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什么？”
董大志腦袋發(fā)黑，神色迷茫，眼里布滿大大小小問號。
“真以為來了十幾二十年，就可以仗著資格要求我做什么？”長毛冷冷一笑，以前沒搭理他，不過是因為對方太鬼，又有后臺罩著，沒有合理借口不好針對而已。
“對……對不起，我以后不敢了?！倍笾舅查g清醒，誠惶誠恐趴在地上，怎么也想不明白，在他與江牧之間，長毛為什么會偏袒新羊，真的沒道理，以往從來不是這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過什么，以后給我放老實點，要是再敢亂來，誰也保不住你?！遍L毛語調(diào)森然，不僅因為江牧，更多是借機敲打。
二十年老人，不是動不了，要殺照樣殺，只是牽扯的事情很多?；仉m然深埋地下，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會形成社會，‘羊群與人’，已經(jīng)形成一種平衡，哪怕長毛這種正式成員，也不敢亂開口子。
然而羊始終是羊，哪怕成群結(jié)隊，數(shù)量比人多無數(shù)倍，依舊不敢忤逆。
長毛只是敲打警告，董大志卻嚇得亡魂大冒，忙不迭點頭保證?！安桓伊?，我發(fā)誓，再也不去羊圈，再也不敢玩新……”
啪！
又是一巴掌拍出，董大志牙齒生生落地。
“起來做事?！?p> 長毛冷冷命令，指著眼前十號手術(shù)臺。
“是，是，是……”
董大志急忙起身，顧不得臉頰腫得老高，拿起手術(shù)刀繼續(xù)干活，直到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蝶幼蟲還活著，只是已經(jīng)不再哀鳴。
這是為什么？
董大志目露迷茫，百思不得其解，張了張漏風的嘴，可看到長毛冰冷表情，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敢說。
長毛其實也很好奇，走過來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蝶幼蟲狀態(tài)不對，只是董大志在旁邊喋喋不休，他只能先將對方處理掉。
“說說吧，這是怎么回事？”長毛鎖定江牧，似乎不給個合理解釋，他就會強行動用手段拷問。
“天賦秉異?！?p> 江牧半真半假回答，自然不可能講實話，反正到了最后，長毛肯定會去問妖冶女，妖冶女早知道他的治療術(shù)有問題，正是因為這個才交代的長毛。
繞了一大圈，只說明一個問題，長毛摸不準妖冶女心思，壓根就不敢拿他怎么樣。
果然！
長毛不滿意這個回答，有心恐嚇幾句，但見到江牧油鹽不進，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模樣，只能黑著臉離開，沒有再說一句話。
董大志頓時驚了，不可思議望著江牧。
“看什么看，好好做事。”
江牧狠狠瞪眼，一手狐假虎威玩得如火純青。
董大志立馬慫了，根本不敢反駁，緊閉漏風門牙，老老實實低下腦袋，拿著手術(shù)刀繼續(xù)操作。
江牧微微皺眉?！暗蹲有⌒囊恍?，別割歪了。”
“系、系、系……”
董大志嚇了一跳，趕緊點頭，原本狠辣刀風，開始變得小心翼翼。
江牧暗暗一樂，手上治愈能量卻沒停止，始終均勻的施放，維持蝶幼蟲頑強又脆弱的生命。
“我也只能幫到這了……”
輕輕嘆了口氣，江牧陷入沉默，愣愣看著蝶幼蟲，他的治療術(shù)雖然神異，但整個基地有多少靈獸，世界又有多少先驅(qū)者基地，哪里是他一個人能救治的。
感受到身上變化，蝶幼蟲也在看著江牧，蠶豆一樣小眼睛，從始至終都在表達著感激，哪怕白大褂正在割它的心，那份情緒都不曾消褪。
江牧被看得發(fā)慌，心里有些堵，想要做什么，可最終一臉頹敗，因為他什么都做不了。
蝶幼蟲被困在手術(shù)臺，日復(fù)一日承受折磨。
他又何嘗不是？
自從被抓進基地，這條命早就被別人捏著，變成砧板上魚肉任人宰割。
江牧，也是一只蝶幼蟲。
“終有一天，你會化蝶飛入藍天?！苯凛p輕開口，像是對蝶幼蟲說，又仿佛自言自語。
董大志瞄了一眼，悄悄撇嘴，在這座固若金湯的基地，別說只是小蟲子，哪怕龍也得盤著，還想破繭成蝶，簡直就是異想天開、癡人說夢、腦子壞掉。
治療還在繼續(xù)，手術(shù)刀不斷切割，相較其他地方，這兒顯得十分安靜，蝶幼蟲不會說話，董大志不敢說話，江牧不想說話。
十號手術(shù)臺隔壁，分別是九號、十一號，非常巧合，負責治療但人就是王重與關(guān)銀屏。
王重治療師等級很高，已經(jīng)到了二十四級，治愈能量十分濃郁，被禁錮在手術(shù)臺的鋼牙怪，慘叫聲嘶力竭，生命力卻異常旺盛，從來沒有掉入危險線。
