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峰頂太上洞門口下來。
一名太上侍從,帶著呂方與阿珠,起初是沿著一條蜿蜒的山間小路往下走,后來路面越來越寬闊,并入了一條主干大道之中。
走了將近大半個時辰,沿途看了不少武宗的建筑與山地風(fēng)景。
最后來到主峰東面一側(cè),向風(fēng)向陽的一處。一條大道,直通一座洞府門前,猶如一座別墅的構(gòu)造。
“這便是天字第一號洞府?!?p> 在那洞府門口,侍從說道:“之所以帶師叔步行,是想著師叔初來武宗,對這里的道路,以及各部所處的方位環(huán)境不甚了解,這才一路邊走邊看!”
“有勞師兄了!”呂方客氣道。
對方雖是侍從,但卻是有著造化境的修為,所以呂方很是禮貌的稱呼對方。
被這么一稱呼,那一太上侍從立馬慌張了起來,連忙擺手俯身,“小師叔使不得,您的輩分比我大多了,這師兄的稱呼會折煞我等!”
“武道不是講求公平公正,為人要胸懷坦蕩,以實力為尊嗎?你的修為境界可是要比我高!”見到對方慌亂,呂方也連忙說來。
“我們武宗的修道氣氛確實是很開明,人與人之間,哪怕身份與地位有著高低差距,言語卻是可以公開和坦蕩的。
話雖如此,在我們心中,還是有著尊崇與敬畏。
小師叔雖目前修為低微,卻被太上看中,已是太上坐下弟子,如若是在論道之時,自然可以另當別論,但眼前在這身份與稱呼一事上,我等還是不敢僭越!”太上侍從道:
“我叫劉流風(fēng),與我共同侍從太上的另一位叫王川林,師叔如若不好稱呼,直呼我們姓名便是!”
武宗上下,太上廣寒真人,是武宗的最強者,也是武宗的開派創(chuàng)建者,他老人家在這里,那是如神一般的存在。
雖說武宗在氣氛上很是開明,哪怕是外門弟子,在論武論道之時,是可以大聲喊道堂主或是護法等人,基本沒有什么職務(wù)高低之見,或是以職位壓人之事。
但這里的秩序與個人的威望,卻是每個武宗弟子心中很是遵謹之事。
如果人人心中,總沒有一個敬仰或是遵守,那偌大的武宗,豈不是要亂套了。
太上破例收的弟子,那是無人敢反對與輕視,所以哪怕是修為比呂方高,這太上侍從對他卻是尊敬得很。
一來是他們作為侍從的職責(zé)所在,二來是對太上的尊崇。
“那我便叫你流風(fēng)大哥吧!”呂方想了想道。
畢竟拋開對方修為和身份不論,那年紀卻是比他年長,雖有太上在身后給撐腰,如若直呼了對方姓名,這也是在修養(yǎng)上有些不妥,讓人覺得言行輕佻了。
劉流風(fēng)一聽,沒有提出贊同或是反對的話語,心中卻是對眼前這個年輕的小師叔,高看了一等,有了一分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敬,而不僅是因為他是太上坐下的弟子。
“這是洞府的開門鑰匙——機關(guān)石!還請師叔查收!”劉流風(fēng)于胸口的衣裳口袋中,掏出早已備好的一塊石頭,遞于呂方。
接過那塊石頭,只見是一塊顏色黝黑,圓形的石塊,剛好能夠握在手掌中央。
在那鑰匙機關(guān)石上,細細的打量,其上有著很多刻印的紋路,看起來好像很是復(fù)雜與深奧,呂方怎么看也就是看不懂。
“這么一塊石頭,又怎么開洞府之門?”呂方掂量了一下手中沉甸甸的石塊,好奇說道。
劉流風(fēng)一笑,道:“師叔請看!這里有個凹陷,只要將石塊對應(yīng)按入,便可打開洞府的禁制。被這鑰匙錄入之人,自然可以自由出入洞府?!?p> 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呂方確實看到了在洞府崖壁上,有一個凹陷進去的小洞,形狀和大小,正好與手中的機關(guān)石相當。
且在那小洞的周圍,如同蜘蛛網(wǎng)一般,布滿了很多金色的絲線,都是深深的陷入了石頭內(nèi)里,乍的看去,如同一幅深奧繁復(fù)的地圖。
呂方端詳了半天,幾乎是將頭都看暈了,也是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見這狀況,劉流風(fēng)又是一笑,“武宗所有的洞府,在門口都是有禁制,這些鑰匙孔周圍的絲線,便是洞府禁制的主體所在。
