揮動武器朝他跑來的傭兵,嘴角露出了森然的笑意。
小爺懶是懶,但還提得動刀,你們就敢在老子面前飄了?
聶曉薇松弦。
“嗖——”箭矢破空而去,襲向了一名離她最近的傭兵。
“?。 眻鲋许懫鹨粋€殺豬般的嚎叫。聶曉薇瞄準的那名傭兵,揮刀格擋卻沒擋住,箭矢無比精準地射進了他的右眼。
這暴烈的一箭,仿佛吹響攻擊的號角。
“嗖——”
“嗖——”
“嗖——”
“嗖——”
刺耳的尖嘯聲不絕于耳,黑暗中一波箭雨襲來。
又一波。
又一波。
再一波。
沒完沒了的波。
……
這手速,好恐怖!聶曉薇贊道。
這準頭,好離譜!閆浩天嘆道。
回過神的傭兵們,看著四周散落的箭頭,默默為襲擊者點了個贊。箭雨如瀑,一箭都沒射到人身上,這個射術硬是要得?。?p> 可是,為啥手上、臉上、耳朵、脖子,都他么火辣辣的痛呢?抬手一摸,摸了一手血。
“臥槽,叫你們瞄準點,一個個就知道秀,秀你美呀!趕緊去把箭撿回來,都是錢啊!”一個高大的邊軍士兵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罵罵咧咧道。
“是你!”夏曉薇和閆浩天看著他,同時發(fā)出一聲驚呼,心中狂喜。
咖啡店那個拿板磚砸人的家伙!邊軍來了!
“班長,黑鍔甲,不一定射得穿嘛!”
“我們也是為了保險!”
“對。射死一個,嚇跑一窩,追起來多麻煩!”
“嗯。你看這樣多好,一個個杵在那里等死!”
“把箭撿回來,趕緊撤!”
一群邊軍嘻嘻哈哈地聊著沖出來,滿場奔跑撿拾著地上的箭矢。
撿你妹?。?p> 老子是空氣嗎?
你們是來搞笑的?
你們還想往哪兒撤?
你掰老子的腳干什么???
我的眼前為什么一片紅色?
什么東西堵住了我的嘴和鼻子?
為什么他們輕輕一推我就倒了?
……
場中的十多個冥王雇傭兵們,帶著滿腦子的困惑,一個接一個倒下,七竅流血身亡。
邊軍士兵還在埋頭撿箭。
聶曉薇和閆浩天僵立著,面色刷白。
他們看看地上的尸體,又看看邊軍士兵,覺得自己可能活見鬼了。
今晚,大越邊軍死傷慘重,難道這是他們的冤魂回來復仇了?不然,那些本來好端端的傭兵們,怎么一下子全死了,而且死得這么慘。
“兩位首長,隨我們撤吧!”趙鐵膽走上前,大聲招呼兩人,“冥王雇傭兵的大部隊,很快就要到了!”
帶著人味的話,喚回了兩個年青人的魂。這都是大活人??!
“不要叫我首長,我是渣渣!”閆浩天深吸了口氣,搖頭苦笑著,走到了聶曉薇的身邊。他本來作好了拼命的打算,沒想到板磚男一出場,就是結束。
“謝謝!”聶曉薇朝趙鐵膽致謝。
“不用謝!”趙鐵膽爽朗地笑道,“來,幫我們扒了畜牲的皮,這玩意兒值錢!”
聶曉薇:“……”
閆浩天:“……”
大哥,這個時候,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扒完戰(zhàn)甲,幾個兵抱來了一堆兩頭削得尖尖的竹子。
“插旗!”趙鐵膽獰笑。
一個兵提起手中竹竿猛地刺向一具傭兵的尸體。
竹竿透體而過,帶起一蓬血花。
兩名同伴走上前,三人一起將竹竿高高豎起,然后猛地插進了地里。
鮮血如雨滴落,落了他們滿臉滿身。他們看著被挑在空中的傭兵尸體,哈哈大笑著,臉上盡是復仇的快意。
“撤!”趙鐵膽躍上馬背,目光投向了黑暗中的某個方向。
來而不往非禮也,冥王,咱們前路見!
眾人朝著村外馳去。
拖在戰(zhàn)馬后面的傭兵尸體不斷與路面撞擊,留下一路斑駁的血痕。
馳出大約數(shù)百米后,隊伍停了下來,士兵們又在路旁插了面“旗”。
聶曉薇和閆浩天策馬來到了趙鐵膽身邊。
“他們是怎么死的?”聶曉薇拋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這個問題不搞清楚,她就老覺得趙鐵膽他們像鬼一樣……閆天浩也伸長了耳朵。
“首長,有種東西叫見血封喉,聽說過嗎?”趙鐵膽沖她神秘一笑。
“見血封喉?”閆浩天大驚,“黑市上一克千金的毒藥,你們拿來抹箭頭?”
“渣渣兄弟,頭兒說過:要活命就得氪金!人死了錢沒花完,多慘?”趙鐵膽說完,大笑著縱馬而去。
他的心情現(xiàn)在可他么愉快了,因為今晚這一仗他裝得很過癮打得很痛快,但用的箭呢是從彪哥那兒偷來的,將來東窗事發(fā)了,鍋還有人會扛……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彪哥空挨慫,幸福不外如是!
“你說你是渣渣,他就叫你渣渣兄弟……這是個實在人,我喜歡!”聶曉薇感慨道。
“我覺得,在他們面前,我就是渣渣!”閆浩天自嘲道,“你說,天下要是多幾個這樣的怪物,以后的仗還他么怎么打?”
氪金,這個技能很牛啊,我要學!他心中吶喊道。
每隔數(shù)百米,隊伍便會停下來插旗。
當最后一面旗子插完時,后方已是馬蹄聲如雷。
冥王,帶著死神的咆哮,朝著地獄飛馳。
“他為什么那么閑?”當林云第三次背著手轉(zhuǎn)悠著離去時,葉婷實在忍不住問道。
“報告首長,因為大家都有事做,他沒有?。 睆埖卤霐[弄著手里的金屬筒,笑著回道。首長居然不生氣了,他很開心。
“為什么?”葉婷好奇地追問道。
“他什么都懂一點,但什么都不精。第九分隊有三個班長,二班長風烈擅長刺殺格斗,三班長趙鐵膽專注內(nèi)務訓練,炊事班長管伙食,擅長養(yǎng)豬。而我,是一班長,我精通醫(yī)術……”張德彪得意洋洋地說道。
“你精通醫(yī)術?”葉婷一臉詫異。
“那是。救人,下毒,我都很在行?!睆埖卤朦c頭。首長的反應,讓他很受鼓舞,渾然忘了自己其實是擅長在救人的時候下毒。
葉婷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那,你知道一種叫安魂香的東西嗎?”
“當然知道,何止知道啊!”張德彪吧吧地說道,“那東西,前些日子我拎了一口袋,大把大把地往地里灑!”
大把大把地往地里灑……葉婷笑了,因為意外的驚喜。原來真是你啊,可算讓我逮著了!
“然后呢?”她看著張德彪,笑瞇瞇地問道。
她這么一問,張德彪的神情突然變得很怪異。
“首長,往事不堪回首?。 背聊季?,他沉痛地說道。
“敵人馬上來了,班長!”一個士兵穿林而至,飛快地跑到張德彪身前。
“好,讓大家把所有罐子都帶上,跟我走!”張德彪點頭。
“首長,好戲開場了,我們?nèi)タ磻虬?!”他沖葉婷笑道。
塵埃下的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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