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高冷美女醫(yī)生

　　水，深不見底的湖水，湖水的深處有一處光亮。葉縱橫向著光亮處游去，越游越深，終于，一個閃爍著藍光的光圈出現(xiàn)在眼前，他欣喜地伸手去拿……

　　就在這一瞬間，他睜開了雙眼。這又是哪里？一盞簡潔大方的吊燈在頭上，白色的墻壁，藍灰的窗簾和沙發(fā)，床，枕，特別松軟，舒服……

　　隨著清脆的當一聲，一個冷冷的女聲說：“好了，最后一顆鋼珠取出來了?！比~縱橫發(fā)現(xiàn)一個戴著醫(yī)用口罩的陌生女子穿著白大褂蹲在床邊，貌似醫(yī)生，手里拿著一個醫(yī)用鑷子，盤子里是上百顆帶血的小鋼鐵。

　　女醫(yī)生旁邊站著一個似曾相識的30來歲男子，身材壯實，眉頭深蹙，似乎對自己十分關(guān)心。

　　“天，你看——”女醫(yī)生指著他的傷口，男子也看了過來。“根本不用處理了?！?p>　　葉縱橫只感覺那些傷口在疼痛中帶有些微微發(fā)癢，而這一男一女看到的景象讓人無比驚訝：那些傷口在輕輕地蠕動，吐出雜質(zhì)污物，然后神經(jīng)纖維、血管、肌肉開始慢慢自動連結(jié)，復原，最后是皮膚……

　　男子這才看到葉縱橫睜開了雙眼，他叫喚著他：“縱橫，你醒了？我是飛鴻??！”

　　葉縱橫仔細一看，確實是成熟了高飛鴻，還留了八字胡，身材比過去壯實多了，于是咧開嘴笑了，想伸手去打一拳。

　　高飛鴻趕緊拉住他：“別動，疼嗎？”

　　葉縱橫搖搖頭：“不很疼?！逼鋵?，傷口還是疼的，只是痛感比正常人弱很多。

　　女醫(yī)生一直在觀察傷口，不可思議地搖搖頭：“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無法用科學來解釋，我要向醫(yī)院報告?！?p>　　高飛鴻趕緊說：“別！不能報！”

　　女醫(yī)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張清麗無比的面容，皮膚白皙，吹彈可破，但表情卻冷冰冰的，沒有笑容?！盀槭裁床荒軋?？這是臨床上一個極其特殊的傷口自愈案例，非常珍貴，說不定能為外科學帶來巨大的突破。這是為人類做貢獻。”

　　“不行，不能讓他曝光，因為……他殺了人。”高飛鴻說。

　　空氣一下凝固了。葉縱橫這才知道，自己在暴怒下砸死了妃肥。妃肥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鮮血，死不足惜，但自己畢竟是犯法了，難逃法律的制裁。正因為這個原因，高飛鴻不方便將他送醫(yī)院，只能請醫(yī)生朋友到家來救治。

　　”胡姐呢？我明明聽到她的聲音?！比~縱橫問。

　　高飛鴻搖搖頭：“小子，你闖大禍了。小梅在現(xiàn)場配合警察處理案件。我開車避過諸多監(jiān)控，中途還換了一部車才帶你回到家。對了，我忘介紹了，這是中心醫(yī)的外科醫(yī)師容素素，也是我的好朋友?！?p>　　看來容素素對自己的專業(yè)十分著迷，她用手機，認真地對著葉縱橫的傷口拍照、錄像。葉縱橫腹部下方至小腿處蓋著一張白色的大方巾，容素素順手就要揭開。

　　16歲男孩心的葉縱橫大叫：“不要！”

　　容素素冷笑一聲：“下面也有少量傷口，剛才我已經(jīng)取出鋼珠。作為一名外科醫(yī)生，活的死的都見多了，也就是肉而已?！?p>　　葉縱橫剛才殺人不眨眼，卻因容素素幾句話羞紅了臉。

　　這時，高飛鴻電話響起來，胡梅打來的?！霸冢蚜恕瓊麆莶粐乐亍培?，好，有些情況見面再聊……嗯，你先回避一下，注意安全。”

　　原來，胡梅在錄口供時堅持說“殺人嫌疑人已趁亂逃走”，加上農(nóng)村的監(jiān)控頭不多，有的已經(jīng)壞了半年沒修，造成證據(jù)不足。加上胡梅的家庭背景非同一般，誰也不敢扣她太久，不過她也不方便立即趕來，現(xiàn)在先回家了。

　　“皮下組織差不多都長好了，現(xiàn)在皮表正在愈合，只用了3個多小時?！比菟厮乜纯词謾C時間，搖搖頭，“這絕對不是人類的皮膚?！表樖帜昧耸中g(shù)器械中的一根縫合針扎入葉縱橫的小腿，葉“啊”的一聲叫出來。

　　“痛域值挺高的，但仍有痛感……”容素素看著葉縱橫，就像看一塊案板上的肉，拿著縫合針這里扎扎，那里戳戳，看他反應(yīng)怎樣。

　　高飛鴻看著不忍，說：“別弄了，縱橫會疼的，他是人，不是一塊肉?！?p>　　容素素睜著無辜的大眼說：“誰能證明他是人類？你還是我？宴席上用蘿卜雕了朵花，蘿卜就變成花了嗎？是不是人類，要通過儀器來測試，要用數(shù)據(jù)說話?！?p>　　葉縱橫傻眼了：這又是一個“人證明是人”的高難度命題？