師叔莫要小瞧了這些絲線,有了它們作用在上面,就是這小孔洞,也是刀砍不開,火燒不壞。
于這洞府的大門,也是起著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p> 呂方聽了,驚訝的點了點頭。這武宗大門大派,內(nèi)里的稀奇事物還真是多與不常見。
朝著洞府的入口看去,只見有一層光暈,擋住了視線,根本就看不到里面。
呂方好奇的伸出手來,朝著光暈探去,觸到手上,先是一種軟綿綿的感覺,但是再用力往里推,卻是不能往前絲毫。
呂方索性用了一把大力,使勁推了那光暈一下,卻是不能撼動與進入半分,心中不禁對這禁制大加贊賞。
這種光暈,呂方已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在鎮(zhèn)獄寶塔內(nèi),在寶塔的第一層空間的邊緣處,也是有著光暈禁制。
以前呂方也曾試探過寶塔內(nèi)的禁制,那里的感覺,要比這洞府的光暈更是讓人感到厚重與神秘。
見到眼前的小師叔,對這洞府的一切,竟是如此的新奇與無知,就如同鄉(xiāng)下人進了大城街一般,劉流風(fēng)臉上盡是笑意,但卻也沒有輕視與看不起的意思。
用手探完洞府入口處的光暈,確定了其隔阻效果之后,呂方拿著手上的機關(guān)石,直接就要朝著金色絲線紋路中的鑰匙孔按去。
一旁的太上侍從,劉流風(fēng)立馬喊阻道:“師叔,這機關(guān)石不是這么用的!”
呂方回過頭來:“那怎么用?”
“這機關(guān)石也是要滴血認主的,須將允許入內(nèi)之人的血液滴在石上,然后再按到孔洞中去。這才能破解其中的禁制,滴過血的人,便可自由進出洞府?!眲⒘黠L(fēng)解釋。
聽罷,呂方伸出右手,將食指于嘴中輕咬。頓時咬破一層皮肉,鮮血滲了出來。
呂方將手指上的血液涂到機關(guān)石上,只見機關(guān)石上的紋理發(fā)出一道亮光,瞬間就將血液吸了進去。
這時,一個為難的問題來了。呂方很是尷尬與羞澀地看著阿珠,不知該如何安置眼前的小師娘,卻又答應(yīng)了空虛道長,要好生照顧她。
劉流風(fēng)見狀,忙掏出身上的佩劍,將劍尖指至阿珠身前。
阿珠連忙伸出手來,將一只手的中指,在劍尖輕輕一扎,于指尖處冒出一滴血來。
她走到呂方跟前,道:“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休要拋開我?!?p> 呂方聽了,心中也是無奈,沒有說出話來,慢慢地將機關(guān)石伸出。
阿珠很是果斷的,迅速將自己手指上的鮮血,滴在了機關(guān)石上。
機關(guān)石頓時又冒出一陣光亮,將阿珠的血液也吸收了進去。
“這洞府里有多大?能住幾個人?”呂方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問道。
這才是他最為關(guān)心的一個問題。成長至今,除了自己的鄉(xiāng)鄰至親,他還從來沒有孤男寡女,與異性共處過一室。
如果只是住在一起也就罷了,要是洞府里面的空間不夠,需要同床共枕,那他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與面對。
見到呂方的表情有些怪怪的,先前拔出佩劍來,劉流風(fēng)覺得自己的行為還算妥當,這會看到小師叔的臉上有了異樣,也是有些尷尬了,不知其中到底是因何緣故。
“回師叔,這天字第一號洞府,是除了太上洞,還有宗主及各位長老的洞府外,宗門弟子中空間最大,禁制最為牢固的。
里面除了有大廳和修煉室,還有好幾間臥室。師叔二人大可放心居?。 眲⒘黠L(fēng)有些不安與尷尬,生怕自己的行為,或是在侍候上有不周到之處。
聽了劉流風(fēng)的講述,呂方僵促的面龐,頓時也是舒展了開來,與對方道:“有勞流風(fēng)大哥了!”
