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仙人不足懼

　　仔細(xì)想來，司馬仲輝的突然失蹤，雖然出人意料，但是也在情理之中。

　　認(rèn)真的說，司馬仲輝和陸寬之間并無不可化解的仇怨。

　　司馬仲輝受人所托上門挑釁，比武戰(zhàn)敗輸了賭約。

　　可是，大齊大秦誰為主，誰為次，對凡間君王利益有著巨大影響；而對于仙人，不過是面子上的事情罷了。仙人心中，凡間權(quán)勢地位根本不重要。

　　如果司馬仲輝今日前來遞交國書投降，那這就是向陸寬服軟的信號。

　　司馬仲輝就必然會暗地里告知陸寬幕后主使者的身份，這樣既化解了兩人之間的恩怨，也算是賣陸寬一個人情。這是陸寬的設(shè)想中的情形。

　　可是，如果司馬仲輝對陸寬心懷怨恨，不愿意低頭認(rèn)輸；又或者他不愿意得罪幕后主使人，那么避而不見，也非常自然了。

　　只要司馬仲輝堅持不出現(xiàn)，那么國師賭斗決定大齊和大秦從屬一事，便無法對證。

　　沒有雙方國師或者君王在場見證，不可能簽署這樣重大的國書。

　　只要大齊使團(tuán)裝傻，咬死不認(rèn)，齊國便斷無可能主動投誠，稱臣納貢。

　　就算大秦不服氣，也無可奈何。

　　對仙宗而言，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大齊自愿并入大秦，從天門也懶得管。

　　可是如果大齊抵死不從，就算陸寬將賭約一事稟報給從天門，從天門也未必就會支持大秦國發(fā)動對齊國的國戰(zhàn)，最多責(zé)罵司馬仲輝一頓。

　　如此一來，只要仙人夠不要臉，這事兒……似乎就這么賴掉了？

　　想通此關(guān)節(jié)，秦昌誠氣得牙癢癢，齊王這個老狐貍，果然不好相與，司馬仲輝這個王八蛋，還仙人呢，真不要臉！

　　隨后揭過太監(jiān)轉(zhuǎn)遞上來的大齊國書，打開一看，果不其然。

　　國書全篇都是大吹特吹齊秦兩國睦鄰友好，希望兩國關(guān)系繼續(xù)深化發(fā)展，稱贊秦王和國師如何如何英明神武，卻絕口不提認(rèn)大秦為宗主國一事。

　　秦昌誠冷然一笑，把手中的國書一把扔出去，砸在長孫嵩的臉上，喝道。

　　“好膽，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打得什么主意，真以為朕好糊弄？”

　　“我大秦國師揚我國威的壯舉，豈能被你們就這樣直接略過，視而不見？”

　　長孫嵩和孟中浩不敢抬頭，跪伏在地瑟瑟發(fā)抖，一個勁磕高呼小臣不敢，小臣不敢。

　　兩人也是真拼了命表演，過了沒一會，兩人頭都磕出血了。

　　再磕下去孟中浩可能沒事，長孫嵩也許就交待在這里了。

　　秦昌誠這才開口，冷冷說道。

　　“罷了，欺負(fù)你們這群家伙也沒什么意思，朕會派使團(tuán)隨你們同行，回訪大齊，看看齊王還要不要臉?！?p>　　聽聞此言，長孫嵩長舒一口，抬起滿是血污的臉，高呼，陛下圣明。

　　秦昌誠打得主意是，除非司馬仲輝一輩子不回大齊，否則大秦使團(tuán)到了大齊，見了齊王和司馬仲輝，拼了命不要，也要討個說法。

　　就要當(dāng)著齊王的面，好好逼問司馬仲輝，對于賭約，認(rèn)還是不認(rèn)。

　　秦昌誠知道齊王不可能心甘情愿攜大齊國奉自己為主，但是只要齊王和司馬仲輝還能要點臉，大秦使團(tuán)就多少能替自己討回點好處。

　　言畢，秦昌誠回頭看了陸寬一眼，眼神詢問國師還有無需要補充的。

　　陸寬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這種權(quán)力之爭興趣不大。

　　內(nèi)心充滿了遺憾之情，陸寬心道，可惜啊可惜，沒能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誰，看來以后說不得要抽時間走一趟齊國了。