　　這個高冷的美女醫(yī)師，確實是不懂人情世故。高飛鴻搖搖頭。

　　通過大量的勸說后，容素素終于同意放棄對葉縱橫傷口的觀察和測試，去另外的客房休息。兩位同窗好友總算可以好好說話了。這一聊就是一通宵。葉縱橫終于對15年后的時代有了個大致的了解，也知道了高飛鴻的現(xiàn)狀。他望著窗外，嘆了一口氣。

　　高飛鴻知道他掛念家人，說道：“你爸和你哥，我會安排好的。等醫(yī)院的床位聯(lián)系好了，就先送他倆去治療和康復，費用方面你不用擔心，有我在?！?p>　　葉縱橫感激地對高飛鴻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話說回來，你真是一點都想不起這15年發(fā)生的事了？”

　　葉縱橫搖搖頭：“暫時還不行，不過，剛做了個夢，讓我想起湖光巖水下有個光圈，好像有很重要的作用……”

　　“嗯，”高飛鴻說，“等你好了，我們?nèi)フ艺??！?p>　　容素素遇到一個千載難逢的案例，激動得一夜難眠。她向醫(yī)院請了一天假，拿著紙筆，非常詳細地詢問葉縱橫身體異常狀態(tài)。

　　葉縱橫的傷口已經(jīng)恢復得差不多，只是皮膚還有些痕跡，就如同常人受傷結(jié)疤愈合后的樣子。不過常人可能一輩子留下疤痕，但他卻不會。

　　“里面的組織結(jié)構(gòu)尚未完全復合到位，還有個恢復期?！比菟厮匾贿呎f，一邊面無表情地用食指用力按壓傷口處，“從昨天到今天的情況看，病人痛域值挺高，應(yīng)該在神經(jīng)系統(tǒng)方面也異于常人?！?p>　　“哎……呀……”雖然痛感低于常人，但也不是完全不痛，何況容素素下手實在太重了，葉縱橫忍不住呻吟了下。

　　“哪里痛？這里？還是這里？”容素素根本不管他的反應(yīng)，隨意按壓著他腹部的不同部位，就像葉縱橫小時候最恐懼的那種冷漠醫(yī)生。

　　高飛鴻在一邊直搖頭，沒眼看了。

　　折騰了一兩個小時，容素素總算問完了?！斑@是一個人體發(fā)生變異的典型案例。曾經(jīng)有科學家說，人類的大腦只開發(fā)了10%，那人類的身體呢，是不是也有這個可能?！?p>　　她一邊跟高飛鴻說話，一邊用手在葉縱橫身上指指點點：“雖然沒有用儀器檢測，但我感覺這具身體的各種組織密度很大?！?p>　　“但我背他上車時并不重。”高飛鴻說。

　　“那就是這種生命組織的神奇之處，活體會主動減輕或轉(zhuǎn)移重量，使其行動時保持敏捷的速度?！比菟厮赜帜闷鹨话咽中g(shù)刀，在葉縱橫身上比劃，“只有當其死亡時，才知道尸體的真正重量?！彼f話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她已經(jīng)把葉縱橫當成了一具尸體。

　　葉縱橫的觸覺視覺很敏感，容素素的手術(shù)刀對他來說是危險品，身體每一個細胞都處于蓄勢待發(fā)的狀態(tài)中，緊張而難受。

　　“容……容醫(yī)生，能不能把手術(shù)刀收起來？”

　　容素素瞥了他一眼，就是醫(yī)生看病人那種不耐煩的眼神，然后把手術(shù)刀哐當往器械盤一丟，拍拍手，冷冷的說，“我還是建議把病人送到醫(yī)院做全面的檢查，一切醫(yī)學研究都必須讓數(shù)據(jù)來說話?！?p>　　沒人敢接下句。

　　“對了，”容素素根本不理大家的表情，接著說，“剛才你們都提到病人的速度、力量、視力、聽覺遠遠超過常人，能抵消一定的地心重力，并且能有一些異常能力，我想親自觀測一下?！?p>　　高飛鴻問葉縱橫：“你身體能行嗎？”

　　葉縱橫點點頭：“應(yīng)該可以?！?p>　　“胡梅一會過來，那等她到了，我們再商量吧……”

　　“我想去湖光巖，”葉縱橫說，“想找找那個光圈，很重要的?！?p>　　“OK”。

　　經(jīng)過一夜休息的葉縱橫已經(jīng)算是基本痊愈了，所以穿的是高飛鴻的一套便裝。高飛鴻有一個專用的更衣房間，足足有30多平米，沒有衣柜，房間里如晾曬般掛滿了一排排高檔衣物，件件挺括，一塵不染。房間里24小時開著空調(diào)。

　　高飛鴻讓葉縱橫選。葉只喜歡黑白系的，因此選了一套白色的連帽運動裝，腳下是一雙最新款的進口耐克跑步鞋，兩千多一雙，高飛鴻之前買的，還沒穿過，葉縱橫穿上正好合適，總算圓了耐克夢。最后，他拿起一頂白色鴨舌帽戴在頭上。因為容貌似肖戰(zhàn)，他不想讓人看清自己的五官，更何況現(xiàn)在又有命案在身。

　　這一身穿上，真可以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來形容。高飛鴻拍拍他肩膀：“太棒了，真想把椹江市所有男裝買給你。”

　　不過，當葉縱橫走出更衣室，來到客廳時，容素素頭都沒抬一下，她正在用手機搜索全球人體特異功能的案例呢，哪有空理這些俗人。至于葉縱橫帥不帥，她根本沒留意過。像她這樣對專業(yè)癡迷的醫(yī)生，看人都是透視眼的，葉縱橫在她眼中也就是一塊品質(zhì)優(yōu)良的人肉而已。

　　胡梅本應(yīng)10分鐘后到達，一向守時的她這次卻遲遲未到。