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宮一直是中宮皇后的居所,恢弘大氣,華貴非常。太子妃帶著他們來拜見皇后,這位皇后出自延陵顧氏,少有賢名。祖父曾任太子太師,父親任尚書令,這二位如今都已故去,顧家現在的族長是她的胞弟,任刑部尚書。
不等太子妃跪下,顧皇后便免了禮:“你也不看看你如今的身子,這來回奔波的,可受得住。”言語間對太子妃頗多照顧,可見兩人關系極好。云凝和蘇采蘩還是把禮數做完,皇后免了太子妃的禮,可沒免她們兩個的。
“得母后疼惜,是兒之幸,但兒幼時便是喜動不喜靜,王姑姑也說,多走動走動對孩兒好。所以太子新得了兩位側妃,兒便高興地想帶來給母后瞧瞧。母后快看看,可歡喜。”言蓁剛坐下,便有宮人給她端來燕窩。顧皇后一生無子,對上官熙極好,在她看來便是鄭賢妃這個正經婆婆,也沒有這么好。
顧皇后早在選秀之時便見過這兩人,原先還擔心皇帝會自己留下,倒是一轉眼都賜給了太子?!岸计饋戆桑蛉仗幼砹?,可見也是歡喜你們二人的?!鳖櫥屎笤詾闀吹絻蓚€小丫頭臉色會有變化,沒想到兩個人都是一樣的平靜無波,要么是兩人都對太子無意,要么是兩人都心機頗深。
今早散了朝,陳王和太子就被叫到皇帝跟前了,到現在還沒出來。想來也是聽到昨天那些不好聽的話了,作為一個皇子,何時說合適的話都不知道,這些年也不知道長進到哪里去了?!澳銈儍蓚€也坐吧?!?p> “是?!痹邙P鳴宮,云凝和蘇采蘩都信奉多說多錯,除非皇后問起,不輕易搭話。殿內就聽得皇后細細詢問皇后的胎像,云凝悄悄看過顧皇后,可以看出皇后年輕時絕對是個美人,不遜色如今自己。許是皇后當久了,舉手投足間自有氣勢,太子妃和她比起來,終究還是差了點的。
“云侯如今可是安好,聽說他如今一幅畫倒是受不少人追捧?!睂τ诰┒及l(fā)生的事情,顧皇后是一清二楚的。
“父親身體健康,平時就愛畫些花兒鳥兒的,畫作除了送些給交好的人家,倒是沒有外流過?!弊放?,確實是有些的,但是在皇后面前總要裝作不知啊。
顧皇后點頭,不可否認云侯的畫技確實不俗,就連皇帝那兒都有一兩副畫作。只是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皻v安伯還是喜歡和人賽馬嗎?!?p> 蘇采蘩起身打話:“父親如今年歲大了,雖然還是喜歡騎射,但是練得少了。”歷安伯年輕時也是武將,只是自從摔了腿后,似乎就心灰了。
皇后心道怪不得如今把自己困在府里,摔一跤就把傲氣摔沒了的,也就這個歷安伯了。如今他四處鉆研的小動作不可能瞞得過皇帝,這兩個側妃指給太子,還是要再深思一下。
“皇后這里今日倒是熱鬧?!本故腔实蹘е觼砹?。眾人忙見禮,一番動作后,座次也調整了一下。
上官熙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兩位側妃,一個安靜柔弱,綽約多姿,一個顏色殊絕,氣度雍容,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佳人。想到自己昨晚的舉動,對她們倆難得的產生了些愧意,所以才有今早的兩柄如意。
“太子妃啊,身子可還好?再過一月,朕便要有皇孫了吧,你可要好好保養(yǎng)才是?!鄙瞎儇S是一個帝王,同時也是一個父親。太子初立,這也是太子的第一個孩子,還是嫡出,不管男女,都是極貴重的。
此時的鳳鳴宮,這個王朝最尊貴的人都在這里了,只是也如平凡的人家一樣,父親關心未出世的孫兒,母親關心兒子的身體。云凝和蘇采蘩更是兩個外人,只靜靜地聽著。云凝聽出了帝后之間的相敬如賓,太子對太子妃的情深義重,同樣是少年夫妻,這份感情經年經營,是否會發(fā)生改變呢。
奔波一天,算是昭告了兩個太子側妃的存在,不過皇帝說了賢妃身子不好,不用前去打擾她了。永平二十二年正月,皇五子上官熙受封太子,都說母憑子貴,這話用在鄭賢妃身上一點沒錯。上官熙打記事起就被抱到顧皇后身邊,生母一直寂寂無名。直到他成為太子,皇帝似乎才想起來這件事,把他生母晉升到了后宮一人之下的地位。只是這鄭賢妃身體一直不太好,如今看到兒子成才,似乎是放松了心神,纏綿病榻許久了。
不知道是不是云凝的錯覺,這次拜見,上官豐往她頭上看了好幾眼。他在看什么呢。她頭上不就一個浮云釵嗎。
前朝繁忙,不多時兩人就又走了。云凝腹議,這倆人到底來干嘛的,難道是單純的給兩個側妃長臉?