　　而且司馬仲輝既然決定避而不見，就是想對抗到底。

　　那么司馬仲輝就必然會向宗門內(nèi)的黑手匯報陸寬已經(jīng)至少筑基的事實，到時候恐怕會引來對陸寬更具針對性的打擊報復(fù)。

　　陸寬需要早做準(zhǔn)備了。

　　秦昌誠想到今天大齊奉大秦為主已然不可能，心情大壞，不想再繼續(xù)朝會了，于是大袖一揮，直接走下龍椅，回御書房去了。

　　諾大的太和殿中，只傳來李公公扯著嗓子的回聲，“退~朝~”。

　　退朝后，大臣們魚貫而出，準(zhǔn)備回府歇息。

　　孟中浩緊緊跟在長孫嵩后面，左右張望一陣見無人在附近，小聲佩服說道。

　　“長孫大人高明，大人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請大人放心，昨夜動手之人，都是大齊在大秦的暗子，已經(jīng)全部被在下處理干凈，查不到咱們身上的?！?p>　　“大人以后只要用得著在下，卑職一定肝腦涂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事情一切按計劃發(fā)展，長孫嵩雖然御前磕頭磕得頭暈眼花，但是心情卻是極好。

　　長孫嵩聽聞孟中浩的馬屁，面部表情控制得很好，不動聲色間加快了前進(jìn)的步伐，并不不理睬，反而稍稍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顯然是并不想在人前表現(xiàn)得與孟中浩過于親近。

　　呵，仙人？長孫嵩心道，仙人又如何？更何況，你哪里知道，司馬仲輝又不是老夫弄死的第一個仙人！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仙人，對我等動輒打罵的仙人，最后還不是死于我手，替我擔(dān)責(zé)？

　　仙人如果視凡人如豬狗，那凡人又何必敬畏仙人？

　　仙人不足懼，凡人不可欺！

　　只要謀劃得當(dāng)，仙人，亦不過是我等凡人手中稍微特殊一點的棋子罷了。

　　……

　　大秦御書房中。

　　大臣不在左右，秦昌誠顯得放松了很多，對陸寬抱怨道。

　　“這司馬國師，沒比試前狂的沒邊，目中無人，輸了比試就當(dāng)縮頭烏龜，賴賬不認(rèn)?！?p>　　“這哪有點仙人該有的擔(dān)當(dāng)？簡直可恨！”

　　“啊，不對，朕不是說仙人是烏龜啊，陸國師您千萬不要誤會……”

　　看著秦昌誠想痛罵一頓司馬仲輝，卻又因為礙于自己仙人身份，不敢無所顧忌口吐芬芳的樣子，陸寬也是啞然失笑，開口安慰道。

　　“陛下不必如此，左右不過一場鬧劇罷了。大齊和大秦的關(guān)系，也不可能如此兒戲，由我和司馬仲輝之間一場勝負(fù)而定。嚴(yán)格來說，這是我和司馬仲輝個人恩怨，大秦是受我牽連?！?p>　　聽到這話，秦昌誠不同意了，胖胖的臉上滿是嚴(yán)肅道。

　　“國師這就見外了！你是大秦國師，你的事就是大秦的事，就是朕的事！”

　　“昨日長孫嵩朝堂問話，朕沒有搭理他。但是今天朕可以給國師一個準(zhǔn)信。”

　　“大秦之事，國師皆可做主！哪怕要朕率大秦奉其它國家為主，朕也信任國師，絕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