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段,則是半月前在北山大酒店的錄音。
不過是刪減版。
自從郭圖山大吼完:“朱敏寒,誰他媽讓你開的槍?”我就掐斷了錄音。
后面是我自己開槍時說的話,肯定不能傻夫夫交給警方。
不料,丁一聽完,還是搖搖頭。
“這些肯定不夠,證據(jù)不夠直接。
郭圖山?jīng)]有直接動手,就算定罪,也能找替罪羊攬下罪名?!?p> 我嘆息一聲,也知道自己有些著急了。
而且蓉城王家,與王蕾關(guān)系不睦的二叔就是JC局長。
和郭圖山關(guān)系曖昧,想搞他委實不易。
然而,就在我呷著茶水,有些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陌生又熟悉的電話打了進(jìn)來。
“喂?哪位?”
“是我?!?p> 清脆悅耳,宛若黃鶯出谷。
辨識度極高的嗓音,一開口我就聽出來,是江音容。
“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
她語氣平靜動聽,卻夾雜著淡淡的幽怨。
我訕訕著說不出話來。
占便宜的是我,心里太過愧疚,我實在無顏面對她。
而且當(dāng)時我睡著了好嗎……鬼知道那是真的還是夢境啊!
當(dāng)然,想歸想,卻不能這么說。
否則會被當(dāng)成不負(fù)責(zé)任的負(fù)心漢給打死!
見我沉默,她又道:“是因為宋語冰嗎?如果我殺了她,你會做我男朋友嗎?”
我聞言目光一厲,冷喝道:“你敢!”
江音容的悅耳,語氣卻霸道絕倫:“哼,我有什么不敢的?一個小商人,我碾死她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
“你……你要是想殺她,先把我殺了吧?!?p> 江音容聞言,頓時沉默了下去。
良久,她才道:“我給你寄了點東西,記得本人簽收。掛了!”
“江小姐打來的?”
見我一臉郁悶掛了電話。
丁一戲謔看著我,笑道:“我就說你最近命犯桃花,怎么,被纏上了吧?
呵呵,幸虧沒讓蕾蕾跟著你,不然以后日子可真么過喲~”
我哭笑不得,卻也不好跟他說具體經(jīng)過:“您就別取笑我了?!?p> 半小時后,一個快遞員送了一個包裹到我手中。
拆開包裝,里面赫然是個密碼箱。
我試了試江音容給我的銀行卡后六位。
沒反應(yīng)。
又試了試她手機號后六位,密碼箱啪塔一聲打開了。
里面放著一堆照片。
最上面一張,赫然是一個面容陰鷙的高大青年男子,持槍抵著一個中年男人腦袋的照片。
丁一也瞥見了照片,立即抬手,關(guān)掉了辦公室的監(jiān)控。
我將照片遞了過去,“丁大哥,這是……蕾蕾的父親?”
“不是!”
丁一神色鄭重起來,“是幾年前發(fā)生在蓉城的一起命案,死的是個外地來的小老板。至于這個人,叫毒蛇?!?p> “他就是毒蛇?”
我眼神一厲,再次看向那青年男子。
只見他目光陰沉若水,笑容更是陰冷可怕。
僅僅是在照片上看一眼,就讓我后背上有種毒蛇在爬的涼膩感。
郭圖山手下的另一號人物。
我心中默默記下了他的樣子。
又翻了翻其他照片。
居然還有不少和雞仔有關(guān)的照片。
還有一張,是在江邊碼頭。
打手正將一個中年男人沉江,岸邊,一群人簇?fù)碇粋€喜怒不形于色,三十出頭卻已經(jīng)有了深刻法令紋的青年。
正是青年版的郭圖山。
見到這張照片,旁邊丁一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他劈手從我手里拿過照片,少見的有些失態(tài):“沒錯,就是這張!王石軍,我姨夫,蕾蕾的父親!”
江音容在哪搞到了這些照片?
我心頭疑惑不已。
這完全不是能量大小的事情,二十多年前的照片都能搞出來,這種手段駭人聽聞,幾乎有些妖孽了。
強壓下心頭震撼,我問道:“丁大哥,有這照片,可以定罪嗎?”
“物證有了,還缺人證?!?p> 見丁一意有所指地看著我,我一愣,目光看向遠(yuǎn)處被秦倚天纏著的雞仔,立即搖頭,“他不行?!?p> 雞仔確實可以指認(rèn)郭圖山的罪行。
但一旦這么做,雞仔也肯定會被郭圖山抖出來,兩人一是主謀,一是打手,誰也摘不干凈自己。
丁一顯然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攤手道:“那真是太遺憾了,再等等吧,沒有萬全把握,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好?!?p> 離開凌天大廈。
剛回到小區(qū)門口,一條倩影就沖了過來。
雞仔踩下剎車,我迅速下車,詫異道:“清綰,你怎么來了!”
“方哥!”
郭清綰丟開精致的迪奧手袋,一頭撲進(jìn)我懷里,嗚嗚哭了起來。
“這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爹好好的,怎么就打起來了!”
“雞仔,你先回去吧,注意安全。”
“好,大小姐再見?!?p> 讓雞仔離開,我?guī)е寰U上了樓,將朱敏寒污蔑我強上她的事和郭清綰說了一遍。
郭清綰整個人都快氣炸了。
她一臉難以置信道:“就為了一個臭女人,我爸要殺你?!”
我苦笑道:“在你看來可能是個臭女人,但在你爸看來,可能不止。
就像當(dāng)初,我為了你冰姐差點殺了六哥一樣,男人為了女人的事情,再怎么上頭都不過分。”
郭清綰有些似懂非懂,美目幽幽看著我,一臉希翼道:“方哥,若我被人欺負(fù)了,你會為我上頭嗎?”
我毫不猶豫:“我愿意為你對抗全世界。”
郭清綰聞言,瞬間感動得一塌糊涂,摟住我的脖子就要獻(xiàn)吻。
我忙道:“除了你冰姐?!?p> 郭清綰俏臉頓時一垮,氣結(jié)大喊:“啊啊??!混蛋方長青,你就不能讓我多感動一會!哄哄我怎么了!”
我笑著拍拍她的小蠻腰,讓她從我身上下來。
“清綰,跟你爸說說,去國外留學(xué)吧,夾在我們之間,你只會受傷害。”
郭清綰聞言,也頹喪下來,有些難以理解地看著我:“你們之間,非得分出個你死我活嗎?把事情說開了不就好了?”
我無奈搖頭,“不是我想針對他,而是你爸現(xiàn)在在針對我,或許有誤會的成分在里面。
但是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只能一直錯下去,直到錯出一個結(jié)果。
直到一方認(rèn)輸,或者退場。
這關(guān)乎男人的尊嚴(y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