皇后同樣想不通,不過皇帝這兩年做事越發(fā)隨心,她猜不透的地方多了。于是也不甚在意:“既然都這時候了,不若用了晚膳再回去吧?!?p> 因是第一次拜見,云凝和蘇采蘩都被允許一起坐著吃飯。這菜肴上,多了很多合乎孕婦口味的,看起來皇后對太子妃這一胎確實看重。飯畢,顧皇后也沒有多留,太子妃和兩位側妃都帶著厚賞回了自己宮里。
進宮第二天,就見到了帝后,云凝這一天奔波勞累了些,躺在榻上歇息?!爸髯?,太子今日去了蘇側妃那兒?!?p> “嗯”云凝不甚在意,柒霓站到云凝身后,輕輕按著云凝的腦袋,這一手還是跟府醫(yī)學的。
汐玖忙活了半日,才整理完小庫房:“主子,今日得的都放入庫里了,這是冊子,還請您過目?!?p> 云凝坐起來,柒霓便換了個地方,輕輕按著云凝的小腿:“皇后倒是大手筆,十匹錦緞,六匹綢緞,兩盒釵環(huán),兩套寶石頭面。”合上冊子,云凝對庫里的東西有了數,對著汐玖道:“小庫房不必你親自盯著,我貼身的事務柒霓一個人也忙不過來。這幾日你瞧瞧有沒有得用的,提上來便是?!?p> “是。”
“明日把太子給的玉如意拿出來放我床頭。對了,我梳妝臺上還有幾幅我不愛用的首飾,待會兒你們倆挑挑。這兩日穿的也太素凈了些?!弊源蜻M了宮,這兩個丫頭就低調的很,往日里好一些的首飾都不知道去哪兒了,也不見她們帶著?!拔仪浦渝磉叺亩葘m女都比你們倆穿戴地貴重。雖說入了宮是該小心些,可你們倆小心地過頭了?!?p> 汐玖和柒霓對視一眼,她們怎么忘了,云侯富貴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就算她們倆再低調,也改不了這個事實啊。只要不帶違制的東西就是了。
“是。奴婢記住了?!?p> “那就歇息吧?!碧尤チ藶t逸居也好,她還得給自己點時間,往后要有一個男子走進她的生活了。
想起今日帝后的眼神,太子夫婦的眼神,她的東宮之路會是如何呢。想著想著,她就慢慢的睡去了。
第二日,依舊是柒霓給她上妝:“今日著粉吧。”昨日睡得早,精神還好,粉色看上去也喜慶些。度量著時辰,柒霓手上加快了些。
云凝到端雅殿時,依舊是昨日那些人,蘇采蘩還沒來。
“云側妃今日這件衣服倒是別致,到底年輕,穿粉色正合適。”言蓁對云凝的相貌真是信心十足,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別人夸她好看,她自然也夸回去:“姐姐雍容華貴,身上這件淺黃色宮裝也很稱你?!?p> 蘇采蘩昨日承寵,今日臉上多了些倦意,但也多了幾許魅色。她如常的行了禮,端雅殿也就如常的聊著天。就在云凝以為第二天太子會到清謠閣時,他卻一連三天都去了瀟逸居。隨后又去了太子妃那兒一晚。
進東宮五日,還沒見到太子,手底下的人都有些心浮氣躁都。云凝越發(fā)冷靜:“慌什么,給我看好清謠閣的人,要是有要攀高枝的,都給本宮記下來?!辈贿^是個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