“應(yīng)該的!”對方回道。
呂方拿著已經(jīng)滴好血的機關(guān)石,往著鑰匙孔洞按了進去,崖壁上的禁制絲線發(fā)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
呂方再用手一探,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能夠伸入到光暈的后方了,心中暗暗驚奇。
洞府入口的禁制打開了,當呂方正要往洞府內(nèi)走去時,卻又被劉流風(fēng)叫住了。
“師叔!還請取下機關(guān)石,禁制已經(jīng)確定了你們的身份信息,就算取下它,往后也是可以自由出入這洞府。
如若是想再讓他人進入,只需采取其血液,再按入一次便可!”劉流風(fēng)道。
呂方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心里有些著急想觀看洞府里面。
取下機關(guān)石,禁制的光芒消失了。
“還請師叔妥善保管這鑰匙,重新制作一塊很是費力與費工!”劉流風(fēng)道:
“今日天色已不早,不該再打擾師叔的休息時間,但為了省去師叔往后的生活麻煩,有些事情還是有必要于師叔交代一番。”
呂方心頭一動,覺得這流風(fēng)大哥的話,很是中聽與實在,于是客氣回:“還請流風(fēng)大哥道來?!?p> “洞府內(nèi)的情況,師叔進去便知。洞府外的這塊空地,是專門用來進行室外修煉的,其上加持了禁制,可以抵御強大的外力及沖撞,師叔可安心在此處修煉!”劉流風(fēng)指了指洞府門口處的一塊空地,然后又指向旁邊的一條寬闊大路:
“這條路,往上可以通到太上洞,往下是去往武宗各堂各地之路,師叔日后可慢慢走來熟悉。”
呂方看了看洞府外的四周景況,很是滿意道:“感謝指引與講介,日后我定會去好好熟悉一番。”
“請師叔放心,在此修煉,我武宗門人及各部弟子,都是有著固定的住所與場地,不會有人亂來打攪的。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應(yīng)該是太上的意思吧。
師叔目前修為不是很高,應(yīng)該正是需要大量功法武技,或是一些兵器的時候,藏經(jīng)閣與兵器樓皆是在這主峰之上,沿此路而下,便是可以通達。”劉流風(fēng)道:
“這兩處皆是由長老主管,身份有些不一般??赡苁沁@兩處,于我武宗也是尤為重要,所以有門中的老輩強者在管看,還請師叔見面了要留心一二?!?p> 他又接著道:
“宗門的各個堂口,都是設(shè)立在主峰之上,宗主與太上也是居住此峰。周邊的那些山頭,除了一座是試煉峰,其余都是各個長老的山峰地盤,并非是宗門的公共之地,這個也還是要與師叔說明一下,以免日后誤入,造成麻煩與不快?!?p> “我現(xiàn)已知曉,多謝!”呂方客氣的行了一禮道。
“那就不打擾了,還請師叔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我們會來面見師叔,您也可以直接上峰頂找我們,或是見太上?!眲⒘黠L(fēng)彎身一拜道。
“多謝流風(fēng)大哥!”呂方道。
此刻,呂方對這太上侍從,劉流風(fēng)的公事安排與照顧,很是滿意與感動。
交說完,相互行了一禮,劉流風(fēng)飛身而起,朝著主峰的峰頂方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