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宴
時間匆匆,轉(zhuǎn)眼過去大半個月。
最近這段期間,吳良一直都在上晚班。
或許是因為吳良帶來的蝴蝶效應(yīng),范閑名聲大跌之后,導(dǎo)致長公主對其松懈不少,因此林珙并沒有聯(lián)合北齊密探,讓程巨樹在牛欄街伏殺范閑。
對于范閑而言,除了出門會被一些人扔臭雞蛋,菜葉子之外,生活還算平靜,沒有太大波折。
倒是京都最近發(fā)生了幾件大事。
比如陳萍萍帶領(lǐng)黑騎回京。
還有就是南慶與北齊之戰(zhàn),慶國大獲全勝,占領(lǐng)北齊一城之地。
之后北齊和東夷城同時派出使團(tuán)來到南慶。
東夷城是看鬧熱,北齊則是來和談。
雙方使團(tuán)會談,范閑因受慶帝的青睞,破例得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官職,參加了此次談判。
實際上就是慶帝在給范閑鋪路,簡稱鍍金。
談判期間,南慶讓北齊使團(tuán)深刻的認(rèn)識到了什么是“大國之氣量”。
本來一切都向南慶好的方向發(fā)展,壞就壞在身在北齊的諜報頭目言冰云被抓。
如今北齊使團(tuán)開出條件,要用肖恩來換言冰云,同時還提出了一些過分的條件。
雙方經(jīng)過一陣協(xié)商,那些過分的條件沒有答應(yīng),肖恩換言冰云卻同意了。
其實慶帝和陳萍萍一直都在等這一刻,就是想讓范閑順理成章的接近肖恩,套出神廟的秘密,于是順?biāo)浦鄞饝?yīng)了這個條件,并準(zhǔn)備明晚在祈年殿中舉行夜宴,邀請北齊和東夷城的使團(tuán)一同赴宴。
范閑因為被慶帝破格錄用,成為了接待北齊使團(tuán)的副使,也一同赴宴。
對于北齊使團(tuán)和言冰云的事,范閑并不關(guān)心。
他現(xiàn)在想的是如何拿到母親葉輕眉留下來打開箱子的鑰匙。
因為前天晚上神出鬼沒的五竹找到范閑,聲稱想到了一些事,覺得鑰匙很可能就藏在后宮。
兩人商談一番,打算就在明晚夜宴之后動手。
卻不知吳良早就先一步拿到了鑰匙,宮中禁言,消息封鎖尚未外傳,以至于范閑和五竹不知此事,注定白跑一趟。
與此同時,吳良聽說了祈年殿夜宴之事,當(dāng)天就秘密給長公主送了一份大禮。
……
夜色悄然而至,夜宴如約舉行。
吳良今天值夜班,因為洪四庠失蹤已久,所以在殿外護(hù)駕的差事落到了他的頭上。
在一眾官員之中,吳良發(fā)下了范閑,但沒有與其打招呼。
另一邊。
范閑進(jìn)入祈年殿,此時慶帝還沒有到場,只見長公主坐在左上首的位置,太子和二皇子坐在對面。
正上方中間空著的,則是慶帝的龍椅。
李云睿旁邊還有一個位置空著,應(yīng)該是給人留著的。
這次慶帝主要宴請的是鴻臚寺和禮部的官員,北齊和東夷城使團(tuán)都是陪襯。
范閑還是第一次來到這樣的正式場合,有些不適應(yīng),突然,一道人影站到了范閑跟前:“你這賊子,可還有臉再見我嗎?”
范閑被突然出現(xiàn)的郭保坤嚇了一跳:“你哪位啊?”
郭保坤聞言大怒:“豈有此理,當(dāng)日行兇傷人,你竟然在這裝作不認(rèn)識我!”
“原來是郭少呀,好久不見,你看你這傷好的也差不多了,真好啊?!狈堕e反應(yīng)過來,嬉皮笑臉的開口,好像當(dāng)初把郭保坤打成重傷的人不是他一般。
郭保坤見對方毫無悔意,怒道:“你居然把我給忘了!”
“慎言慎言,你這話說的好像怨婦?!?p> 范閑拉開一段距離,隨后向郭保坤問道:“你又不是鴻臚寺和禮部的,你來干嘛?”
“我乃宮中編撰,家父禮部尚書,我為何不能來?”郭保坤狠狠的看著范閑,此時他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但回想起這段時間受的罪,就不由咬牙切齒。
本來郭保坤還想說些什么,他的父親郭攸之卻走了過來,喝斥道:“胡鬧,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場合啊,回去坐著!”
“是,父親大人。”
郭保坤瞥了一眼范閑,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郭攸之看著范閑,一臉陰沉:“犬子無狀,還請小范大人海涵。”
言罷,就走到郭保坤身旁坐下。
自家的孩子自家疼,對于把兒子打成重傷的范閑,郭攸之沒有一點好感。
隨著時間推移,鴻臚寺與禮部的官員相繼就位。
范閑和之前有合作的辛其物坐在一起,小聲攀談。
不多時,一個老者帶著書童走上殿。
老者身上有一股文人特有的氣息,步伐不快,卻很穩(wěn)健,乃是北齊文宗莊墨韓。
身后跟著一個書童年約十四,唇紅齒白,背后背著一個書箱,看上去較為文弱。
一眾官員見狀,皆主動起身向莊墨韓行禮,以表敬意。
莊墨韓落座,書童放下書箱便走出了大殿。
就在書童走后不久,太監(jiān)內(nèi)侍喊道:“陛下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眾官員起身參拜。
.......
鑒查院。
坐在輪椅上的陳萍萍看著書簡,向一處的朱格問道:“今日輪值的宮女、太監(jiān)、禁衛(wèi),都查過了嗎?”
朱格回道:“都查過了,個個家世清白,并無可疑之人?!?p> “進(jìn)殿之人,有沒有行跡詭異之人?”
“有,范閑,去禁衛(wèi)處報,他到祈年殿時,身上帶了短刃和毒藥?!?p> “莊墨韓那邊呢?”陳萍萍又問道。
朱格回道:“莊墨韓帶了一個書童,除此之外就是一卷舊紙和書籍,我們查看過,并沒有什么兇器,他身邊的書童已經(jīng)離殿,莊墨韓并非習(xí)武之人,應(yīng)該鬧不出什么大事?!?p> “云之瀾持劍上殿了?”陳萍萍問道。
朱格言道:“是,但是云之瀾是四顧劍的弟子,跟莊墨韓應(yīng)該沒有瓜葛?!?p> 陳萍萍又問:“云之瀾如果出劍弒君,誰來阻攔?”
朱格回道:“燕小乙,燕統(tǒng)領(lǐng)就在殿外?!?p> “燕小乙!九品上箭手,還是不夠,讓影子也去吧!”陳萍萍有些不放心。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京都出了不少事,尤其是洪四庠之事,至今都沒有找到兇手,甚至連一點線索都沒有,這讓一向算無遺策的陳萍萍隱隱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