關(guān)銀屏就差了很多，哪怕家里錢很多，資源多得用不完，治療師等級也才十八級，加上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看不得血腥畫面，治療過程一直發(fā)抖，額頭冷汗密密麻麻。
如果僅是自身問題，別人懶得搭理，可偏偏她負責救治，手術(shù)臺上水跳蛙生命線起起伏伏，簡直比過山車還要刺激。
白大褂十分無奈，有心想要罵兩句，可隔壁江牧那發(fā)生的事，他都看在眼里，身怕自己也撞上鐵板，只能強忍著不爽艱難操作。
江牧也有些看不下去，仔細感受體內(nèi)能量，發(fā)現(xiàn)足夠維持，直接扔出兩團治愈光芒，分別砸進九號、十一號手術(shù)臺。
生怕兩人誤會，江牧補充一句?！澳銈儎e見怪，就當我是打麻醉的就好。”
白大褂……
王重……
關(guān)銀屏……
白大褂不會說什么，董大志血淋淋例子擺在那，他們不傻，沒弄清江牧底細之前，萬萬不可能貿(mào)然得罪。
王重掃了一眼，保持沉默，就像江牧自己說的，只是幫忙打麻醉，一團治療術(shù)下來，鋼牙怪哀嚎聲逐漸減弱，劇烈掙扎的身體也緩了一些，顯然不再如之前那般痛苦。
王重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剛被抓進基地，內(nèi)心煎熬不比江牧弱幾分，幫助靈獸減輕痛苦，同樣是他樂意看到的。
關(guān)銀屏得到幫助最大，她的能量其實非常夠用，只是水跳蛙的哀鳴讓她想到了女兒，導致心神恍惚，注意力難以集中。
江牧治療術(shù)過來，水跳蛙慘叫緩緩減少，關(guān)銀屏終于回過神，感激的點了點頭，開始專心施放治療能量，逐漸將起伏不定生命線拉穩(wěn)。
左右兩邊恢復(fù)清凈，江牧心情變好不少，特別是面板的刷新，讓他開始變得振奮。
?。罩荆壕戎蔚紫x成功，獲得魂力5點。
……
……
……
?。罩?，救治鋼牙怪成功，獲得1點魂力。
?。罩荆壕戎嗡艹晒?，獲得魂力6點。
一連串消息刷新，江牧粗粗計算，僅僅半個多小時，他就拿到二十多點魂力，獨獨蝶幼蟲就供應(yīng)了十七點。
魂力判定機制，這一個多月，江牧做過很多驗證，雖然摸出一些規(guī)律，但很多東西還是弄不清。
除了無病無災(zāi)絕對無法產(chǎn)生魂力，以及首次治療必定獲得魂力，其他完全就是隨機。
有時候只是手指劃傷，就能拿到9點魂力，有時候瀕臨死亡，僅僅只能得到一點，隨著治療次數(shù)增加，甚至還會完全消失。
就像眼前蝶幼蟲，被江牧從生死線拉回來九次，只有四次獲得魂力，鋼牙怪與水跳蛙僅治療一次，就分別獲得數(shù)額不等魂力。
似乎……
外在傷勢僅是一方面，重點在于靈魂？
江牧如此猜測，畢竟得到的是魂力，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聯(lián)想，但也僅局限聯(lián)想，靈魂實在太過神秘，難以探尋，一旦深究進去，得到的全是似是而非答案。
搖了搖頭不再多想，江牧注意力重新集中，這次獲得24點魂力，加上原來的28點，已經(jīng)足夠魂能再升一級。
沒有多少猶豫，江牧砸出四十三點魂力，干脆利落提升魂能。
魂級：6。
魂能：0/480。
魂力：9點。
伴隨魂力融入，一股來自靈魂深處酥麻感席卷全身，那種難以描述的怪異……完全無法忍耐，哪怕緊咬牙關(guān)，也從牙縫蹦出殘缺豬叫。
唰！
六道目光齊齊射來，分別是九、十一號手術(shù)臺白大褂，以及王重、關(guān)銀屏、董大志、始終關(guān)注這邊的長毛。
江牧老臉一紅，假裝啥也沒發(fā)生，狠狠瞪著董大志。“工作時間東張西望，趕緊給我做事?！?p> 董大志？？？
暗暗咬了咬牙，董大志心中罵娘，臉上卻無比老實，偷偷瞥了眼長毛，迎面撞上冰冷目光，頓時嚇得趕緊低頭。
我特么招誰惹誰，不就欺負一下新人，一個個都針對我？
董大志怨念逆流成河，渾然沒有發(fā)現(xiàn)江牧的治療效果再度增強，雖然不明顯，但始終關(guān)注的長毛卻敏銳察覺。
“這是……突破了？”
輕輕摸著下巴，長毛目光深邃，不知道想些什么，但肯定會將看到的一切，包括江牧欺負董大志，統(tǒng)統(tǒng)匯報給妖冶女。
至于怎么處理，那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了，跟了妖冶女十幾年，對方有多狠辣霸道，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江牧這會也在琢磨，目光不斷掃視，逐一看向各個手術(shù)臺上靈獸，準備找機會挨個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